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这刹车该换了,不安全”。
原来那些生硬的拒绝下,藏着的是怕孩子重蹈覆辙的心疼。
“婉如,你记不记得奶奶说的话?”
王铁柱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还带着门缝漏进来的冷风的凉意:“她说‘真心是捂不化的冰,是烧不尽的火’。
我爸妈当年结婚时,住的是漏雨的筒子楼,吃了三年咸菜就馒头,可我爸现在看我妈,眼睛里还是有星星。”
他的手腕在抖,林婉如却摸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是昨夜他在她楼下等了三小时留下的,是盘山公路上为她挡刀留下的,是奶奶生病时他守了整夜床前留下的。
这些温度像小火苗,一点一点舔着她心里的冰。
“可舆论……”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不在乎。”
王铁柱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在乎的是你凌晨三点躲在卫生间哭,是你签离婚协议时手抖得握不住笔,是你说‘我们分开吧’时,眼睛里的光灭了。”
楼道的感应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林婉如听见王铁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得她耳膜发疼。
她想起三天前在医院,王铁柱蹲在走廊吃冷掉的盒饭,说“等我毕业,我们就去租带阳光的房子”;想起他在考研教室里给她留的便利贴,每一张都写着“婉如加油”;想起他说“我奶奶说,好的爱情是两个人一起变好”。
“婉如?”
王铁柱的声音带着试探的颤。
林婉如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冰凉的额头。
黑暗中,她听见自己说:“铁柱,我们回家吧。”
门内突然传来动静。
王母的声音带着鼻音:“死小子,还不把婉如拉进来?
汤都凉了!”
林婉如愣住。
王铁柱猛地推开房门——王父举着重新热好的藕汤站在厨房,王母正手忙脚乱地擦餐桌,奶奶坐在沙发上笑,手里攥着刚才被藏起的报纸,边角还沾着咸菜汁。
“姑娘,”王母的眼睛红红的:“刚才是我说话重了。
铁柱这孩子,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她抹了把脸:“进来喝碗汤吧,热乎的。”
林婉如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王铁柱悄悄攥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融化了整座冰山。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楼道的感应灯重新亮起,照见王父往汤里撒葱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