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棵树苗。
他告诉我这是海棠花树,再过几年,就会开花。
他是个很温柔的丈夫。
会给我做早餐,会在我画画累了的时候给我按摩肩膀,会陪我看很无聊的艺术纪录片。
但我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男人,有破碎的画面,有我听不清的对话。
每次醒来,我都会哭。
“怎么了?”
他会抱着我问。
“我不知道。”
我说,“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不要想了。”
他说,“过去的事情不重要。”
我还是会想,但我的生活里有了更重要的事。
老天一定是垂怜我,赐给我一个宝宝。
是的,我怀孕了。
一年后,我们有了儿子顾时念。
顾时念很像他,眼睛很大,很聪明。
那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产后抑郁症让我变得敏感易怒。
我们开始偶尔吵架。
“我想出去采风。”
我说。
“带着孩子不方便。”
他说。
“那你帮我看孩子。”
“我很忙。”
“我的艺术创作也很重要。”
“你的艺术值几个钱?”
他有一次生气地说,“没有我你算什么?”
那句话深深地伤害了我。
我离家出走了两天。
他把我找回来,认错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们和好如初。
但那句话,我一直记得。
顾时念三岁那年,我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那是一个慈善晚宴,我陪顾夜辉参加。
在宴会现场,一个穿着粉色晚礼服的美丽女人走向我们。
“夜辉。”
她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见。”
“莲翘。”
顾夜辉站起来,“你也来了。”
孙莲翘。
这个名字让我莫名紧张。
“这位就是嫂子吧。”
她看向我,眼中闪过什么,“久仰大名。”
我勉强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
“夜辉,我想和你聊聊。”
她说,“关于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个项目。”
他们走到一边说话。
我坐在原位,看着他们的背影。
半小时后,顾夜辉回来了,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了?”
我问。
“莲翘生病了。”
他说,“肾衰竭,需要换肾。”
“那很严重。”
我说。
“是的。”
他停顿了一下,“医生说,你的肾型和她很匹配。”
我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她希望你能捐一个肾给她。”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