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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乡后,娇软知青赢麻了秦川杨柳结局+番外小说

微风不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杨柳!”“你太让妈失望了!”“做人得讲良心,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如今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瞧瞧你刚才说的话!不去下乡?你不去难道让你甜甜姐去?”“你甜甜姐身娇体弱的,哪里能做得了乡下活儿?”“还有你找的那份工作,到底什么时候带你甜甜姐过去办手续?”杨柳双拳紧握,听着自己亲妈的话,既无奈又心酸。“妈,工作我都答应给杨甜甜了,你就别让我下乡了!”“那可不行,你大海叔是车间主任,咱们家哪能没有一个下乡的?”“妈!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亲妈还是杨甜甜的亲妈?她不会做乡下活儿,难道我就会?她身娇体弱,我身体就好?”“你这孩子说的啥话?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能长这么大?做人得讲良心!”“...

主角:秦川杨柳   更新:2025-05-26 1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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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川杨柳的其他类型小说《下乡后,娇软知青赢麻了秦川杨柳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微风不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柳!”“你太让妈失望了!”“做人得讲良心,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如今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瞧瞧你刚才说的话!不去下乡?你不去难道让你甜甜姐去?”“你甜甜姐身娇体弱的,哪里能做得了乡下活儿?”“还有你找的那份工作,到底什么时候带你甜甜姐过去办手续?”杨柳双拳紧握,听着自己亲妈的话,既无奈又心酸。“妈,工作我都答应给杨甜甜了,你就别让我下乡了!”“那可不行,你大海叔是车间主任,咱们家哪能没有一个下乡的?”“妈!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亲妈还是杨甜甜的亲妈?她不会做乡下活儿,难道我就会?她身娇体弱,我身体就好?”“你这孩子说的啥话?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能长这么大?做人得讲良心!”“...

《下乡后,娇软知青赢麻了秦川杨柳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杨柳!”

“你太让妈失望了!”

“做人得讲良心,这么多年,要不是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

“如今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瞧瞧你刚才说的话!不去下乡?你不去难道让你甜甜姐去?”

“你甜甜姐身娇体弱的,哪里能做得了乡下活儿?”

“还有你找的那份工作,到底什么时候带你甜甜姐过去办手续?”

杨柳双拳紧握,听着自己亲妈的话,既无奈又心酸。

“妈,工作我都答应给杨甜甜了,你就别让我下乡了!”

“那可不行,你大海叔是车间主任,咱们家哪能没有一个下乡的?”

“妈!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我亲妈还是杨甜甜的亲妈?她不会做乡下活儿,难道我就会?她身娇体弱,我身体就好?”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早就饿死了,若是没有你大海叔,你能长这么大?做人得讲良心!”

“不,反正我就是不下乡!”

“我怎么生出你个不知感恩的东西!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向红一边骂一边推搡杨柳,那模样那架势好像面前这人不是她亲闺女,倒像是她的仇人一般。

杨柳根本就没想到,亲妈对她下手这般狠。

一个不小心,直接被向红推倒。

好巧不巧,脑袋磕在桌角,一命呜呼。

叫骂中的向红,根本就没发现女儿的异样。

杨柳才刚接手这具身体,就觉头痛欲裂。

她跌跌撞撞站起来,还没睁开眼睛呢,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谁?居然打我!

杨柳向来就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尽管还没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仍是拽住了对方还未收回去的胳膊,然后也甩了对面人一个巴掌。

“哎哟——”

向红惨叫一声,捂着脸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杨柳,“好啊,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现在连亲妈都打了?!”

“杨柳!你干什么?”

一直作壁上观的杨甜甜冲过来,假装好人的扶住了向红。

“向姨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嘛,你居然动手?”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是向姨亲闺女,我不过就是个继女,让你替我去下乡,你心里难受。”

“可是你再难受再有气,也不能对向姨动手啊。”

“向姨,你怎么样?哎哟,这脸都红了。”

“向姨,还是我去下乡吧,这么多年你待我如亲女,别再因为我坏了你们母女的感情。”

“我就是个没妈的孩子,在这个家本就是多余的。”

“向姨,等我下乡以后,你帮我好好照顾我爸,好好照顾大哥和小弟,我估计这辈子我是回不来了。”

“向姨,我对不起你呀,不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了,呜呜呜——”

杨甜甜捂着脸低低啜泣着,这是她惯用伎俩。

只要她一哭,全家人都会向着她,包括继母向红。

“谁说你是多余的!”

