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沈淮序的其他类型小说《勾上高冷掌权人,她靠自己杀出血路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咖啡配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九月的京城像一座巨大的蒸笼,烈日炙烤着水泥地面,洒水车刚刚经过,水迹在阳光下蒸腾出细碎的彩虹。姜时愿站在高铁站门口,遮阳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脚踝。她手边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和一个淡紫色的行李箱,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是用了很多年。抬手招出租车时,一阵热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微微抿唇,指尖在行李箱拉杆上收紧。出租车很快停在她面前,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姑娘儿,您这是儿去哪儿?”“京北大学。”她轻声回答,声音像浸了水的玉,清泠泠的。“哟,那可是咱京城的顶级学府!”司机一边帮她搬行李,一边啧啧赞叹。姜时愿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
《勾上高冷掌权人,她靠自己杀出血路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九月的京城像一座巨大的蒸笼,烈日炙烤着水泥地面,洒水车刚刚经过,水迹在阳光下蒸腾出细碎的彩虹。姜时愿站在高铁站门口,遮阳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脚踝。
她手边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和一个淡紫色的行李箱,边缘磨损得厉害,显然是用了很多年。抬手招出租车时,一阵热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微微抿唇,指尖在行李箱拉杆上收紧。
出租车很快停在她面前,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京腔:“姑娘儿,您这是儿去哪儿?”
“京北大学。”她轻声回答,声音像浸了水的玉,清泠泠的。
“哟,那可是咱京城的顶级学府!”司机一边帮她搬行李,一边啧啧赞叹。
姜时愿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运气好。”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与外头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她靠在车窗上,耳机里播放着英文演讲,目光却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高楼大厦上。那些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裂了她记忆中的小城景象。
她的家乡,最高的楼也不过二十层,而这里,有的建筑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天际。姜时愿的指尖轻轻划过车窗,仿佛能触碰到那些遥不可及的繁华。
“四年后,我一定会留下来。”她在心里默默发誓。
京北大学的教职工宿舍楼前,姜时愿看着眼前长长的阶梯,微微蹙眉。行李箱的重量让她有些吃力,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弯腰提起行李,一步一步往上挪。
纤细的手臂因用力而绷紧,青筋隐隐浮现。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却倔强地不肯停下。正当她准备再次提起行李箱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同学,需要帮忙吗?”
姜时愿回头,看到一个短发齐肩的圆脸女孩,穿着一身粉黄撞色的运动服,笑容灿烂得像夏日的阳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话未说完,女孩已经一把提起她的行李箱,轻松地往上走。
“哎呀,别客气啦!我叫方梨,你呢?”
“姜时愿。”她跟在后面,声音有些低,“谢谢你。”
方梨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你也是506的吧?我刚才看到宿舍分配表了,咱们是舍友呢!”
姜时愿一愣,随即也笑了:“真巧。”
推开506宿舍的门,姜时愿有些惊讶。教职工宿舍的配置比普通宿舍好得多,宽敞的房间,明亮的落地窗,甚至连床铺都是崭新的。
方梨放下行李,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朝姜时愿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方梨,梨花的梨。”
姜时愿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姜时愿,时光的时,愿望的愿。”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方梨的笑容温暖而真诚,姜时愿忽然觉得,这座陌生的城市,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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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距离新生开学已过去数月。自踏入京北大学的那一刻起,姜时愿的生活便被图书馆的静谧与书香填满。她向来是个有计划的人,大学四年,她的目标清晰而坚定: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存钱,最终获得公费留学的机会。因此,从开学第一天起,她便未曾松懈过。
她知道,大学时光被许多人誉为最美好的年华,校园里的感情也被视为最纯粹的。于是,不少人在大学里迅速坠入爱河,就连她的好友方梨也不例外。开学一个月后,方梨突然笑嘻嘻地告诉她,自己恋爱了,对方是个帅气的酒吧驻唱歌手,虽然不是校内学生,但足以让她心动不已。
姜时愿生得漂亮,自入学以来,追求者络绎不绝。然而,她始终未曾动心。从小到大,她的生活里似乎只有“学习”二字,像极了别人口中的“乖乖女”。方梨时常调侃她,说她需要一些“爱情的滋润”。对此,姜时愿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有时,姜时愿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被抽掉了情丝,为何对感情如此淡漠。面对那些追求者的嘘寒问暖,她总是感到莫名其妙。“今天吃了吗?天气冷了,记得加衣。”这些话在她听来,仿佛是多此一举。她不禁觉得,男生真是个幼稚的群体。
久而久之,传媒学院里便传开了——学院里来了个“高冷女神”。
某天中午,食堂里,方梨忍不住揶揄她:“时愿女神,全校这么多帅哥,你一个都没看上的吗?”姜时愿停下咀嚼的动作,叹了口气,本想回答,却突然玩心大起。她放下筷子,眼神示意方梨将盘子里的糖醋肉分给她,作为交换,她才会给出答案。
方梨毫不犹豫地将糖醋肉全倒给了她,满眼期待地等着答案。谁知,姜时愿慢悠悠地将肉放进嘴里,拖长了语调:“没——有——”
方梨顿时无语,随即拿起筷子与她争抢起来,边抢边故作哭腔:“呜呜呜,你骗我!我得把肉抢回来!”
饭后,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发现校园里挂满了欢迎标语和路牌。姜时愿不禁好奇:“梨梨,这是要干什么?”方梨一向消息灵通,见她难得好奇,便打开了话匣子:“听说学校50周年庆典,邀请了一些社会上的成功人士来演讲,就是那种百科上都能查到的大人物。”
“哦,难怪布置得这么隆重。”姜时愿点点头。
方梨突然打量起她的身形,眼睛一亮:“时愿,我朋友说学校志愿者缺人,需要帮忙布置明天的礼堂。你去吗?有偿的,听说兼职费有500呢。”
姜时愿停下脚步,心里盘算着:500块,确实不少,够她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了。反正明天周末没课,赚点外快也不错。于是,她点点头:“那我去吧,反正明天没事儿,还能赚钱。谢谢你啊,梨梨。”
方梨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啊!”两人说说笑笑,朝着宿舍楼走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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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京北大学校园里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树上挂满了彩条横幅,就连平日里光秃秃的台阶也铺上了红毯,足见校方对这次庆典的重视。
礼堂内,姜时愿身穿红色志愿者马甲,头戴同色系帽子,正帮忙摆放讲桌和嘉宾席上的名牌。当她拿起“沈淮序”这个牌子时,手不由得顿了顿。高中时,她也曾是个文艺少女,读过不少文学书籍。看到这个名字,她不禁想起那句:“淮方未靖,帝曰攸序。”
她低声喃喃:“真是个好名字呢。”
忙完杂活后,姜时愿换上了礼仪小姐的礼服——一件修身旗袍。穿上后,她才发现这件旗袍有些紧,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后背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只好求助旁人。张学姐闻声进来帮忙,拉上拉链时,忽然注意到她白皙的后颈上有一抹扎眼的红色。
“小姜,你后颈这儿有颗痣呢。”张学姐随口说道。
姜时愿身形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不是痣,是胎记。”
张学姐还想说什么,外面的广播已响起庆典开幕的背景音乐。姜时愿匆匆整理好衣服,向张学姐道了声谢,便快步走向舞台。
庆典以一曲朝鲜族舞蹈拉开帷幕。11月的京北已有些寒意,穿着单薄旗袍的姜时愿感到一阵冷意。她正暗自感叹这500块不好赚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时愿!”
她循声望去,只见方梨站在学生席上,朝她挥手。姜时愿也笑着回应,却没想到方梨接着喊道:“时愿,你太美了!”
