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不同版本的我有的戴着金带坐在院长椅上,有的被砌进墙上成为蓝砖,有的正在撕开自己的腕带。
女婴的哭声越来越近,她腕带上的倒计时跳到00:00。
我突然明白,所谓选择根本不存在——灰色不是选项,而是规则为叛逆者准备的慢性消化液。
“妈,”我握紧那片灰色叶片,它边缘开始长出锯齿,“这次我们试试把规则嚼碎了再吐出来,怎么样?”
<母亲的渡鸦发出一声长鸣,翅膀拍落的灰粉在我们脚下聚成尖锐的箭头,指向灰色花海深处——那里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断腕带组成的桥梁,桥的尽头是被称作“规则之外”的雾区,而雾里传来的,是比婴儿啼哭更古老的心跳声。
第九章 镜中造物主的胎衣灰色桥梁在脚下碎成腕带残片时,我终于看清雾区里的巨型轮廓那是一具漂浮在液态规则中的胎儿,脐带连接着整个医院废墟,而胎儿的皮肤是由无数层腕带编织的胎膜。
“欢迎来到规则的子宫。”
母亲的渡鸦形态突然开口,声音里混着男女老少的和声,“你以为我是你妈妈?
不,我们都是这个胎儿的胎衣碎片。”
她展翅冲向胎儿,金色羽毛剥落变成手术刀,划开胎膜的瞬间,里面涌出的不是羊水,而是我从小到大的记忆碎片:七岁生日收到的蓝色腕带玩具、十三岁住院时护士奇怪的叮嘱、甚至上周表姐葬礼上飘走的黑蝴蝶——原来所有“现实”都是胎儿的梦境投影。
“看镜子。”
渡鸦用喙指向胎膜裂缝,里面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院长办公室那具人体摆钟的全貌,十二道锁链分别拴着不同年龄段的我,每个“我”都在重复撕腕带的动作。
手机在这时自动解锁,弹出隐藏相册:1997年的产房监控录像里,母亲的肚子上纹着金色腕带图腾,而我出生时脐带缠绕着灰色腕带,接生护士正是现在的渡鸦形态。
“你是规则的逆产儿。”
渡鸦啄破自己的胸膛,里面掉出颗刻着“E-001”的金色纽扣,“二十年前我用手术刀割开胎膜,把你塞进人类的子宫,现在该你割开我的喉咙了。”
她的身体突然变成液态规则,在我掌心聚成手术刀形状。
胎儿的胎动引发雾区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