向红目眦欲裂。

“你是大海的闺女,也就是我闺女。我说不用你下乡,就不用你下乡。”

向红狠狠看着杨柳,说出来的话如腊月寒霜。

“杨柳!我把话撂这,你必须去下乡。我已经给你报名了,日子到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杨柳有一瞬间的懵圈!

这是哪?他们是谁?

下乡?

这又是什么新鲜梗?

对面两人的穿着,至少过时了五十年。

还有那富有年代特色的旧报纸,刷着绿油漆的墙角,极富年代感的红木桌椅。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不对劲儿。

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和闺蜜爬山呢吗?

怎么照个相的功夫就跑这来了?

“老天爷呀!你快睁眼瞧瞧吧!我这哪是生了个闺女,我这是生了个仇人吧!居然朝自己亲妈脸上招呼!”

杨柳虽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也看出了现在情况不对。

她这是穿越了?

对面那个中年妇女是自己的亲妈?旁边那个穿格子裙戴红发卡的是自己继姐?

而她——则是被抢工作替继姐下乡的小可怜?

还是已经报了名,绝无反悔可能的那种!

不会吧,天崩开局呀!


杨柳还没合计过味儿呢,就被向红连推带搡赶出了家门。

杨家住的是单位分发的筒子楼,这样的房子大多不怎么隔音。

杨家今天这顿扯皮,楼里很多人家都听见了动静。

不过,却没人来管闲事。

这年月,闲事不好管,说不定还会惹来一身腥。

出了筒子楼后,杨柳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她得冷静冷静。

脑子一疼,一股不属于杨柳的记忆,硬生生灌了进来。

几分钟之后,接收完所有信息的杨柳,差点骂娘。

还真是离谱他奶给离谱和他妈开门,离谱娘俩到家了。

杨柳真的穿越了。

现在是1972年。

原主今年1 6岁,巧的是也叫杨柳。

原主的亲生父亲杨保山是一位军人,在原主两岁的时候牺牲了。

原主母亲向红,半年之后带着原主改嫁给现在的丈夫杨大海。

那时候,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所以才有了原主妈说的‘若是没有杨大海原主早就饿死了’的话。

原主来这个家的时候还小,自然有很多事都不知道。

原主父亲牺牲以后,是得了好大一笔抚恤金的。

且因着原主是烈士遗孤,每月还有5块钱的补助,直发到十八岁的呢。

这还不算,为了怕原主妈无法独立养活原主这个烈士遗孤,部队领导还特意给原主妈找了一份纺织厂女工的正式工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也有三十几块。

这还不算,原主妈和杨大海结婚以后,把原主爹的房子卖了,带着原主直接搬到杨大海这里。

所以——那句‘若是没有杨大海原主就饿死了’的话,根本就不成立。

只能说,那是亲妈后爹忽悠原主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的话而已。

不!或许还有那些不知内情的街坊邻居以及纺织厂的领导和同事。

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其实反过来依然成立,有了后爹同样就有后妈。

原主自从跟着向红来到杨大海家,几乎成了杨家的免费保姆。

从三岁起,就要学着洗碗扫地。

等到了八岁,向红给杨大海生了一个小儿子之后,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基本都由原主一手包办。

至于杨大海家原来的两个孩子杨建业和杨甜甜,那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

杨建业比原主大了三岁,平时连正眼都不看原主,和原主说的最多的话无外乎就是‘去给我盛碗饭’‘把我衣服洗了’等等。

比原主大了一岁的继姐杨甜甜则像个大小姐一般,整天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原主,好像原主是个拖油瓶,占了她们家多大便宜似的。

就这样,杨甜甜还得时不时在原主亲妈面前绿茶一番,惹得原主被亲妈不是打就是骂。

就连原主同母异父的弟弟,也从不把原主当成亲人,反倒和杨甜甜兄妹抱团儿。

原主在这个家里,活得连个老妈子都不如。

不!老妈子还有工资呢。

可原主,搭着钱干着活还得挨着打骂。

若不是杨保山有一个以前处的不错的战友,转业到了海市,偶尔会打电话来向向红询问原主的情况,恐怕原主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原轨迹中,继姐杨甜甜今年高中毕业,因找不到工作,被街道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内若再找不到工作,只能被强制下乡。

杨甜甜慌了,她才不想下乡呢!

她又不是没见过下乡回来探亲的,那些知青哪一个回来的时候有个好模样?

她就想留在城里,找个好对象,整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吃吃喝喝。

杨甜甜原本是想自己找工作的,可城里的工作丁是丁卯是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是那么好找的?

