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安排文物交接。”
转身将支票推回去,“沈家的东西,不该用钱衡量。”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跪在老宅祠堂。
供桌上摆着新制的牌位,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在《天工织造录》扉页聚成个模糊的“家”字。
院外忽然传来三声击掌,唐雨柔拎着食盒倚门轻笑:“给沈大师送蟹黄汤包——这次是正经二十四褶的。”
沈清欢咬开薄皮,滚烫汤汁烫得眼眶发红。
月光漏过窗棂照在残谱上,那些母亲批注的字迹渐渐与记忆重叠。
她忽然捏紧汤包:“雨柔,我想重建江宁织造局的绣坊。”
远处传来夜航船的汽笛,惊起一群白鹭。
唐雨柔展开设计图,钢笔尖点在玄武湖畔:“地皮早给你留好了,名字就叫‘璇玑绣院’如何?”
晨光初露时,沈清欢在湖畔埋下那个装满故土的锦囊。
螺钿丝在绣绷上穿梭,渐渐勾出幅未完成的画——烟雨楼台间,依稀可见母女执手共绣的剪影。
第五章:千机绣春玄武湖畔的晨雾裹着荷香漫进绣坊时,沈清欢正立在十米长的檀木绷架前。
九百九十九根湘妃竹绷钉将素绢绷得如鼓面般平整,她指尖拂过绢面细纹,恍惚看到母亲当年教她辨丝的模样。
“意大利那个高定品牌又发邮件了。”
唐雨柔挥着烫金邀请函跨过门槛,高跟凉鞋踩在青砖地上嗒嗒作响,“他们想在米兰大教堂办刺绣婚纱展,点名要那件星河嫁衣。”
沈清欢手腕轻抖,螺钿丝在晨光中划出银弧。
绷架上渐显的并蒂莲忽然绽开异色——左瓣浸过玄武湖莲露泛着粉晕,右瓣却用祖传螺钿液染出月华冷光。
唐雨柔凑近细看,倒吸口气:“这难道是《天工织造录》里提过的‘阴阳绣’?”
话未落音,门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闯进绣坊,为首者操着生硬中文:“我们是全球纺织专利协会,接到举报说你们盗用意式蕾丝工艺。”
沈清欢捻着银针轻笑:“诸位请看这蕾丝。”
她挑起绷架旁半成品袖口,对着阳光展开——看似欧式提花的纹样,实则是用雀头针法绣出的百子千孙图。
针脚间藏着微缩《三字经》,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这叫‘经纬书绣’,明朝时沈家先祖为避文字狱所创。”
她将绣品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