旁边的礼仪小姐们纷纷侧目,姜时愿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校长王忠国浑厚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礼堂:“大家安静!值此学校50周年庆典之际,我们荣幸地邀请到我校优秀校友——沈淮序先生上台致辞!”
姜时愿正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抖,对这些成功人士的演讲本无兴趣。然而,当“沈淮序”三个字传入耳中时,她忍不住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上讲台。他身穿黑色暗纹西装,口袋旁别着蓝黑色方巾,笔直地站在讲台前。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双手撑在讲台上,青筋微显。他的头发整齐地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阅历。他的声音清冽而沉稳,透过话筒传遍整个礼堂。
姜时愿听得入了神,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真的太漂亮了,比明星还要耀眼。
她看得有些失神,忽然,他的目光扫过她,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那一瞬间,姜时愿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校庆结束后,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姜时愿一个人。她握着抹布,机械地擦拭着桌面,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短暂的对视——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那一刻,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尽管只是他无意间的一瞥,却足以让她心神不宁,久久无法平静。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桌面,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木质的纹理,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刻的悸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如此在意。那种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心弦,余音缭绕,久久不散。
在节目表演的间隙,她曾偷偷溜出去透气,却不经意间瞥见凉亭里的身影。沈淮序正与王校长交谈,风里隐约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与熟稔:“叔叔。”姜时愿愣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站在凉亭的阴影下,身姿挺拔如松,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偶尔点头回应王校长的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
然而,就在她出神的瞬间,沈淮序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地朝她这边扫来。她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慌乱地转身逃离,脚步急促得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的心跳得飞快,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直到跑出很远,她才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凉亭中,沈淮序望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王校长见状,忍不住问道:“淮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沈淮序收回目光,神色淡然:“没什么。叔母最近身体如何?集团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去拜访。”王校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叔母好得很,常念叨你呢。今晚有空的话,一起吃个饭?”沈淮序略一沉吟,点头应下:“恭敬不如从命。”两人并肩走向不远处停着的迈巴赫,夜色中,车灯划出一道优雅的光弧。
思绪拉回现实,姜时愿摇了摇头,暗自告诫自己:“姜时愿,你们只有一面之缘,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在瞎激动什么?醒醒吧!”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头的打扫工作上。
其他志愿者早已找借口离开,临走前还装模作样地对她说道:“时愿,我们突然有点事,剩下的就辛苦你了。”姜时愿懒得拆穿她们的拙劣借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扫地。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忙碌的身影。
扫地、擦桌、收拾名牌……姜时愿弯着腰,一干就是几个小时。等到最后收拾嘉宾桌上的名牌时,她的腰已经酸得直不起来。她抬手捶了捶后腰,目光落在“沈淮序”三个字上,手指微微一顿。片刻后,她鬼使神差地将那张名牌悄悄塞进了口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走出礼堂时,天已微暗。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姜时愿缩了缩肩膀,将手插进口袋。指尖触到那张硬挺的纸片,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却又很快被夜风吹散。
回到宿舍,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有些失落。方梨又去陪男朋友了,只剩下她这个“孤寡老人”独守空房。洗漱后,她本想做一套雅思习题,却发现自己总是走神,书页上的字母仿佛在眼前跳动,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索性合上课本,爬上床准备睡觉。
然而,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终,她伸手从枕头下摸出那张名牌,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盯着上面的名字发呆。她低声自嘲:“姜时愿,你留着这个干什么?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别再痴心妄想了。”她将名牌重新塞回枕头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懊恼与失落中渐渐沉入梦乡。
时间悄然流逝,姜时愿的生活重新回归平静。她几乎快要忘记那个让她心绪不宁的男人,直到某天,辅导员将她叫到办公室。
“姜同学,学校正在选拔公费留学的候选人,老师觉得你很优秀,想问问你有没有意向?”辅导员的话让姜时愿瞬间心跳加速。她颤抖着声音回答:“老师,我一直都有这个打算,真的非常感谢您!”
拿到申请表的那一刻,姜时愿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个好消息,于是给方梨发了条微信:“今晚我请客,我们在宿舍吃外卖!”
晚上,宿舍里弥漫着外卖的香气和淡淡的酒味。方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系里的八卦,姜时愿则红着脸靠在椅背上,笑得前仰后合。当方梨问起她的好消息时,姜时愿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申请表,递了过去。
“公费留学申请表?!”方梨惊呼一声,激动地跳起来抱住她,“时愿,你的愿望要成真了!太好了!”
姜时愿被她的热情感染,眼眶微微发热。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大学里遇到这样一个知心的朋友。两人在暖黄的灯光下相拥而笑,笑声透过窗户,飘散在夜空中。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几天后,姜时愿正在复印室打印资料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妈妈温柔的声音让她心中一暖,然而,当她鼓起勇气告诉妈妈自己申请了公费留学时,电话那头却传来爸爸醉醺醺的怒吼:“你给我退了!家里供不起你!别心比天高了!”
姜时愿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她挂断电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尽管这样的贬低她已经听了十几年,可每一次,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她的心里。她抬头望向天空,试图让泪水倒流回去。有人曾告诉她,难过的时候看看天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这一次,天空似乎也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痛。
她站在复印室的窗前,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努力总是得不到认可,为什么她的梦想在别人眼中总是那么可笑。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重新拿起那张申请表。她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回到宿舍后,姜时愿将申请表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夹里,然后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填写每一项内容。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
夜深人静时,姜时愿终于完成了申请表的填写。她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轻轻叹了口气,关掉电脑,爬上床准备休息。然而,她的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爸爸的话,那些刺耳的声音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姜时愿顶着黑眼圈去了教室。方梨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时愿,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太紧张了?”姜时愿勉强笑了笑,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接下来的几天,姜时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申请材料的准备中。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反复修改个人陈述,甚至还特意去找了几位教授请教。她知道,这次机会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终于,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天,姜时愿将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妥当。她将文件夹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自己最后的希望。走出教学楼时,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和她开玩笑。就在她准备将材料交给辅导员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辅导员的号码。她欣喜的按下接听键,可那头却传来冰冷的消息。
“姜时愿同学,经过学校的审查,你的有关资料审核不通过,所以学校决定将这次名额给予乔欣欣同学。”电话那头,辅导员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姜时愿愣在原地,手中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她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捡起散落的纸张,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蜷缩在床上,哭得浑身发抖。方梨推门进来时,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抱住她:“时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时愿将脸埋在方梨的肩膀上,哽咽着说道:“我的申请……被取消了……乔欣……欣顶替了我……”
方梨听完,气得直跺脚:“这个乔欣欣有什么资格当选!难道....就因为她攀上京城徐家!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嘛!还有没有天理了!”
姜时愿摇摇头,声音沙哑:“方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梨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时愿,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还有我,还有那么多支持你的人。你不能放弃,知道吗?”
姜时愿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她都要咬牙坚持下去。因为,这是她的梦想,是她唯一的机会。
方梨自从那日目睹姜时愿无声落泪后,这几日便格外留意她的情绪。然而,姜时愿似乎并未被那日的脆弱所困,依旧如往常一般,雷打不动地往返于图书馆与宿舍之间,每晚依旧戴着耳机,专注地听着雅思的听力题。她的生活仿佛一成不变,仿佛那日的泪水只是方梨的一场错觉。
只是,那天姜时愿曾不经意间问起乔欣欣的事。方梨记得自己当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低声告诉她:“乔欣欣现在的男朋友是京城徐家的三公子,背景深不可测,咱们最好别招惹她。”方梨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以乔欣欣的成绩,怎么可能入选公派留学名单?这背后,恐怕少不了那位徐三公子的推波助澜。”说完,方梨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懑与无力。
姜时愿听完后,久久未语,只是低垂着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的边缘。方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起身走到她床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试图用自己的温度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那一刻,姜时愿似乎明白了什么。初入京北的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努力学习,便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即便再优秀,也终究抵不过那些暗箱操作的力量。
几天后的傍晚,姜时愿下课回宿舍,途经学校门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她脚步一顿,目光凝住——是乔欣欣。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修身长裙,踩着高跟鞋,手里拎着一只醒目的爱马仕包包,红唇微扬,波浪卷发在风中轻轻摇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张扬的美。
姜时愿的胸口蓦地涌上一股怒气,留学名额被顶替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她快步上前,冷声喊道:“乔欣欣,你站住!”