向红原来有工作,可前两年,杨大海的大儿子杨建业高中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怕被安排下乡,杨大海就用甜言蜜语哄着向红把工作给了杨建业。

如今轮到杨甜甜的时候,家里根本就没有工作名额可给了。

无奈之下,杨甜甜就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谁让原主运气好,找到了一份食品厂女工的工作呢。

原主是个懦弱性子,这么多年一直被亲妈拿捏,要不然也不能过得跟个小可怜似的。

被亲妈一哄一逼,居然真的脑残的答应亲妈的要求,替杨甜甜下乡。

原主下乡的时候,只带了两个窝窝头,一床破被子和两套旧衣服。

别的,向红根本就没给准备。

至于街道给的100块下乡补助,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向红一哭二闹三上吊,打着给向小弟以后娶媳妇的名义,硬是克扣了下来。

以亲妈之名,行后娘之事。


原主是第一次出远门,下乡的地方还是离家两千里以外的大东北。

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只吃了两个窝窝头,可想而知下车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以至于到了下乡的地方以后,原主毫无悬念的病倒了。

她足足在炕上躺了三天,才起得来。

可等她起来以后,面对的就是穿不暖的衣服吃不饱的饭以及做不完的农活。

在这期间,她不是没给亲妈写过信诉过苦。

可是,每一封信都如泥牛入海,从没回音。

原主终于知道,自己被亲妈放弃了。

本就悲惨的小姑娘,生活没了丝毫盼头,每日都活得恍恍惚惚。

在下乡的第二年春天,就意外跌落河中,淹死了。

那时候,她才十七岁。

只不过,现在发生了意外,原主提前死了,现代杨柳穿越而来。

看完一切,杨柳只觉自己身体里,似乎有股压制不住的愤怒和恨意。

现在,她是杨柳,她才不要当什么小可怜冤大头。

杨柳看了看天色,现在才是中午,时间还早,或许她可以做点什么。

熟知剧情的杨柳知道,原主才不是什么小可怜。

她有靠山,还是一座大靠山呢。

按照记忆,杨柳从纺织厂家属区出来,一路向北而去。

两个多小时后,杨柳来到了位于海市北郊的海市武装部。

门口站岗的守卫见有陌生人靠近,立马拦下杨柳。

“同志,这里是军事重区,闲人止步。”

“你好!”杨柳擦了擦额上的汗,虽然才是六月的天气,可大下午的她走了这么远,依然出了一身汗。

“我想找王相仁王处长。”

“你找王处长?你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没有介绍信,这里你进不去。”

“我不进去,麻烦同志帮我传个口信就行。”

守卫丝毫不为所动,“这不符合规定,你还是去那边等吧。”

等?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杨柳咬了咬牙,暗自做了决定,“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武装部大门口。

“同志,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帮不了你。”

守卫也很无奈,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跪在武装部的大门口呢。

“你就帮我给王处长送个口信吧,就说我是杨保山的女儿,有十万火急要命的事找他。”

守卫被缠的无可奈何,又怕杨柳跪在这里对自己有影响,只能帮她打电话找人。

二十多分钟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着急的从里边跑了出来。

王相仁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放在了杨柳身上。

“你就是杨保山的女儿?像!太像了!你和你爸爸长得太像了!”

杨柳才刚穿来,还没来得及看原主的长像呢,哪里知道原主长得像谁。

不过人家这么说,有一点杨柳非常肯定,那就是这人跟原主爸爸,至少交情不错。

“您就是王相仁王伯伯吗?你好,我是杨保山的女儿杨柳。”

杨柳朝王相仁深深鞠了一躬,再抬头时,双眼含泪。

“我记得您,您曾经去过我家,您拉着我的手说过,如果以后我遇见困难了,可以来找您,是吗?”

王相仁听此,脸色大变。

“怎么?小杨柳,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办公室。”

杨柳双眼含泪,摇了摇头。

“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就不进去给伯伯添麻烦了,我就是,我就是——”

杨柳几欲哽咽,到最后哇哇大哭。

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哭到不能自已”。

王相仁一个大老爷们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去哄眼前的小姑娘,只能一个劲儿的拍着杨柳的背劝慰。

“别哭别哭!走,跟我进去说。你若是受了委屈,我一定为你出头。”

杨柳等的就是这句话,半推半就的跟着王相仁进了办公室。


在王相仁的办公室里,杨柳把这些年的遭遇哭哭啼啼说了一遍。

很好的塑造了一个‘没了亲爸庇护,嫁了后爸就有后妈’的小可怜形象。

王相仁气的拍桌子瞪眼睛,“向红!她敢!”

