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内侧的指甲油字迹——此刻那些红色正在褪成青铜色,每笔收笔处都长出细小的齿轮尖牙。
第二节 母体回响地下七层的台阶泛着海盐的涩味,陈晓琳每踏下一步,脚踝处的护士表就渗出淡粉色液体。
防爆门前的虹膜扫描仪突然发出蜂鸣,当她凑近时,左眼内角的淡粉色胎记剧烈灼烧,仿佛有齿轮在皮肤下转动——那是她寄居过的七个身体共同的标记:钢琴教师的颈侧、游泳教练的锁骨、抑郁症患者的手腕,此刻全部在视网膜上重叠成螺旋状的光斑。
闸门开启的瞬间,整面墙的应急灯同时亮起,灯光里浮动着无数金色刻度,与蝉蜕翅脉、怀表纹路、青铜匣刻痕完全吻合。
实验室中央的时间舱像枚巨型蚕茧,钢化玻璃内侧凝结着盐霜,隐约可见半具骸骨蜷缩其中,肋骨间卡着的焦黑怀表正发出几乎听不见的齿轮声。
操作台日志本的纸页脆如蝉蜕,翻到第7页时,母亲的字迹突然从工整变作狂草:“07:07 实验体出现自主呼吸,脐带与青铜匣齿轮发生分子融合07:14 盐霜开始在培养舱内壁结晶,形状对应胎儿第七节胸椎07:23 陈雪的脑电波与匣内共振频率同步,她第一次说出‘时间茧房’”通风管突然灌入酸雾,在玻璃上显影出母亲的全息影像。
画面里的她穿着破旧的防护服,防护镜裂痕恰好穿过左眼——和服务区咖啡罐上的条形码缺口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