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对齐格式。
我做得很慢。
每点一下,都像拔一根刺。
八点五十,小梁来了。
她穿着昨天那件风衣,头发乱着。
我说,“你还好吧?”
她点头,“还行。”
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
但没办法。
经理九点整就来了。
一来就说:“准备好了吗?”
没人回答。
他说:“客户今天状态不好,大家注意语气。”
我低头继续改那份文档。
心跳慢下来,又忽然加速。
十点,视频会议开始。
我坐在摄像头前,脸色像纸。
客户说了很多不满。
语速快,语气重。
经理陪笑,不断点头。
“我们会调整。”
“是我们的疏忽。”
“今天下班前一定更新完。”
我坐在旁边,手紧紧握着鼠标。
屏幕另一端的客户咳了一下,说:“你们的表太乱。”
我想说我们已经改了十次了。
但我什么也没说。
会议结束,经理拍了下桌子。
“不行,得重来。”
我头低着,喉咙发紧。
手慢慢敲键盘。
每一个字都在抗拒。
每一行都想逃跑。
午饭时间到了。
大家没动。
外卖放在桌上都凉了。
我点的是一份鸡腿饭。
打开盖子的时候,味道飘出来。
我看了一眼,没胃口。
小梁吃了几口就盖上。
她低声说:“我吃不下。”
我说:“我也是。”
她把饭盒收起来,扔进垃圾桶。
一整个办公室,只有文件的声音在响。
一点钟,我又打开PPT。
客户要的图表太复杂。
逻辑自相矛盾,但他们坚持要那样。
我只好照做。
越做越乱,越看越烦。
太阳慢慢从窗边移开,办公室更暗了。
我打开台灯,光线打在脸上。
刺眼,干燥,像没有温度的火。
四点,经理发消息:“今晚加个班,客户还要再审一遍。”
没人回应。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五点,我站起来去茶水间倒水。
小水壶里只剩半杯。
我喝了一口,温热中带着塑料味。
嘴唇干得裂开了,舌头有点麻。
回到座位,我又打开那个文档。
客户发来新版本要求。
加图,改词,删页。
语气冷淡,没有感谢。
我回了一句“收到”。
然后继续改。
六点半,办公室只剩敲字声和叹气声。
我忽然有点想哭。
但眼泪没有出来。
我只是在屏幕前发呆,十几秒。
然后继续敲键盘。
每一页PPT,我都已经看腻了。
但还要再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