究竟银铃是怎么得罪了侯夫人的,还是要等银铃醒后,才能知晓了。
府中不少人都知晓银铃已经是侯爷的人了,最迟不过三日,此事便会有个结果。
说白了,全看侯爷想怎么做。
如果侯爷开恩,那银铃还有留在府里的机会。
不然,银铃只怕会像钱婆子那样,以养伤的名义,被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柳云舒还是希望银铃能挺过去,活下来。
不管是银铃性子如何,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她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搏一搏前程罢了。
谁不爱荣华富贵,谁又不想做个体面高贵的人呢?
银铃有本钱有野心也有这样的本事,向上爬也无可厚非。
就连柳云舒本人,也不是为了复仇,用尽了手段吗?
她们这些卖身为奴的人,又有多少是身不由己的。
理清头绪,柳云舒将东西都藏了起来。
门房分里外两间,里面这间小些。小春便让给柳云舒了,他夜里值夜时,是睡在外间的炕上的。
倒是方便了柳云舒藏东西。
这一整夜都没出什么事。
这些日子虽未下雪,但晚间风却刮是个不停,恨不得将房顶都掀开来。
柳云舒睡得有些不甚安稳,睡梦之间总觉得浑身火热,像是又回到了上辈子临死前的那场大火。
火燃起来的时候,她被打断了腿,只能惊恐地看着火席卷过来,吞噬了她躺着的那张床。
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哭喊着往门口爬去,求萧熙瑶放她一马,得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
火很快就点燃了她身上的破衣服,那钻心一般的痛苦,仿佛浑身上下被无数把烧红的刀在割她的肉,烧得她痛不欲生,忍不住原地打滚。
被烧死前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
痛啊,实在是太痛了。
痛得她都绝望了。
只想要快些去死,死了就解脱了。
她好像看见了死去的双亲和兄长,站在不远处对着她伸出了手。
他们都死了!
她也要死了!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父亲、母亲、兄长,都不会因为她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柳云舒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抓住兄长递来的手。
哥哥,救救我,快救我啊!
我想回家了!
炙热而混乱中,她用力去抓哥的手,没想到哥哥却突然消失,她抓了个空!
“哥哥!”
柳云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然坐了起来。
“小玉,你没事吧?”
巧儿关切的话唤醒了她的理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柳云舒反应了许久,理智终于一点点回过神来。
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浑身都是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地。
她张了张嘴,嗓子痛得像是刀割一样:“我这是怎么了?”
巧儿扶着她躺下,又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发热了。今早你一直没起,小春去叫你才知道已经烧糊涂了,一直喊痛。”
柳云舒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笑了笑:“多谢你来照顾我。”
“昨晚银铃的事我已经知晓了,你呀,本来挨了打身子都还没好,还半夜跑去看她,这就得了风寒了。”
柳云舒忍不住咳了一声,说道:“我也是想着往日的情分上去看看罢了,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巧儿拧了帕子,盖在了她头上:“她没事,今早就醒了,你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银铃醒了?
看来她的运气不错,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