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知那人当场翻脸:“你谁啊?
开个破车还管爷?”
两人起了争执,那人摔车门下车,猛砸了车尾灯。
沈砚下车理论,对方突然挥拳打他。
沈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动手的,只记得那一瞬间怒火压倒了恐惧。
他拿起路边一个砖头……等他清醒过来时,对方已经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他被当场拘捕。
那人是本市一家私企的老板,家里背景复杂。
事后虽然没有致死,但颅骨骨裂,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沈砚没找律师,只请了个法律援助。
判决下来的时候,他站在法庭上,没有辩解一句话。
“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他点头,仿佛是别人被判,不是他。
刚入狱那几天,他几乎不说话。
吃饭、睡觉、放风,每天像程序一样重复。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抽烟,不聊天,不参与赌纸牌。
他只是一直写——不是写诗,是把自己这三十多年写成日记。
管教开始还以为他在装疯,后来翻看他写的东西,也没觉得异常,只说了一句:“像你这种没背景的,挺沉得住气。”
他笑了笑,没回答。
狱友里有个叫杜磊的人,五十来岁,犯的是诈骗罪,骗了自己亲戚两百多万。
他挺喜欢和沈砚聊天,没事就倚在床上说过去的事。
“我年轻时开面馆,谁来吃我都笑着。
后来不是碰了钱嘛,就飘了。
做生意哪有不贪心的?
可惜,棋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沈砚问:“你后悔吗?”
杜磊咧嘴:“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是有点想我女儿。
她今年大三了,听说学得不错。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认不认我这个爸。”
沈砚点头,忽然有点羡慕。
他连个“还在某处活着”的孩子都没有。
杜磊说:“你呢?
你犯事,是不是太冲动?”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我那天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打算对我讲理。”
杜磊没再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
监狱有个图书室,藏书不多,沈砚几乎读完了所有能读的。
他重读了《边城》、《黄金时代》,还有一些早年的诗集。
白天他装作在劳动,晚上回到床铺就写。
他不是写诗,是写一本小说。
他给它取名《碎光》。
他写自己的童年,写苏婉,写林婧,写那个从五楼走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