就是怕向红对孩子不尽心,王相仁才每年都打一个电话询问小杨柳的情况的。

可每次向红都说小杨柳很好,又是长高了又是上学了的,原来是‘报喜不报忧’啊!

“谁说你是拖油瓶的?”

“谁说没有那个杨大海你就会饿死的?”

“还让你替别人下乡?”

“我呸!你等着,伯伯这就去为你做主!”

王相仁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楼下停了一辆小汽车和二十个实枪荷弹的武装人员。

“小杨柳,伯伯告诉你,虽然你爸没了,但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叔叔伯伯可依靠,谁也不能欺负了你。等着,我再打一个电话。”

杨柳眨着大眼睛盯着王相仁,这一刻,她觉得四十多岁的王相仁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喂,老姚吗?对,是我!现在有时间吗?带上点人,来我这里一趟。啥事?来就完了,哪那么多话!咋?我还叫不动你?问问问!小事我还用得着你?是保山的闺女,对对对,就是小杨柳。好了,等你来了再说,快着点哈!”

这是在给谁打电话?

杨柳脑瓜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人。

事实上也没让杨柳好奇太久,王相仁就给她解了惑。

“我刚才是给你爸的另一个战友打电话,他是去年转业过来的,叫姚兴旺,现在任海市革委会的二把手,有他去,事情更稳妥一些。”

杨柳站起来,再次向王相仁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孩子,别这么客气——”

王相仁看向杨柳的目光里,满是怜爱,仿佛在通过杨柳寻找故人的影子。

他其实也在自责,这么些年,自己工作忙,只以为打了电话,向红不会忽悠自己。

哪曾想,那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不但忽悠了他,还忽悠了个彻底。

若不是这孩子自己有主意,找了过来,怕是自己一直都会被蒙在鼓里呢。

等待姚兴旺的过程中,王相仁还特意让食堂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吃吧,可别饿坏了。”

杨柳没客气,一个馒头,一碗汤,一份白菜炒肉片,被她吃了个精光。

放下汤碗一抬头,杨柳就对上了王相仁怜惜的目光。

杨柳是真饿了。

这具身体本来就长期吃不饱,上一顿还是早上喝的粥呢,杨柳早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飘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没怎么收敛。

呃——

杨柳都能想到,王相仁肯定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事实也是如此,看见杨柳吃的飞快又小心翼翼,王相仁的心都要碎了。

向红她不做人啊,瞧把这孩子饿的。

见杨柳有了几分精神,王相仁也打开了话茬。

“孩子,你跟伯伯说,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王相仁这话,正中杨柳下怀。

就是王相仁不提,杨柳也会找个机会说说的。

“我妈已经给我报名了,下乡是肯定的,但是——”

杨柳低下头去,王相仁只觉小姑娘小小的一只坐在那里,身上莫名有些悲伤。

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吓着小姑娘。

“但是,我心里难受,这么多年我在家里,吃的比狗少,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却落得这个下场,我妈她,我妈她——”

杨柳几度哽咽,“我妈她连知青办给的100块下乡补助都不给我,我这身板到了乡下,怕是连今年冬天都熬不过去,呜呜呜——”

杨柳一阵低声啜泣,王相仁的心揪的生疼。

此刻,他隐忍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杨柳向门口看去,进来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男人微微有些发福,面皮也比较白净。

不同于王相仁的满身英气,这人则显得文质彬彬。

他左边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十分符合他的气质。

“老王,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就是保山的闺女?”

“没时间了,我路上和你说,让你带的人带了?”

杨柳跟在两个中年人身后,从现在开始,她决定专心致志扮演一个小可怜就好,其他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这两位中年大叔。

姚兴旺听过杨柳的遭遇,同样气的骂骂咧咧。

“想当年,保山没少照顾咱们,如今他不在了,有人欺负他闺女,那可不行!”

下午五点多钟,正是纺织厂家属区最热闹的时候。

炒菜声,说话声,欢笑声,招呼声,此起彼伏。

正在这时,两辆小汽车驶进了纺织厂家属区。

在两辆汽车之后,还跟了二十个全副武装人员以及十多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革委会人员。

这样的排场,迅速让纺织厂家属区炸了锅。

“这是怎么了?难道咱们厂家属区出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啊,走,去看看他们是去谁家的?”

杨柳从其中一辆小汽车里下来,让众人更是疑惑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自来熟的打听,“这不是三楼的杨柳吗?你这是犯了啥事?”

“革委会办事,瞎打听什么!”