乔欣欣闻言,漫不经心地回过头,目光在姜时愿身上扫了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哟,姜时愿?我还有事呢,有话快说。”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新做的美甲,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姜时愿站在她面前,一身简单的紧身牛仔裤和棕色羊角扣大衣,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些稚嫩。她深吸一口气,质问道:“我的留学申请,你凭什么顶替?”
乔欣欣闻言,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姜时愿,你知道吗?你拼命学习才得到的机会,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轻松拿到。你说凭什么?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吧。”说完,她不再多看姜时愿一眼,转身走向校门口那辆扎眼的红色法拉利,扬长而去。
姜时愿站在原地,寒风刺骨,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直到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回宿舍。
推开门时,她意外地发现方梨还在宿舍。方梨正对着镜子涂口红,见她回来,转头笑道:“时愿,顾晓说他们酒吧今晚有活动,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你也不能总绷着,偶尔放松一下。”
姜时愿本想拒绝,却在方梨的软磨硬泡下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原本打算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却被方梨严词制止。在方梨的强烈要求下,姜时愿被“改造”了一番——一件紧身的牛仔抹胸上衣,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的小蛮腰;一条黑色的皮短裙,随着走动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脚下踩着一双帅气的黑色长靴,让她看起来瞬间增高了好几厘米;最后再配上一对椭圆形的银饰耳环,轻轻晃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镜子前的姜时愿有些局促,她的长相本就清纯,黑长直的发型配上这身辣妹风的装扮,竟意外地和谐,既有少女的纯真,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性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犹豫道:“这身……不太好吧?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然而,方梨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了门。
她们来到一家名为“暮色深处DuskNest”的酒吧。这是姜时愿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场所,五颜六色的射灯在昏暗的空间里交错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方梨拉着她穿过人群,来到角落的一个小卡座。
坐下后,方梨凑到她耳边问:“你喝什么?”
姜时愿有些紧张,低声道:“我……我都行,给我点一杯度数低一点的鸡尾酒吧。”
很快,方梨端来一杯点缀着柠檬片的玛格丽特。姜时愿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酸甜的口感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酒味,意外地合她的口味。她点点头,对方梨笑了笑:“挺好喝的。”
方梨见状,也笑了起来:“待会儿我男朋友顾晓会上台唱歌,他唱得可好听了,你可得好好听听。”
姜时愿点点头,又喝了一小口酒,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或许是受这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影响的吧。
暮色深处的霓虹在车窗上投下斑驳光影,沈淮序垂眸翻动膝头的项目书,袖扣在顶灯下泛着冷冽银光。扶手箱突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绪,瞥见
前几分钟,酒吧内,姜时愿正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脸颊因酒精而微微泛红。方梨去了洗手间,临走前叮嘱她不要乱跑。姜时愿点点头,乖巧地坐在原地,低头刷着手机。
忽然,两道阴影笼罩下来。她抬头,看到两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站在她面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妹妹,一个人啊?认识一下呗?”其中一个黄毛凑近她,满身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
姜时愿皱了皱眉,冷声道:“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人了,她马上回来。”
然而,她那斩钉截铁的拒绝并没有让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愈发嚣张起来,竟然厚着脸皮变本加厉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只见那个染着一头黄毛、流里流气的家伙,脸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试图去搭她那柔弱的肩膀,同时用一种极其轻佻的语气说道:“哎呀,别这么冷淡嘛,美女,哥哥我好心请你喝一杯怎么样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时愿突然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给了那个黄毛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将里面还未喝完的酒水一股脑儿地全部泼向了对方。
趁着这两个人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发愣失神的短暂瞬间,姜时愿像只敏捷的兔子一样,转身撒腿就跑。此刻,她的心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由于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再加上现在这般没命地狂奔,她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有片刻停歇,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一旦被后面那两个穷追不舍的恶徒追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身后不断传来阵阵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以及沉重杂乱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追上她了。姜时愿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尽管她的视线已经有些朦胧模糊,但她始终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酒吧门口透出的那一丝光亮,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所在。
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是他!
沈淮序正站在门口,灯光洒在他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姜时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脑海中翻涌着各种可怕的场景,但此时此刻,所有思绪都汇聚成了一个强烈且清晰的念头——叫他!没错,只有他才能够拯救自己于这水深火热之中。
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扯开嗓子大喊道:“沈淮序,救救我!”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其中夹杂着明显的颤抖以及深深的乞求意味。
听到呼喊声后,沈淮序猛地回过头来,犀利的目光瞬间便锁定在了姜时愿的身上。只见她那一头原本柔顺亮丽的长发因为疯狂的奔跑变得无比凌乱,像是被狂风肆虐过一样。再看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慌乱与无助,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惹人怜爱。然而,即便如此狼狈不堪,她还是倔强地直视着沈淮序,不肯有丝毫退缩之意。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沈淮序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孩……有些熟悉,对了,这不就是那天在走廊上的那个女孩吗?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没想到今日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相遇。
姜时愿本想去拉他的衣袖,向他求救。可脚步刚迈出去,身子却因惯性猛地向前倾去,眼看就要撞进他的怀里。她下意识地闭紧双眼,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慌乱不已,预想着即将到来的疼痛。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发生。就在她即将撞上他的那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掌则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掌心滚烫,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她急促地喘息着,耳边却传来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击溃了她连日来强撑的防线。
姜时愿眼眶一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像是晶莹的玻璃珠,映着微弱的光。她眨了眨眼,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颤抖:“有人……有人骚扰我……我打了他,他们……追来了。”短短几句话,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沈淮序眉头微蹙,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瞬间明白了她的处境。她今日的穿着与那日截然不同,清凉的装扮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却也让她的脆弱无处遁形。他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大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肩膀,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你做得很好,别担心,我来解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话音落下,他将大衣裹紧了几分,随即侧身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他的背影宽阔而挺拔,仿佛一座坚实的山,将她与外界的所有危险隔绝开来。
姜时愿站在他身后,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冷香,心中那股慌乱竟渐渐平息下来。她攥紧了大衣的衣角,指尖微微发颤,却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仿佛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那两个黄毛很快追了上来,目光在沈淮序身上扫了一圈,虽然他的衣着没有明显的logo,但在灯光下,那剪裁得体的西装面料泛着低调的光泽,显然价格不菲。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其中一个开口道:“你是她男朋友吧?你女朋友打了我朋友,这事儿怎么算?看在咱们都是男人的份上,赔个五万块,这事儿就算了了。”
姜时愿听到这话,气得胸口起伏,正想出声反驳,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拽着他衣袖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她抬头,只见沈淮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冷冽如冰:“占便宜占到我头上来了?”他的目光落在两人手臂上的纹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天啸会的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敢动我的人?”
说完,他抬眼看向一旁的张特助。张特助心领神会,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并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哎呦,沈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淮序接过手机,语气冷沉:“陈丙,你手下的小弟今晚欺负了我的人,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怒吼:“沈总,您告诉我这两个兔崽子叫什么名字?老子现在就打断他们的腿!谁这么不长眼!”
