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我终于写完稿子，起身去厨房倒水。路过客厅时，听见窗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我走到窗边，看见林静站在楼下的花园里，对着空气说话。
她的声音清晰可辨，却不是今晚那种沙哑的怪声，而是异常的清脆悦耳，像是经过了调音处理：“好的，我明白了，今晚就动手……”
她在和谁说话？我仔细看了看，花园里只有她一个人。月光照在她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扭曲的轮廓。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我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我猛地后退，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再看向窗外时，林静已经不见了，花园里空空如也，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第二天，林静没来上班。她的同事来敲门，没人应答。我和陈宇帮着联系物业，打开门后，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还带着体温，像是她刚离开不久。
“她昨晚还在楼下花园说话。”我对物业大叔说，“大概凌晨一点左右。”
物业大叔皱起眉头：“不可能啊，昨晚下了一夜雨，花园里根本没人。”
我愣住了，昨晚明明看见林静在花园里，怎么会下雨呢？看向窗外，地面确实湿漉漉的，树叶上还挂着水珠。
陈宇掏出手机：“我昨晚听见动静，录了音，你们听听。”
他点开一段录音，里面传来我和林静在走廊的对话，还有林静发出的“咯咯”怪声，以及后来我撞椅子的声音。录音的背景里，有断断续续的雨声。
“所以你昨晚根本没开窗。”陈宇看向我，“你看见的林静，可能不是真的。”
我感觉浑身发冷，想起林静那诡异的微笑。陈宇又点开另一段录音：“这是今天凌晨一点的，我本来想录雨声，结果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录音里先是一阵沙沙的雨声，然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和昨晚我听见的林静的声音一样，清脆悦耳：“三号目标已确认，今晚子时动手……”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电流杂音，然后是陈宇的惊呼：“靠，什么东西！”
“我当时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前闪过。”陈宇咽了口唾沫，“现在想想，那黑影没有头，只有身体在动。”
我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这时，402室的张叔走过来，他是退休的物理教师，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你们在讨论什么？我听见说什么录音、黑影的。”
我和陈宇把事情告诉了他，张叔摸着下巴思考：“声音异常、幻影、录音里的怪声……这可能和声学现象有关。有些建筑结构会产生特殊的回声，导致声音延迟或叠加，让人产生错觉。”
他带我们去他的房间，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画着梧桐公寓的平面图：“你们看，这栋楼呈‘凹’字形，中间的天井就像一个巨大的共鸣箱，可能会放大某些频率的声音，甚至产生回声重叠。”
陈宇皱眉：“可林静的声音变化怎么解释？还有我录音里那个女人的声音，根本不是林静的。”
张叔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某种次声波导致的听觉紊乱吧。”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怎么也睡不着。想起张叔说的共鸣箱理论，我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天井。
天井里一片黑暗，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我盯着黑暗深处，突然看见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像是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