一个十分有眼色的带着红袖箍的小青年上前,将大娘赶走。

大娘也不是傻的,她敢得罪杨柳,却不敢得罪这些戴红袖箍的。

她立马闭了嘴,拉开了与杨柳的距离。

那速度,那模样,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仿佛杨柳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但凡她跑的慢点都会被粘上。

“小杨柳,你们家住几楼?”

“三楼,左拐最里边那间。”

王相仁大手一挥,他带来的武装人员迅速冲了上去。

此刻,杨大海一家正在吃着晚饭。

杨家有两个正式工,日子还算过得去,餐桌上除了一盆杂粮馒头以外,还有两菜一汤。

菜式简单,一个炒白菜,一个蒸萝卜。

汤却受欢迎,一大盆西红柿蛋花汤,一家五口吃的正欢。

对于家里少了一个人,没人好奇杨柳去了哪,为什么还不回来。

当然,也没人想起给她留饭,就连向红这个亲妈都不以为意。

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谁让死丫头今天动手打她了。

外边的动静一点也没引起这一家人的注意,毕竟今天晚上有个西红柿蛋花汤,大家都着急喝汤呢。

鸡蛋那是定量购买的,不是日日都能吃得着的,动作慢了可就没了。

“咚咚咚——”

房门急促响起,杨大海听见声音,用脚踹了踹向红,示意她去开门。

向红着急忙慌往嘴里灌了一口西红柿蛋花汤,然后才骂骂咧咧的起身。

谁这么不长眼,居然吃饭的时候来。

她的西红柿蛋花汤啊,肯定会被那些饿死鬼投胎的喝没。


“谁呀?别敲了!我的门板都要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向红一开门,就被门口的架势吓了一跳。

她哪里能想到,自家门口会站着这么多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啊。

向红立马就哑火了,仿佛刚才那个大嗓门的人不是她一样。

“孩子他妈,谁呀?谁来了?”

杨大海有些不耐烦,问了两声,见向红一直不给回应,他就一边往嘴里塞着杂粮馒头,一边走了出来。

当他看见门口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时,同样愣住了。

以他的角度,还能看见这些荷枪实弹武装人员身后站着的几个胳膊上戴着红袖箍的人。

这样打扮的人,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当然,他至少比向红要稳重一些。

“这是——怎么了?”

杨大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曾经亲眼看见过这些带红袖箍的人打砸抢的模样,对这些带红袖箍的人,杨大海本能的就有一种畏惧。

当然,还有这些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同样不敢让他小觑。

“你就是杨大海?”

王相仁站在最前面,凛冽的目光从向红脸上移到杨大海脸上。

“对!对对!我,我是杨大海。”

“杨柳——”

王相仁只是来得及说出杨柳的名字,其他事还没说呢,向红就炸了毛。

她以为杨柳在外边惹了什么货,立马就撇清了和杨柳的关系。

“杨柳那个死丫头怎么了?她是不是闯祸了?同志,要是杨柳那个死丫头闯祸了,你就把她抓走,枪毙了都行,她做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对对对!”杨大海也赶忙附和。

“那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向来不知感恩,还总是欺负我女儿甜甜。她要是犯了什么错,同志你们尽管拉走,下农场枪毙都行。她犯的事我们家是一点都不知道,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同志,请你们明察秋毫。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这些街坊邻居。我们——”

“够了!住口!”

王相仁气的都想拔枪了。

杨大海也就罢了,人家一个继父,为自己子女考虑,没毛病。

可向红呢?

明明就是亲妈,瞧刚才说的话。

孩子半天没回家了,他话还没说完呢,向红居然就撇清了和孩子的关系。

这还是人吗?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母亲?

“向红同志,你不认识我了?”

“你?”向红眯着眼看向王相仁。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是你——”

向红后退了一步,心中莫名恐惧,她紧紧的抓着杨大海的胳膊为自己壮胆。

她想起来了,十多年前,她曾经见过这人一面。

对了,这人每年还会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他是杨保山那个死鬼的战友!

“小杨柳,你过来。”

王相仁这才招手,把站在众人身后被挡了个严实的杨柳叫到身前。

看见杨柳,向红刚才升起来的恐惧瞬间就没了。

“你这个死丫头!半日不着家,又去哪里闲逛了?还招来这么多人!你是不是又去外边胡咧咧,说我对你不好?哎呀,老天爷呀,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啊!成天谎话连篇,嘴里没一句真的。保山啊,我没教好孩子啊,我愧对你啊!”

随即,向红话锋一转,“同志,感谢你们把孩子给我送回来,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你们就回吧。”

向红只想尽快把王相仁这尊瘟神送走。

王相仁冷哼一声,“怎么?向红同志,你这是心虚了?”