那两个黄毛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脸色煞白,这才知道可能惹了大麻烦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求饶:“陈哥,陈哥,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姜时愿站在沈淮序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既震惊又疑惑。她原本以为“打断腿”只是一句狠话,直到后来某天,她问起沈淮序,为什么那两个人反应能这么大,才知道陈丙是天啸会的头儿,行事狠辣,说到做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那两个黄毛还在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磕出了瘀血。沈淮序低头看了姜时愿一眼,眼神示意她来决定什么时候停下。
姜时愿看着两人狼狈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轻声道:“好了……够了,你们..起..来吧。”
两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答应,随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沈淮序揽着姜时愿的肩膀,带她走向对面的便利店,留下张特助处理后续。
进了便利店,沈淮序让她先坐下,自己则去货架前挑选东西。姜时愿低头看着身上披着的他的大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雪中的松木,冷冽而沉稳。她忽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抬手正当想用手背擦去眼泪时,却见眼前递来一块格子手帕。沈淮序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给你这个,不是让你停止哭泣。哭泣也是情绪的发泄,发泄完了用这个擦擦,总比用手强。”
姜时愿接过手帕,攥在手里,想起这些天遇到的事情,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直到情绪渐渐平复,才用手帕擦了擦脸。
沈淮序坐在她对面,将一瓶水推到她面前,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小朋友,吃饭了吗?”
姜时愿摇摇头,眼眶还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鹿。
沈淮序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正好,我也饿了,陪我吃点宵夜。”
姜时愿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目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夜色深沉,京北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沈淮序带着姜时愿来到一家外观古朴的四合院餐厅。从外面看,这里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不起眼,可一进门,却是另一番天地。古色古香的装潢,雕花的木质屏风,青砖铺就的地面,处处透着雅致与底蕴。
姜时愿跟在沈淮序身后,脚步轻缓,目光却忍不住四处打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仿佛一脚踏进了历史的画卷中。沈淮序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径直带她上了二楼,推开一扇雕花木门,进入一间雅致的包间。
包间内,一张圆桌摆在中央,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茶香袅袅。沈淮序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在她对面落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转,圆桌便缓缓滑动,将菜单送到姜时愿面前。
“点吧。”他语气淡淡,后背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却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姜时愿没有推辞,翻开菜单,目光扫过那些价格不菲的菜品,心里微微一紧。她想到时间已晚,吃得太油腻对胃不好,便点了几道清淡的菜。点完后,她将菜单递还给沈淮序。他接过菜单,随意翻了翻,又加了几道菜,便合上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员。
菜很快上齐,沈淮序吃得不多,动作优雅而从容,几乎不怎么说话。姜时愿本也不是话多的人,可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她主动挑起话题,从古今中外的趣事聊到网络上的流行梗。然而,她很快发现,沈淮序对这些似乎并不熟悉,甚至连一些常见的社交软件都很少使用。
一顿饭下来,姜时愿得出一个结论:沈淮序像是一个与时代脱节的“老人”,沉稳而内敛,却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饭后,沈淮序带她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内空间宽敞,座椅柔软舒适,与姜时愿平日乘坐的公交车硬座天差地别。她坐在后座,披着沈淮序的大衣,尽量靠向车门,侧头看向窗外。
凌晨的京北依旧灯火辉煌,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璀璨的光芒。姜时愿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那些亮着灯的办公室里。那里,或许有许多像她一样的人,为了在这座城市立足而拼命努力。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乔欣欣那张嘲讽的脸,以及那句刺耳的话:“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姜时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大衣的衣角,心里涌起一股不甘。她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光靠努力是不够的。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的筹码。
车窗外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她要进入那个世界,那个她曾经遥不可及的世界。
车子很快停在了京北大学的校门口。沈淮序似乎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目光淡淡地扫向她。姜时愿知道,自己该下车了。可她心里清楚,一旦下车,他们之间可能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披着的大衣,心里一动,抬头看向沈淮序,语气诚恳:“沈先生,今天真的太谢谢您了。这件大衣……我会洗干净再还给您的。”
沈淮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黑色的外套衬得她的肤色愈发白皙,黑白分明的对比让人移不开眼。他微微挑眉,语气淡然:“不用,一件衣服而已。”
姜时愿心里一紧,连忙说道:“那怎么行?您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让您丢一件衣服。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沈淮序看了她片刻,似乎被她坚决的态度打动,终于妥协。他从车内的置物架上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到时候联系张特助。”
姜时愿接过名片,乖巧地点点头,临下车前,还不忘礼貌地朝他挥手道别:“沈先生,再见。”
沈淮序微微颔首,目送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看不见她,他才收回目光,淡淡吩咐道:“开车吧。”
驾驶座上的李叔应了一声,车子缓缓启动。李叔透过后视镜看了沈淮序一眼,欲言又止。沈淮序闭着眼,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开口道:“李叔,有话就说。”
李叔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淮序啊,你和这小姑娘……认识?”
“一面之缘。”沈淮序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李叔顿了顿,又问道:“那……你是对她……”
“李叔,别多想。”沈淮序打断他的话,抬手捏了捏鼻梁,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开车吧,我累了。”
李叔见状,不再多问,专心开车。车子驶向兰溪别院,夜色中,沈淮序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姜时愿那张带着泪痕的脸,以及她披着他大衣时那抹倔强又脆弱的神情。
从沈淮序的车下来后,姜时愿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凌晨的校园静谧而空旷,风轻轻拂过,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低声诉说着什么。路灯的光晕洒在她身上,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随着她的脚步缓缓移动。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质地精良的纸片,表面看似镇定,可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每当她感到迷茫或无助时,姜时愿总会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天空。今晚的风吹散了云层,露出了漫天繁星,月亮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她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片璀璨的夜空,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不会让她后悔,可她清楚,若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上帝早已在暗中为一切标好了价格。
“要不要这样做呢?姜时愿。”她低声喃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遥远的星空。每说一句,她的手便不自觉地攥紧一分,名片在她掌心被捏得微微发皱。
正当她陷入纠结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方梨的来电。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方梨焦急的声音:“时愿,你现在在哪里?你没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
姜时愿连忙打断她,语气温柔而坚定:“我没事,马上就回宿舍了。你别自责,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的。”
方梨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愧疚:“时愿,你没事就好,我都快内疚死了。你快回来,我要好好抱抱你。”
“好,我马上到。”姜时愿轻声应道,挂断电话后加快了脚步。
很快,她走到了宿舍楼下。站在门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披着沈淮序的大衣,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这该怎么和方梨解释呢?
还没等她推开门,远处便传来方梨的声音:“时愿!”
姜时愿抬头,看见方梨正提着水壶从走廊那头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方梨立刻冲过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姜时愿摇摇头,笑着安慰她:“我没事,真的。”
方梨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听别人说有人帮你解决了,还说那人挺帅的?是不是真的?”
