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忘记了,我才是宴家真正的嫡系血脉,而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
宴家人本就不算喜欢他,因为当年大师的批命才给了他一切尊荣。
在知道宴成白对我做的那些事后,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又怎么会对他还留有感情。
最重要的是,宴成白现在是真的失去一切了。
离开宴家、晏家少爷的身份,他什么也不是。
我没有对他实施更惨烈的报复。
只是将他赶出晏家后,又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宴成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宴家少爷,除了爱装出那副清冷佛子的样子之外,实际上没有任何一技之长。
加上他一朝失势,过往得罪的那些人也纷纷跳出来落井下石。
很快他就被又打断了一只手。
一手一脚都断了,因为没有钱医治,他彻底变成了废人,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刚开始他还能卖了那些他从晏家带出来的名牌衣服,甚至那串他从不离手的高雅檀木佛珠。
可后来卖无可卖,因为身体残疾,他找不到工作,更舍不下面子去做苦力。
于是他又重新赖上了方家和方婷茹。
而方家也几近破产的边缘。
各处项目大幅缩水不说,现在没人不知道方婷茹为了一个假替身,反而抛弃了真的豪门。
还为假货生了六胞胎。
诸多流言蜚语逼的方婷茹苦不堪言,却还要出去卖笑拉投资。
只是在她又一次喝到吐血还被人耍了后,她难得的回想起了我们之前的日子。
我还在的时候舍不得她受苦,能替她挡的酒都是我替她去喝。
而即便有时候她醉倒了,回到家我也会悉心的照顾她。
可现在,一切都被她亲手弄丢了。
孤寂空旷的大床上,方婷茹终于落下了苦涩的泪。
她情不自禁抓着我睡过的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睡的安稳。
而六胞胎也开始在学校被人嘲笑。
嘲笑他们是私生子,亲爹还是个冒牌货。
气的他们当即和同学在学校大打出手。
他们被打的鼻青脸肿哭着回家的时候,方家最后的财产别墅正在被查封拍卖。
“妈妈,我想要爸爸回来了,我们再去求求他好不好,我想爸爸了。”
六胞胎的老大肿着眼睛开口。
过去他们受伤有我疼,伤心有我哄。
家里更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可自我走后,他们终于明白了我这些年对他们的付出。
他们也终于知道了什么人才是真正的疼爱他们关心他们。
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方家的别墅被收走,一家几口被迫搬进了几十平方的出租屋里。
甚至六胞胎都没了自己单独的房间,而是变成了简陋的铁架子上下床。
而这个时候,断了一手一脚的宴成白还找上了门来。
声称自己是六胞胎的亲爹,就该在一起生活。
可随后后面的日子,宴成白因为残疾变得性情残暴。
他不出门工作,整日就靠方婷茹出门打零工赚钱养活。
还酗酒赌博,一输了钱或者喝多了酒就殴打方婷茹和六胞胎。
一家人都仿佛活在地狱里。
每到深夜,方婷茹抱着孩子们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听着宴成白震天响的呼噜声的时候。
内心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我。
想起我婚后十年对她对孩子的呵护。
想起我们热恋时的甜蜜和幸福。
可这一切都被她亲手弄丢了。
若不是她贪慕虚荣,若不是她不懂珍惜幸福。
我们现在都还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等我没想到,再次看见方婷茹的时候,会是在我的婚礼上。
两大豪门联姻,排场自然是奢华又盛大的。
而我刚刚才从新婚妻子的化妆师出来,脸上都还挂着幸福的笑意。
方婷茹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浑身都是鲜血,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而那些血也似乎不是她自己的。
“你要结婚啦。”
她看着我,似乎想努力扯出笑意,却又显得僵硬又怪异。
我皱了皱眉,猜想到了什么。
“你……还好吗?”
事到如今,我似乎对她也再没有别的可说的。
而方婷茹却像是听到我的声音就知足了一般。
她将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擦了擦,随后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枚戒指。
那是我们的婚戒,也是我离婚时就还给她那枚。
“哪怕再没钱我都没有把它当了,只因为这是我们幸福的见证。”
“宴城,重新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她笑中带泪的单膝下跪,向我举起了那枚婚戒。
那个与我相伴数十年的爱人,又好像回来了。
但我已经不可能再跟她再续前缘。
“婷茹,放过我吧。”
我叹了一口气。
而女人也仿佛终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一头栽倒下去。
我这才发现,她的背后扎了一把匕首。
很深。
和她身上的血迹相融在一起。
触目惊心。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原来在宴成白又一次酒后家暴后,提手摔死了六胞胎中的两个。
方婷茹绝望的跟他厮打在一起,捅了他三十几刀,但自己也重伤。
但这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庄重又幸福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我笑着从岳父手中接过我新婚妻子的手。
司仪和宾客起哄让我们亲吻时,数公里之外的急救抢救室的灯也暗了下来。
而我的唇轻轻落在妻子柔软的唇上。
与此同时,一滴泪也从眼角落下。
只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