“我心虚?我心虚什么?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

向红拽过杨柳,劈头盖脸就打。

王相仁怒极,“好啊,当着我的面就敢动手。”

他一声怒吼,带来的二十号人齐齐把武器上了堂。

向红拍打杨柳的动作一顿,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

王相仁趁机把杨柳又拉回自己身边,谨防向红再朝杨柳动手。

杨柳吧嗒吧嗒掉着泪,一句话也没说,又仿佛说了无数句话。

“向红同志——”

见前戏唱的差不多了,姚兴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看见姚兴旺,杨大海眼神闪了闪,恨不得把头缩进自己的胸腔。

他太认识这个人了——这是他们海市革委会二把手。

当初,杨大海是亲眼看着这人带着人抄了隔壁街那一排小洋楼的。

此时,他在心里已经把向红母女骂了无数遍。

“向红同志,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也是杨保山同志的战友。如今退伍,在革委会工作。”

只一句话,向红的身子就抖了起来。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戴红袖箍的这些人。

“我听说——你想让保山的女儿下乡?”

向红动了动嘴唇,对上姚兴旺略显压迫的目光,有些紧张。

“不是,我,其实,其实是街道要求的,领导,您也知道,现在哪家孩子不下乡——”

“可是,据我所知,杨柳今年才16岁,虽然符合下乡年纪,但她高中还没毕业,并不符合今年下乡的要求。”

向红眼珠一转,“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这孩子啊,和她姐感情好,她姐今年高中毕业,她见不得她姐下乡受苦,就主动提出替她姐下乡。柳啊,你这孩子,倒是说句话呀,是不是这么回事?”

向红不停朝杨柳使眼神。

杨柳低垂着头,眼角余光看见向红的小动作,假装抹眼泪,就是看不见。

见杨柳不搭理自己,向红着急,作势还要去拍打杨柳。

可是,有王相仁站在杨柳身旁,向红扬起的手,只能默默的垂了回去。

此时,杨家门口也有看热闹的,见左邻右舍都在,向红又打起了小心思。

“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街坊四邻。”

邻居里也有和向红关系不错的,立马附和着说道,“对对对,杨柳这孩子性子好,主动要替她甜甜姐下乡,同志,你是不知道啊,当年要不是有大海帮衬着,杨柳这孩子都活不过三岁。那时候家家都吃不饱饭,这孩子瘦的跟个猫似的。这孩子知道感恩,见不得她甜甜姐受苦这才提出替她甜甜姐下乡的呢!”

“放屁!”

王相仁是个急性子。

“谁说小杨柳会饿死?谁说小杨柳活不过三岁?”

“诸位街坊邻居,恐怕你们不知道——小杨柳的亲生父亲是战斗英雄是烈士,当年部队可是给了3000块抚恤金的。”

三千块抚恤金是抚恤金里的最高规格了,这是杨保山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杨柳是烈士遗孤,部队每个月还会给她5块钱的补贴,直到杨柳满18岁为止。

据我所知,杨柳今年才16,现在每月还领着5块钱的补贴呢。而且当年,部队怕向红同志一个人养不活孩子,还出面给向红同志找了一份纺织厂的正式工作。

现在你们给我说——没有这个杨大海,小杨柳会饿死?放屁!简直是放屁!”

王相仁的话一出,街坊四邻震惊哗然!


杨大海一家子在外一直说杨柳他亲爸是个泥腿子,要是没有杨大海,当年杨柳早就饿死了。

这么多年,街坊四邻也都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每当杨柳在家干活挨打挨骂的时候,街坊四邻也都劝着杨柳要知恩图报。

可现在,他们听到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杨大海一家子都在撒谎,还是弥天大谎。

人家杨柳根本就不用杨大海养活,人家亲爸给挣了3000块的抚恤金呢。

除此之外,每月还有5块钱的补贴。

就连向红那给了杨大海大儿子的工作,都是因为杨柳亲爸才得的。

啧啧啧——

这一家子,狼子野心呢。

杨大海向来是个爱面子的,尤其是当上了车间主任之后,更觉自己高人一等。

如今脸上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总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人扔在地上用脚踩。

可是,他现在不敢冒头,也不敢反驳。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自是知道这两位今日来者不善。

没看见人家后边还跟着三四十号荷枪实弹的人吗?