姜时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解释道:“只是路过的人,碰巧见义勇为了一下。”
回到宿舍后,方梨依然不肯放过这个话题,她刚坐下便拉着她的衣袖追问:“那……帅不帅?哎,不对啊,时愿,我记得你出门时不是穿这件大衣的?这看着像是男士的款式呢。”
姜时愿心里一紧,连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这个……是我回来时顺便去商场买的。什么男士的,这就是女士的,最近流行这种款式。”
说完,她赶紧借口要洗澡,匆匆换下睡衣,躲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雾气渐渐弥漫了整个浴室。姜时愿站在镜子前,隔着朦胧的水汽,看着镜中的自己。洁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她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皮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不是没有资本的。这样的她,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姜时愿抬手擦去镜子上的水雾,与镜中的自己对视。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往日的怯懦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与野心。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姜时愿,你可以的。”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仿佛在为她壮行。
洗漱完,宿舍的灯已经熄灭,方梨早已沉沉睡去。姜时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椅背上那件黑色大衣上。口袋一侧,露出一角方格的方巾,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她什么。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方巾抽了出来,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时,心里微微一颤。她将方巾轻轻放在桌子上的粉色置物篮里,随后钻进被窝,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宿舍的天花板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空旷,姜时愿盯着那一片虚无,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她得了解他,彻底地了解他——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的弱点。只有投其所好,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动。
想到这里,她悄悄摸出枕头旁的手机,屏幕的微光在黑暗中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表情认真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
她在搜索引擎和社交网络上翻找了许久,却只找到一些零碎的信息,大多是“据说传闻”之类的模糊描述。即便如此,这些信息也足以让她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沈淮序,家世显赫,真正的世家公子。他的爷爷沈震是开国将军,父亲沈承安在京北政界声名显赫,母亲林苏羡则是商界名门林氏的千金,家族企业遍布传媒、餐饮、酒店等多个领域。而沈淮序本人,更是履历惊人——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和政治学双学位,现任盛世集团董事。
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形象。姜时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泛起一丝无力感。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入他的眼?
“算了,管他呢,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呢。”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却清楚,自己不能只靠运气。她得做点什么。
于是,她点开购物软件,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最终选中了几本书——《怎样拿捏男人》《魅力女孩修炼记》。点击下单的那一刻,她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期待和紧张。
做完这一切,姜时愿才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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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传媒系的大考临近。课堂上,老师不再讲授新内容,而是让大家抓紧时间复习。听说这次考试难度很大,方梨一听就蔫了,下课铃一响,便拉着姜时愿直奔图书馆,哀求她帮忙画重点。
姜时愿看着方梨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软,便答应了。两人在图书馆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两个空位,虽然位置不太好,靠近出风口,但总比没有强。
坐下后,姜时愿便认真地给方梨讲解重点,哪些可能会考名词解释,哪些是必考的大题。她的声音轻柔而清晰,像一股清泉缓缓流淌。然而,方梨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在图书馆昏黄的灯光下,姜时愿扎着侧边的麻花辫,几缕碎发随意地垂在脸颊旁,衬得她的侧脸温柔而精致。她戴着一副豹纹边框的眼镜,身上穿着白色碎花裙,外搭一件玫瑰粉色的针织衫,整个人像一朵盛开的郁金香,高雅而美丽。
方梨看得有些出神,忍不住喃喃道:“你可真美。”
姜时愿讲题的动作一顿,随即轻轻敲了敲方梨的额头,无奈道:“嗨,快醒醒。方梨同学,你再这样,我可救不了你了。”
方梨回过神来,赶紧把书往姜时愿那边推了推,笑嘻嘻地说:“哎呀,我好好记,好好记。”
画完重点后,方梨原本约好和姜时愿一起去食堂吃饭,可刚收拾完书包,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她一脸歉意地对姜时愿说:“时愿,我男朋友找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姜时愿点点头,表示理解。方梨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姜时愿独自收拾书包,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包里那本《如何拿捏男人》。她愣了一下,随即把书拿了出来。从拿到手到现在,她一直没敢翻开看,仿佛那本书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第一,不要太频繁联系他。”
姜时愿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一条对沈淮序来说,显然不适用。以他那高冷的性子,她要是再不主动,两人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了。第一条,pass。
“第二,大大的夸奖他。”她继续往下看,心里却有些无奈:沈淮序这样的人,身边从来不缺夸奖,这一招对他恐怕也没什么用。第二条,pass。
“第三,要会撒娇,懂示弱。”这一条看起来似乎靠谱些,姜时愿在心里默默记下。
她一口气看完十条方法,却发现只有两条勉强可以参考。她气得一把合上书,低声骂道:“什么破书,没几条适用的!”
看来,对于沈淮序这样的男人,书里的套路根本行不通。她只能靠自己,亲自去研究他了。
收拾好书包,姜时愿气鼓鼓地走出图书馆,朝食堂走去。路上,她的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淮序那张冷峻的脸,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难,她都要试一试。
从食堂出来的姜时愿,刚走到宿舍楼下,手机便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干洗店的电话。
“喂,请问是姜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老板客气的声音。
“对的,我是。”姜时愿应道。
“您送来的大衣已经洗好了。我看这大衣料子很好,清洗的时候也特别仔细,所以价格可能会贵一点。”老板解释道。
姜时愿心里一紧,但还是礼貌地问:“好的,老板,您说多少钱?我现在转给您。”
电话那头报出一个数字,姜时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几乎赶上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她咬了咬牙,强忍着肉疼的感觉,答应了下来,并和老板约好一会儿就去取。
挂断电话后,姜时愿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慨:这些有钱人,连一件衣服的清洗费都这么贵,真是方方面面都透着“奢侈”二字。
回到宿舍,姜时愿飞快地洗漱了一番,随后站在衣柜前,仔细挑选起衣服来。她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应付,毕竟这次见面关系到她的“计划”。最终,她选择了一件白色衬衫,搭配一条修身的小脚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脚上则穿了一双低跟的白色高跟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质,她还特意用卷发棒将头发微微卷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中带着一丝轻熟的味道。
化完妆后,姜时愿拿起桌上的香水,轻轻喷了几下。淡淡的玫瑰和茉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春日花园中的微风,清新而不失优雅。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名片。考虑到张特助可能很忙,她决定先发一条短信过去。
“你好,张特助,之前沈先生借给我的外套,我已经清洗好了。您看沈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沈先生送去。”
发完短信,姜时愿将手机握在手里,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沈淮序会怎么回应,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与此同时,盛世集团的办公室里,张特助正倚靠在打印机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和办公室的女同事们闲聊。他刚说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让他不由得呛了一口咖啡。
“这……得和沈先生汇报吧。”张特助心里嘀咕着。他跟了沈淮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淮序把自己的私人衣物借给别人。等等……这该不会是那天在酒吧的那位女生吧?
想到这里,张特助不敢怠慢,连忙回复道:“好的,我去核实一下时间,稍等一下。”
随后,他放下咖啡杯,快步走向沈淮序的办公室。走到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淮序清冽的声音:“进来。”
张特助推门而入,看见沈淮序正低头审阅文件。他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怎么开口,沈淮序已经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向他:“有话就说。”
张特助点点头,语气恭敬:“沈先生,有位女士给我发消息,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来还您的大衣。”
沈淮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半个月了,才把大衣洗好?这效率,做个新的都够了。”
张特助站在一旁,不敢接话,只是默默等待沈淮序的指示。
沈淮序沉吟片刻,随后抬眼看向张特助,语气淡淡:“现在吧。”
张特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姜时愿坐在宿舍的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上张特助发来的消息:“沈先生说他现在有时间。您可以现在过来。”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仿佛在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得到确切的答复后,她迅速起身,拿起干洗店的袋子,匆匆出门。
坐在出租车上,姜时愿的腿上放着那个干洗店的袋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子的手提绳。她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既紧张又期待。
盛世集团坐落在京北市的中心地带,高耸入云的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姜时愿下车后,抬头望向那座标志性的大楼,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渺小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抬步向大楼走去。
走进大厅,姜时愿向前台说明来意。前台小姐礼貌地拨通了一个电话,随后微笑着对她说:“请您稍等一下,张特助马上就来。”
没过多久,张特助便出现在她面前。他微笑着领她走向专用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后,张特助开口问道:“那晚之后便没再见您。忘记问您贵姓?”
