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掉我的时间。”周明生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当掉时间?你知道后果吗?”柜台后的老人缓缓开口,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
“我知道,只要能让时间停止,让我做什么都行。”
陈穗惊讶地捂住嘴,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缠着齿轮和发条的怪物正从阴影中走出,它的身体由无数齿轮组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它的手上缠绕着陈旧的怀表链,头部是一个破碎的钟表盘,指针还在疯狂地转动。
陈穗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怪物一步步靠近,它的手中伸出一根铜锈斑斑的指针,尖端闪烁着寒光。就在这时,周明生突然转身,看见了陈穗,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快跑!”
陈穗终于回过神,转身拼命往外跑。她听见身后传来周明生的惨叫和怪物的齿轮转动声,不敢回头,一直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下脚步。她回头望去,树林里一片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5月14日,星期四,晴。
陈穗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她看了看手机,6:30,还好,这次没睡过头。
起床洗漱时,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走出房间,她看见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和几片面包,是房东太太送来的。她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这牛奶怎么有股铁锈味?”她皱着眉头放下杯子,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7:03。
陈穗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怎么这么熟悉?她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拿起包出门上班。
在电梯里,她又遇到了周明生,老人依然穿着那件中山装,手里拿着笔记本。
“小陈,你有没有觉得这楼里的时间不对劲?”周明生的话让陈穗浑身一颤,这明明是昨天电梯里的对话!
她惊恐地看着周明生,只见老人的表情和昨天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电梯到了一楼,周明生匆匆走出电梯,留下一句:“晚上别轻易出门。”
陈穗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电梯门即将关闭,才猛地冲了出去。她跑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的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样?”她喃喃自语,目光忽然落在手腕上的手表上,7:15,和昨天此时的时间分秒不差。
陈穗突然想起周明生说过的“时间缝隙”,难道她被困在了时间循环里?
她决定验证一下,于是在上班的路上特意记住了每一个细节:路口的红绿灯在7:20变绿,地铁上穿红衣服的女孩在7:25接到电话,公司楼下的早餐摊在7:30卖出第一份煎饼。
果然,一切都和昨天一模一样,分秒不差。
下班后,陈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园的树林。她找到了那座废弃的小木屋,“时间当铺”的招牌依然挂在门上。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老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微笑着说:“小姑娘,你也想当掉时间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时间会循环?”陈穗大声问道。
“时间循环只是时间缝隙的副作用,真正的恐怖还在后面。”老人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巨大的钟表,表盘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指针,“当时间缝隙足够大时,‘时间茧’就会出现,它会吞噬所有人的时间,把整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时间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