如今之际,他只能装鹌鹑。

实在不行,杨大海眼神一暗,只能把一切都推在向红身上了。

王相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把向红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卖了杨柳亲爹房子的事,包括逼着杨柳替杨甜甜下乡的事,包括让杨甜甜顶了杨柳工作的事。

街坊四邻议论纷纷,当然,舆论一边倒的无不是在谴责杨大海和向红这两口子。

面对众人谴责的眼神,向红破防。

“那怎么了,杨柳是我闺女,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可是你也别忘了,她是烈士子女,你没权利这样对她。”

“我——”

向红还想说些什么,可对上王相仁和姚兴旺凛冽的眼神,立马偃旗息鼓。

“我们知道,下乡的事现在已经改不了了,但是我们今天过来——是要为小杨柳撑腰的。他亲爸是没有了,但是还有我们这些从部队出来的,和杨保山同志曾经出生入死的叔叔伯伯们。”

姚兴旺掷地有声。

“你们要是想欺负小杨柳,不行!”

“你,你们想怎么样?”向红猩红了双眼。

她不敢和这些人对着干,只得认怂。

“据我们所知,小杨柳还有三天就要下乡了。在这之前,你必须把小杨柳的东西全都还给她。”

“我没拿她东西呀?”

等等——

向红想到了什么似的,跑进屋里。

她再出来时,扔出来一床破被子和两套落了补丁的衣服。

“这都是她的东西,让她拿上东西给我滚!杨保山,你个天杀的玩意儿啊!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闺女居然联合外人,这么欺负我!没天理了啊——”

“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提杨保山同志。”

向红一个哆嗦,立马禁了声。

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有些紧张,她还打起了嗝,怎么也停不下来。

姚兴旺皮笑肉不笑,绕着向红扔出来的东西转了两圈。

“这就是小杨柳那孩子这么些年的东西?”

别说是他,就是街坊四邻看了,也有点于心不忍。

以前他们觉得人家杨大海肯养她一个拖油瓶已经很好了。

如今看来,杨大海两口子不做人啊!

这是昧着人家亲爹的卖身钱,还苛责人家的孩子呢。

“向红同志,你这是在装傻吗?我说的东西,可不是这些。”

姚兴旺直奔主题,“当年杨保山同志牺牲的时候,部队给了3000块钱的抚恤金,杨保山同志的房子,至少也值个一两百块。还有这么多年小杨柳的补贴钱,下乡知青补贴的100元,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也得有将近4000块了。如今,你就只拿这么点东西出来,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养她不需要花钱吗?难道她是喝西北风长大的?”

向红大言不惭。

要钱?做梦!进了她兜里的东西,那就是她的。

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想拿出去?怎么可能!

杨柳知道,这个时候该轮到她上场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杨柳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里子。

“妈——”

“扑通”一声,杨柳哭着跪在向红跟前。

好心疼自己的膝盖,一天跪了两次。

“妈,我自从到了这个家以后,就开始干活。扫地、洗衣、做饭,这家里的活都是我干的。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吃不了多少,一个月5块钱的补贴,我能花两块钱已经是顶了大天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顿是吃了饱饭的,还有我身上这衣服鞋子,都是杨甜甜不要的,这么多年我连件新衣服都没穿过,我根本就花不了那么多钱的。”

有那脑瓜子转的快的邻居,已经转过弯来了。

“是啊,杨柳就是个孩子,能吃多少?况且这么些年,杨柳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也都知道,一个月还真花不了两块钱。”

“这么一看,向红和杨大海两口子真的贪了能有四千块。”

四千块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多块钱。

普通人家娶媳妇的彩礼,顶天了百八十元。

哪个家庭要是有500块钱的积蓄,已经算是富户了。

“向红同志,今天我们就是替杨柳来和你好好算算账的。如今她要下乡了,归期未定,这么些年你替她保管的钱,也该还给她了。”

“那是我的钱!怎么能给她?”向红像一只护着食的老母鸡,寸步不让。

杨大海也有点着急,这么多年,他是知道向红手里有钱的。

他已经把那些钱,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如今被人要回去,就跟剜他的心一样。

“领导,其实,其实孩子他妈说的也没错,这么些年,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花钱——”

“花钱?原来你养家花的是你媳妇前夫的抚恤金?”姚兴旺戏谑地看着杨大海。

杨大海面皮一热,“这——可不敢这么说。”

他哪里敢认,若他真认了,估计不出半天,整个家属区甚至是整个厂都知道他这么些年是花媳妇儿前夫的抚恤金养全家呢。

杨大海只能恢复鹌鹑状,不过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还在努力想着方法。

“向红同志,孩子现在要去下乡,正是用钱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把钱拿出来让孩子自己保管。况且——你已经再婚,又和杨大海同志生了新的孩子,怕是继续照顾小杨柳也是有心无力。”