“我姓姜,姜时愿。您叫我时愿就好。”姜时愿礼貌地回答。
张特助点点头,目光扫过电梯上跳动的数字,随后说道:“姜小姐,进去后左转直行第三个门就是沈先生的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后,姜时愿跟着张特助走向沈淮序的办公室。张特助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淮序清冽的声音:“进来。”
张特助推开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姜时愿微微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沈淮序的办公室宽敞明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整个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办公室的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黑白色调的搭配显得格外沉稳。办公桌不远处摆放着一套组合沙发,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姜时愿站在沈淮序面前,微微低头,语气恭敬:“沈先生,您的衣服我已经干洗好了,真的太谢谢您了。”
沈淮序抬起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随后下巴微微一抬,示意她将袋子放在沙发上。姜时愿依言照做,随后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沈淮序却已经起身,懒洋洋地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语气随意:“傻站着干什么?不嫌累吗?”
姜时愿愣了一下,随后在他示意的沙发上坐下。她本想选择距离他稍远的位置,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坐下后,姜时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沈淮序却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唇角微勾,语气戏谑:“怎么?这才半个月不到,咱们已经这么陌生了?”
姜时愿连忙摆手:“哪有哪有,沈先生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你呢?”沈淮序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我也还行,就是最近期末复习有些精神紧张了点。”姜时愿低声回答。
“嗯……看得出来。”沈淮序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姜时愿愣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神情中透出一丝懊恼:“难道我的黑眼圈这么重了吗?粉底都没遮住?”
沈淮序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悦耳:“时愿,逗你的。”
姜时愿抬头看向他,见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颤。从小到大,她与异性的接触几乎为零,此刻面对沈淮序的调侃,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沈淮序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局促,修长的手指轻轻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他动作娴熟,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壶,清澈的茶汤缓缓倒入茶盏中,茶香四溢。他将茶盏推到姜时愿面前,语气淡淡:“尝尝。”
姜时愿低声道谢,端起茶盏细细品尝了一口。茶汤入口清香,带着一丝甘甜,与她记忆中苦涩的茶完全不同。她忍不住赞叹:“好喝。”
沈淮序看着她惊喜的表情,唇角微勾,自己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款茶他其实已经喝腻了,可看到她如此喜欢,他竟也觉得这茶似乎比平时更香了几分。
正当他准备再倒一杯时,姜时愿却抢先一步,纤细的手指握住茶壶,轻轻为他倒了一杯茶。她将茶盏递给他,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
然而,就在这静谧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时刻,外面却突兀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几不可察的噪音。那声音仿佛是一只小心翼翼的小兽,正蹑手蹑脚地靠近。
姜时愿心中一动,脑海中迅速闪过此前看过的书中所教授的关于制造机会的方法。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正是一个绝佳的实践时机吗?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按照书上所说,可以将手中之物故意倾倒在对方的腿上,从而引起对方的关注和关切。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姜时愿便犹豫了一下。不行,如果真这么做,万一弄巧成拙,说不定会被毫不留情地驱赶出去。稳妥起见,还是把目标放在地上比较好。
主意已定,姜时愿深吸一口气,然后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端着的茶杯也随之剧烈抖动起来。刹那间,滚烫的茶汤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径直洒落于地面之上,并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其中一些更是不偏不倚地飞溅到了沈淮序笔挺的西装裤上,留下了几块淡淡的茶渍。
姜时愿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惊,瞬间慌了神儿。只见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那精致的茶壶,然后又急忙从一旁抽取出好几张洁白的纸巾,弯下腰去,准备擦拭桌上刚刚溅出的茶水。然而,还没等她碰到桌面,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伸过来拦住了她。
“没事,让我来吧。”沈淮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
姜时愿抬头看向沈淮序,眼中满是坚持和执拗,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还是我来收拾比较好。”说着,便再次俯身向前。
可是,就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刹那,头皮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住了一般。她不禁轻呼出声:“啊......疼疼!”
听到姜时愿的呼声,沈淮序赶忙低头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西装袖口那颗小巧而精致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缠住了姜时愿的一缕秀发。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将其解开,但越是着急,那纽扣与头发之间反而缠绕得越来越紧密。
姜时愿疼得紧紧皱起了眉头,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强忍着疼痛,对沈淮序说道:“沈先生,你先别动了,还是让我来吧。你这样胡乱解只会让我的头发缠得更多更乱的。”
沈淮序听后,微微一怔,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姜时愿痛苦的模样,他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歉意:“真是抱歉。”
姜时愿蹲在他身旁,低头专注地解着缠住的头发。她的发丝柔软而顺滑,带着淡淡的香气。沈淮序低头看着她,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白言川大步走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二哥,我有个事儿得跟你商量……”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眼前的场景——沈淮序坐在沙发上,姜时愿蹲在他腿边,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暧昧至极。
白言川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姜时愿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头发却还缠在沈淮序的袖口上,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沈淮序却神色如常,淡淡地瞥了白言川一眼:“有事?”
白言川笑得更加灿烂:“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改天再来。”说完,他转身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冲沈淮序眨了眨眼。
姜时愿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沈先生,我……我先走了。”
沈淮序却伸手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平静:“头发还没解开,急什么?”
姜时愿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尴尬场景从未发生过。她心里微微一暖,低头继续解着缠住的头发,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时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心里一阵懊恼。她刚刚的举动会不会让沈淮序觉得她是故意的?可转念一想,这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似乎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细腻的骨瓷触感让她稍稍回神。茶已经凉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办公桌前的沈淮序,他正与白言川低声交谈,修长的手指偶尔翻动文件,腕间的银质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姜时愿的耳尖微微发烫。那个冒失推门的人撞见她与沈淮序靠得极近,尴尬地说了句“抱歉”便匆匆离开。而沈淮序却神色如常,只是抬手轻轻拨开她缠绕的发丝,指尖的温度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耳畔。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低沉的呼吸声和她耳畔细微的触感。
随后,沈淮序叫来了白言川。姜时愿这才注意到,白言川的长相极为俊美,甚至有些男身女相的精致感。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梁高挺,唇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穿着一身休闲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慵懒的气质。
“你好,我叫白言川,沈二哥的发小。”白言川笑着自我介绍,眼神在姜时愿和沈淮序之间暧昧地扫了扫,似乎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姜时愿站起身,礼貌地回应:“你好,白先生,我叫姜时愿,很高兴认识你。”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便打算离开,给两人留出谈正事的空间,可白言川却热情地邀请她:“姜小姐,这都到饭点了,认识就是缘分,今天我请客。”
沈淮序坐在办公椅上,翻动文件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见姜时愿脸上面露犹豫的神色,又转眼看了一眼白言川,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调侃:“他这个人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不容易他请客吃饭,今天中午好好让他出出血。”
白言川闻言,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捂着胸口夸张地说道:“二哥,你这话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小气过?”
姜时愿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松。她突然发现,沈淮序也有如此放松、开玩笑的一面。这样的他,让她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许多,仿佛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
然而,接下来的饭局却让姜时愿的心情再次跌宕起伏。三人来到一家极具德式风情的西餐厅,白言川走在前面,姜时愿则安静地跟在沈淮序身旁。突然,沈淮序低声问道:“讨论时间太久了,饿了吗?”
姜时愿循声望去,正好对上沈淮序深邃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近到她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他的眼神如同深海一般,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彻底吸引进去。姜时愿强装镇定,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紧紧盯着那双深眸,轻声回答:“有一点,沈先生您呢?”
