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嫂子轻轻拿走我手里的电话,温柔却坚定地说:“妈,事情总会过去的。”
挂断电话后,她把我搂进怀里,我这才发现,这个一直被我当作柔弱嫂子的女人,早已在风雨中长出了坚硬的翅膀。
那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
嫂子除了在裁缝铺工作,还接了不少缝补衣服的私活,常常熬夜到凌晨。
我也主动申请了更多的代课任务,周末还去集市摆摊卖手工艺品。
乐乐似乎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变得格外懂事,不再吵着要买新玩具,还会帮我们打扫房间,用稚嫩的声音说:“乐乐长大了,要保护妈妈和姑姑!”
一个月后的清晨,我们收到了法院的判决书。
哥哥因为主动自首和积极退赃,被判了三年。
嫂子握着判决书,泪水滴在纸面上,晕开小小的水痕:“他终于肯面对自己的错误了。”
那天晚上,我们开了瓶便宜的红酒,乐乐用果汁代替,我们碰杯时,嫂子说:“敬我们崭新的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镇的生活平淡却温暖。
乐乐在学校里交了新朋友,还当上了班长。
他的画作被贴在教室的荣誉墙上,画里是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开满三角梅的山坡上。
嫂子在裁缝铺的手艺越来越好,不少人慕名而来找她做衣服。
而我,也通过了正式教师的考试,成了学校的语文老师。
直到有一天,我们收到了哥哥的来信。
信里的字迹歪歪扭扭,像个初学写字的孩子:“小棠,小芸(嫂子的名字),对不起。
在里面的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事。
以前是我太贪心,弄丢了最珍贵的东西。
等我出来,能请你们吃顿饭吗?
就像以前那样……”读完信,嫂子的眼眶红了,却笑着说:“他还是那个嘴硬的家伙。”
窗外的三角梅开得正盛,微风拂过,花瓣轻轻落在我们的肩头。
乐乐跑过来,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花,插进玻璃瓶里:“等爸爸出来,我们把花送给他好不好?”
5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夏日,哥哥出狱了。
当他站在小镇路口,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短得能看见头皮时,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人,如今身形佝偻,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数不清的沧桑。
乐乐远远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