“那是我的钱,谁都不能动!”向红目眦欲裂。

“谁都不能动?”王相仁冷哼一声,他带来的武装人员再次咔嚓咔嚓将武器上膛。

向红顿时不敢吭声了,眼神恐惧的看着这些人。

倒是杨大海,目光对准了杨柳。

这孩子,向来最听她妈的话,或许可以从杨柳身上下手。

“杨柳啊,你这孩子也是的 ,咱们是一家人,自家人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咋还找外人过来说事?听你妈的,你——”

“吴叔叔和王伯伯不是外人!他们是我爸的兄弟,也就是我的亲伯伯亲叔叔,由他们给我做主,我放心!”

这孩子,怎么就不懂自己的意思呢?

杨大海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继女如此牙尖嘴利又难缠。


“怎么?不想给钱?”

姚兴旺话锋一转,语气沉了沉。

“若是不想给钱也行,那我们就只能把小杨柳的户口再转回到杨保山同志名下。你们也该知道,独生子女是不用下乡的,你们自家的孩子自己去下乡吧。”

“不行!我才不去下乡!”

杨甜甜一直躲在后边偷听。

之前不涉及她的事,她当然不想出头。

如今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她再不吭声就得下乡了。

“向姨,你不是说一直把我当亲闺女对待吗?我不去下乡,下乡了我肯定就活不了了,你看看我的手,哪里是做农活的手?向姨,我在家帮你带小弟,帮你干活,你让杨柳去下乡。向姨,求你了,等我以后找个好对象嫁个好人家,绝对会好好孝敬你的,让你和爸享福。”

杨甜甜向来嘴甜,这么些年,几乎早就把向红拿捏了。

看着自己心疼的养女涕泪横流,向红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看见这一幕,杨柳的心里不可抑制的泛起酸涩。

她知道,那是原身的情绪在作怪。

“哼!”姚兴旺冷哼一声,“还有一件事,也希望你们两口子知道,虐待烈士遗孤那是犯法的。让小杨柳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那时候她才三岁吧,也亏得你们两口子做得出来?

老王啊,你公安那边有熟人吗?我就不信证据确凿的事,公安不受理。还有,让烈士子女替自己子女下乡,这应该也算是大过错吧?要是让纺织厂领导知道了这事——”

“给钱!我们给钱!”说话的是杨大海。

他有些汗流浃背。

这些话,他明白。

人家这是威胁他呢。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拿钱消灾。

虽然心里肉疼,但也不得不拿钱出来。

“孩子他爹呀,可不能——”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赶紧去拿钱。”

“按照我之前算的,四千块,一分也不能少。”

“肯定的,肯定的。”

杨大海是彻底被吓住了,他只希望这些人别把事情闹大。

年底纺织厂还要选拔副厂长,原本他有很大希望的,若今天这事闹大了,怕是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杨大海都发了话,向红只得去拿钱。

不过她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出来,给钱的时候更是恨不得不撒手。

杨柳是微微用了力,才把钱从向红手里“接”过来的。

她当着众人的面,数了一遍。

四千块,一分不差,才把钱揣进自己兜里。

杨柳知道,这四千块,其实是她赚了。

今天,她也就是仗着王相仁和姚兴旺的势。

若她自己,怕是一分钱都要不回来。

姚兴旺是个稳妥的,让人拿了纸笔,写了收据,一式两份。

让杨柳和向红杨大海分别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杨大海脑瓜转的快,觉得钱给了杨柳,但只要杨柳回家,说不定他和向红又能把钱哄回来。

可姚兴旺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孩子还有三天下乡,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我会让人给孩子准备下乡的东西,想来你们也不会准备的。”

杨大海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敢说出口。

杨柳是在众人的目送之下,坐着小汽车离开的。

这让向红和杨大海两人,就是想找杨柳麻烦,都不知道去哪找人。

至于杨柳在杨家用的那些东西,姚兴旺和王相仁两人并没有要。

都破成那个样子了,根本不能用,索性都换新的好了。

“小杨柳,这几天就到王伯伯那去住吧。”

“到姚叔叔家里也是一样的。”

杨柳婉拒了,直接让王相仁帮她在武装部附近的招待所开了房间。

现在她手里有钱,正好可以趁下乡之前,把要用的东西置办齐全。

三天时间一到,她就从招待所直接去火车站,坐火车下乡。

至于杨家那一大家子人,杨柳是真不想再看见了,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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