表面看似坦然,可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却紧紧攥住,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原本想借此机会让两人的关系更暧昧一些,可沈淮序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说道:“那咱们快点进去吧。”
说完,他便加快脚步向楼上包间走去,没再与姜时愿并肩而行。姜时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沉。坏了,刚刚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僭越了?她懊恼地咬了咬唇,心里满是忐忑。
走进包间后,沈淮序依旧绅士十足,将菜单递给她,示意她先点。可姜时愿打开菜单一看,上面全是德语,偶尔夹杂着几个英文外来词,她勉强能认出几道菜的名字,但大部分内容对她来说如同天书。她拿着菜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里有些犯难。
沈淮序坐在对面,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表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境。他转头对白言川说道:“言川,今儿你做东,你给随便推荐几个吧。”
白言川闻言,一脸莫名其妙:“二哥,这家餐厅你不是常来吗?自己点几个呗。”
沈淮序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白言川耸耸肩,接过菜单,开始熟练地点菜。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将菜单合上放在一旁,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没让她点,否则就太尴尬了。可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轻松多少,反而更加忐忑。刚刚在门口的那一幕,似乎已经惹得沈淮序不悦了。可为什么呢?难道他不喜欢别人与他对视?
整个饭局中,姜时愿都显得有些拘谨,不太敢主动与沈淮序搭话。反倒是白言川对她很感兴趣,一直问她在哪里上学、学什么专业。几个来回下来,姜时愿与白言川已经有些熟络了。只是她每次回答问题时,都会放下刀叉,咽下口中的食物,再认真回答。她这副乖巧的模样逗得白言川哈哈大笑:“时愿,你可以边吃边回答,不用这么紧张。你这样看真是很可爱呢。”
姜时愿正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无奈。
而一旁的沈淮序则始终安静地用餐,偶尔端起高脚杯抿一口红酒,动作优雅而从容。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姜时愿和白言川,突然开口道:“喂,白言川,你到底吃不吃饭?”
白言川闻言,转头看了沈淮序一眼,随后笑着对姜时愿说:“时愿妹妹,你看,二哥这怕不是吃醋了吧?”
姜时愿心里默默回答:怎么可能呢?可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沈淮序,想看看他的反应。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一位身穿厨师服的外国人走了进来。他用德语与沈淮序和白言川打招呼:“Guten Tag, Fread、Alan。Wie get’s??”
沈淮序起身,与对方拥抱,随后用流利的德语回应:“So lebe ich. Mason, Wie geht es dir in letzter Zeit? Dein mentaler Zustand ist gut.(过得就那样,Mason,最近你怎么样?看你的精神头不错。)”
梅森笑着回答:“Vor kurzem habe ich neue Gerichte entwickelt, Fread.(haha最近我在研发新的菜品,Fread。)”
说完,他看向姜时愿,热情地用跑了腔调的中文说道:“Oh~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认识你。”随后,他给了姜时愿一个热情的拥抱。
拥抱完,梅森笑着看向白言川,用德语说道:“Alan, Deine Freundin ist wirklich wunderschön.(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漂亮。)”
白言川闻言,连忙摆手解释:“Nein, nein, das ist Freads Freund.(不不,这位是Fread的朋友。)”
梅森露出惊讶的表情,转头对沈淮序说道:“Oh my god, Fread, Meiner Meinung nach passt ihr beide wirklich gut zusammen.(在我看来,你们真的很般配。看样子你还需努力,加油,我的朋友。)”
沈淮序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姜时愿坐在一旁,听着沈淮序流利的德语,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他的发音短促而深沉,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可她也意识到,自己与他的差距——语言技能的单一、知识储备的不足,都让她在这场“猎捕”中显得力不从心。
她暗暗下定决心:光有美貌是不够的,她还需要更多的闪光点,才能吸引到像沈淮序这样的“猎物”。
那天结束后,姜时愿没有再让沈淮序送她,反而借口和同学在附近约好,婉拒了他的好意。她心里清楚,沈淮序的态度冷淡得近乎疏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接下来的半个月,姜时愿没有再主动联系他,不是不想,而是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刻意,更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出一丝一毫的卑微。
这半个月里,姜时愿的生活被填得满满当当。她不仅继续钻研英语,还开始学习德语。那天在餐厅里,沈淮序用德语与梅森交谈时,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弦上。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门语言在他的口中变得格外迷人。于是,她报了德语班,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里背单词、练发音。她告诉自己,这不仅仅是为了接近沈淮序,更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然而,学习之外,她还需要挣钱。出国留学的费用不是小数目,她必须从现在开始攒钱。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兼职。可找了许久,不是时间不合适,就是薪资太低。方梨知道她的情况后,也帮忙留意着。终于,在一次社团活动中,方梨得知同社团的女生王笑在一家高档餐厅做兼职,最近正好缺人。那家餐厅位于市中心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走的是高端路线,客人非富即贵,连服务员都得经过严格的筛选。
姜时愿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决定试一试。那天下午,她按照王笑给的地址,来到了餐厅。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奢华的金色装潢。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姜时愿深吸一口气,跟着王笑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这是你的制服,换好后我带你去见经理。”王笑递给她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制服,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
姜时愿接过制服,走进更衣室。她原本以为这种只在晚上营业的餐厅会有些猫腻,可看到制服后,她松了一口气——白衬衫搭配黑色包臀裙,简洁大方,头发需要用发网盘起,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换好制服后,王笑带她去见了经理。许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目光锐利。他上下打量了姜时愿一番,点了点头:“形象不错,今晚你先跟着王笑熟悉一下流程。记住,我们这里是一对一服务,每个服务员负责一桌客人。客人有什么需求,必须第一时间满足。”
姜时愿点头应下,心里却有些紧张。她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接到了一个大单子。许经理特意把她叫到一旁,叮嘱道:“今晚八点,江小姐要来,她是我们的VIP客户,你负责她的包间。记住,江小姐的要求很高,包间必须布置得浪漫一些,细节一定要到位。”
姜时愿听得认真,心里却忍不住好奇。她一边跟着王笑布置包间,一边小声问道:“王笑,你在这里工作这么久,见过这位江小姐吗?”
王笑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她低声道:“江小姐叫江宛清,是这里的常客。她家里很有背景,她爸江国忠在文艺部可是这个——”说着,她竖起大拇指,语气里带着几分敬畏。
姜时愿点点头,心里暗自感叹。这样的家世,难怪连经理都对她毕恭毕敬。
“那江小姐脾气怎么样?好相处吗?”姜时愿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忐忑。毕竟是第一次接待这么重要的客人,她难免有些紧张。
王笑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江小姐看起来挺和气的。你只要机灵点,该添水的时候添水,不该听的话就默默退出去,不会有问题的。”
姜时愿松了口气,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她一边布置包间,一边忍不住猜测:看这架势,江小姐今晚怕不是要和某个重要的人约会吧?
包间里,王笑和姜时愿一起忙碌着。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中央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烛台、香薰、精致的餐具一一摆好,整个包间显得浪漫而温馨。姜时愿站在门口,看着布置好的包间,心里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许只是希望今晚能顺利度过,不要出什么差错。
“时愿,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准备一下吧。”王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
姜时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包间门口。她知道,今晚将是她在这家餐厅的第一场“考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原本冷清的餐厅渐渐热闹起来。姜时愿站在门口,心跳随着电梯数字的攀升而加快。许经理刚刚接到电话,说江小姐马上就要到了,特意叮嘱她:“小愿,人马上就来了,快去门口迎接一下。”
姜时愿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制服,走到电梯口。电梯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停在了56层。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姜时愿扬起标准的微笑,刚要开口说“欢迎光临”,却突然愣住了。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是许久未见的沈淮序。他今天没有穿那件沉闷的黑色大衣,而是换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他的头发似乎也剪短了些,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眉眼间的冷峻依旧,却多了几分随和。而站在他身旁的江小姐,一身高定套装,手里拎着爱马仕当季新款包包,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后,笑容温婉而自信。她正与沈淮序低声交谈,语气熟稔,而沈淮序也没有像对待姜时愿那样冷淡,反而时不时点头回应,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姜时愿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她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失落,重新扬起职业化的微笑:“欢迎光临,您的包间在五号房间,请随我来。”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平静得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人。
沈淮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本并不想赴这场饭局,奈何家里老太太与江家老太情同姐妹,江宛清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推脱。可没想到,电梯门一开,竟会在这里遇见姜时愿。她瘦了些,脸上的笑容依旧,却带着一种疏离的客气。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莫名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姜时愿走在前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规律。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可手心却已经沁出了薄汗。她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姜时愿,你之前那些自作多情的举动,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人家早就有门当户对的交往对象,你之前的那些算什么行为?
将两人引入包间后,姜时愿微笑着递上菜单,站在一旁,手里握着点菜器,目光低垂,尽量不去看沈淮序的脸。江宛清翻开菜单,声音温柔似水:“淮序哥,这家餐厅我常来,味道很不错。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沈淮序随意翻了翻菜单,却突然抬头看向姜时愿:“我第一次来,你们店的特色菜是什么?”
姜时愿一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目光依旧深邃,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心里暗骂:沈淮序,你是故意的吧?我第一天上班,哪里知道什么特色菜?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第一天来上班,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餐厅的菜品都很不错,您可以放心点。”
江宛清闻言,轻笑一声,接过话头:“淮序哥,我来帮你推荐几个吧。”她的语气温柔而自信,仿佛在宣示主权。
沈淮序点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姜时愿身上,直到她低下头,他才收回视线。
餐品很快上齐,姜时愿推着餐车,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当她将餐盘放到沈淮序手边时,没料到他突然抬手,两人的手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温热而干燥,而她的手却冰凉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那一瞬间的触感让姜时愿心头一颤,但她很快稳住心神,若无其事地放好餐盘,退到一旁。
江宛清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淮序哥,沈奶奶最近还好吗?”
“她身体很硬朗,最近还嚷嚷着要去爬山拜佛。”沈淮序的语气难得温和。
“那家里……”江宛清继续与他聊着,话题从基金股票到艺术政策,无一不显示出她的博学多才。姜时愿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熟稔,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彻底隔绝在外。
正当她出神时,沈淮序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姜时愿回过神来,发现他手边的高脚杯已经空了。她连忙上前,低头致歉,随后拿起醒酒器,小心翼翼地为他倒酒。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倒完酒后,江宛清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姜时愿点点头,默默退出包间。关门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沈淮序,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可姜时愿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了。她轻轻关上门,将那道视线彻底隔绝。
站在门外,姜时愿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想,或许此刻,他们已经喜结连理了吧。那她就在心里默默祝福他吧,虽然现在的她,真的很伤心。
隔着门外的姜时愿,依稀能听见包间内传来的欢声笑语。江宛清的声音温柔而愉悦,偶尔夹杂着沈淮序低沉的回应。姜时愿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制服的裙摆。那些笑声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忍了几分钟,终于无法再继续听下去,转身走向王笑,低声说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去一趟洗手间,你能帮我先看着这里吗?”
王笑点点头,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姜时愿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我去洗把脸就好。”
王笑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快去,这里交给我。”
姜时愿点点头,快步走向洗手间。她的脚步有些凌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推开洗手间的门,她几乎是冲了进去,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微微发红,唇角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手指。她捧起水,狠狠地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些画面却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江宛清温柔的笑容,沈淮序难得的温和神情,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
“姜时愿,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质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与此同时,包间内的气氛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江宛清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几杯红酒下肚,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她看着对面的沈淮序,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从小到大,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喊他“淮序哥”。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她出国进修五年,为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能够配得上他。如今她回来了,她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意。
“淮序哥,”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我能够配得上你.......我从小到现在一直都喜欢..你。”
沈淮序原本流畅自然的动作忽然间微微一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稍稍凝固了一下。紧接着,只见他缓缓地伸出那修长而有力的手,轻轻地将摆放在她面前的高脚杯往远处挪去。
与此同时,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语气虽然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坚决却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宛清,其实你一直都非常优秀,根本没有必要仅仅因为我的存在就产生自卑感。要知道,我自身也是有着诸多缺点的,远远不像你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缺。对于奶奶的想法和意图,我心里一清二楚。只是目前来说,我实在没有心思去谈论有关感情方面的任何问题。而且,从始至终,我都只将你视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以你的条件,完全配得上更为出色的伴侣。”
听到这番话后,江宛清那张原本娇艳动人的脸庞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或者解释,但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沈淮序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尚未出口的话语:“你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还是让张特助先送你回家好好休息吧。”话音未落,他已然迅速地掏出手机,并熟练地拨通了张特助的电话号码。
没过多久,张特助便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现场。他先是礼貌地向两人点头示意,然后动作利落地拿起江宛清身旁的手提包,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有些站立不稳的她,准备护送她离去。
也许是受到了酒精强烈刺激的缘故,一向以优雅大方、镇定自若著称的江宛清在此刻竟然一反常态。只见她猛地回过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不甘心与幽怨。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质问:“沈淮序,我只想问你一句,在这茫茫人海之中,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真正走进你的内心深处,让你为之怦然心动?难道说,你真的就是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吗......”
张特助连忙打断她的话,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江小姐,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他说完,便扶着江宛清离开了包间。
随着门缓缓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沈淮序缓缓地坐落在那张宽大舒适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仿佛想要借此舒缓一下内心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抬起,轻轻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节奏时快时慢,似乎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此时,江宛清刚刚问过的那句话,如同回音一般在他耳畔不断回荡:“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真正走进你的内心深处,让你为之怦然心动?”这简单的问句,此刻却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间。
不知为何,就在这时,姜时愿的身影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那个夜晚,在喧嚣嘈杂的酒吧里,她满脸惊慌失措,大声呼喊着自己名字的样子;又或是在那家小小的便利店内,她强忍着泪水,却依然无法掩饰住那份悲伤和脆弱的模样;还有在办公室里,她那偶尔闪过的狡黠目光……所有这些画面,就像是一部正在播放的电影,一幕接着一幕,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姜时愿是个胆小的女子,然而那次,当她端起茶杯时,手却突然颤抖起来,以至于整杯热茶都尽数洒落在了地面之上。看到这一幕,他竟然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没想到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原来还是一只小狐狸呢,想起这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可是今晚,当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对着自己露出那种陌生而又疏离的微笑时,他的心头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丝烦躁。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伸出右手,随意地拿起摆在桌上的那只精致的红酒杯,慢慢地将其举起,然后轻轻地旋转起来。猩红如血的酒液顺着杯壁缓缓流淌,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同时也映出了他此刻略显阴沉的脸色。
最后,他像是终于厌倦了这样的动作一般,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杯底与桌面重重地撞击在一起,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某种情绪的宣泄。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服务铃,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着。没过多久,门便被轻轻地推开了,王笑面带微笑迅速走了进来。然而,当沈淮序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时候,脸上原本期待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之色。
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神犀利地盯着王笑,冷冷地开口问道:“之前负责这个包间的服务员呢?难道这就是你们餐厅所谓的优质服务吗?居然随随便便就让别人来顶替。”
王笑显然被沈淮序突如其来的质问和严厉的语气给吓到了,她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连忙解释道:“沈……沈先生,请您息怒。小愿她今天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刚刚去洗手间了。我只是临时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里,沈淮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随之挥了挥手,示意王笑离开。王笑见状,如蒙大赦一般,赶忙弯腰致歉退出了包间。随着房门缓缓关上,包间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沈淮序心中的那股烦躁之感却是有增无减。
他烦躁地站起身来,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捏紧,然后又松开。接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可是,那股烦躁感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终于,沈淮序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迈开大步,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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