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布置的极为喜庆。
洞房,龙凤花烛照,本该是最幸福的时刻,一对新人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叶宜蓁半躺在喜床上,一头乌发披落在鸳鸯戏水的枕头上,衬的小脸雪白如玉,楚楚可怜。
“江哥哥,我该怎么办?呜呜。”
江闻舟将她抱在怀里,心乱如麻,“别怕,有我在,谁都不敢轻视你,你将是平西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按照他们的计划,将云筝娶进门就夺了她的嫁妆,将她软禁在后院,生死掌控在他们手里。
可,现在全乱套了,还得罪了九千岁。
叶宜蓁成了名义上的长嫂,身份尴尬,她最在意的名声也不好了。
“可,云筝……”
江闻舟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再嚣张又如何,还不照样乖乖进我江家的门,但我绝不会多看她一眼,我的妻子只有你,没有别人。”
不被爱的才是破坏者!终有一日,他要拨乱反正!
叶宜蓁主动扑进他怀里,泪中带笑,我见犹怜。
“江哥哥,你对我太好了,老天爷对我实在不薄,能遇到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温香软玉在怀,江闻舟心猿意马,欺身而上,将女人压在身下。
“蓁蓁,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歇下吧。”
叶宜蓁含羞带怯,“江哥哥。”
两人滚成一团,一件件衣衫掉落在地,一室的香艳旖旎。
就在此时,砸门声响起,“怦砰砰。”
蓄势待发的江闻舟浑身一颤,无力的倒在女人身上,又气又怒,是谁这么可恶?
打扰别人洞房,是不道德的。
不会是云筝吧?她苦等他不来,就跑来砸门?
“给我轰出去,让她滚……”
一道怒喝声在门外响起,“孽障,你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吓了一跳,江闻舟立马翻身而起,忙乱的捞起衣服披上。
“父亲,今晚是我的洞房花烛夜,您怎么来了?”
平西侯怒气冲冲的喝道,“赶紧回春晓院,别让云筝久等了。”
他糊涂啊,这种时候应该安抚云筝,将她哄的神魂颠倒。
江闻舟不是不懂,但,咽不下这口气,“我不去!”
叶宜蓁心中恨极,洞房之夜新郎被拉走,这是奇耻大辱。
但,当着平西侯的面,她不敢说什么,还要装乖。
“江哥哥,父亲是为了你好,你就听父亲的话吧,我受点委屈没关系的。”
她越是这么说,江闻舟越心疼她,“父亲,您别劝了,我要给云筝一个下马威。”
“我要让全府上下都知道, 被夫君冷落的女人,不配得到尊重,她也没有底气再跟我们叫嚣。”
新婚之夜,夫君不入洞房,对新嫁娘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全府上下都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平西侯面如沉水,想法不错,但情势比人强,“宫中来人了。”
江闻舟脸色大变,“什么?”
平西侯冷冷的喝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九千岁,我还没有找你算帐,若再得罪宫中,世子之位该换人坐了。”
一听这话,江闻舟立马怂了,怕了,“我去。”
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但脸色不好看。
平西侯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要记住,你是平西侯府的世子,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成常人所不能成。”
“是,父亲。”江闻舟咬牙忍了。
平西侯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哄好她,让她心甘情愿将银子和玉玦双手奉上,榨干她的一切,助你青云直上。”
“到了那时,无论你想做什么,父亲都支持你。”
江闻舟眼睛一闪,“是。”
临走前,江闻舟回房抱着叶宜蓁哄了又哄。
叶宜蓁窝在他怀里哭的极为伤心,“江哥哥,一想到你要跟那个女人同床共枕,我心里就如千刀万剐,呜呜。”
江闻舟心疼万分,“蓁蓁,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心里只有你。”
安抚了半天,他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叶宜蓁暗暗发狠。
今日的奇耻大辱,他日百倍奉还。
忽然,一道黑影闪身进来,匍匐在她脚下,“主子,任务改了。”
江闻舟带着小厮怒气冲冲来到春晓院,他决定要给云筝一个毕生难忘的经历!
先羞辱一顿,将她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再在床上折磨她……
结果发现,院门关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紧闭的院门,怒火蹭的上来了,一脚踢向院门,嘶,脚疼。
小厮立马上前砸门,“开门,快开门,世子回来洞房了!”
院内,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云筝,鸦雀无声。
开,还是不开?
云筝静静的站着,无数往事在脑海里闪过。
前世,她苦等一夜,江闻舟和叶宜蓁在梧桐院鸾颠凤倒,第二日,她受尽了屈辱。
自始至终,她都是平西侯府掠夺钱财的工具人,没有得到半点尊重,被人嘲笑,被人欺辱。
而今生,江闻舟居然跑过来了,呵呵。
一切都不一样了,她相信,未来也会改变的。
不见开门,江闻舟恼羞成怒,在外面破口大骂。
越骂越难听,连云筝的父母都被问候了。
云筝眼神一冷,冲李嬷嬷招了招手。
“世子喝多了,倒些洗脚水,让他醒醒酒。”
李嬷嬷算是彻底明白,这是彻底决裂,没打算和好。
“您考虑清楚了吗?世道多艰,对女子更是苛刻。”
其实,没必要闹的这么僵,先虚与委蛇,等有了孩子,去父留子,再将孩子扶起来,继承平西侯的爵位。
到时,她就是平西侯府的老太君,说一不二。
可,云筝不想委屈了自己。“去吧。”
李嬷嬷无声的叹息,罢了。
院外,江闻舟气的暴跳如雷,又是怒骂,又是踢门,无能狂怒。
他已经委屈求全跑来跟她洞房了,她怎么还这么对他?
可恶至极!
就在此时,门开了。
江闻舟心中一喜,“现在开门有什么用?晚了,本世子绝不会跟你这种商贾之女同床共枕,我嫌你一身铜臭味……”
“怦。”一盆水泼过来,江闻舟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正着,溅了一身。
水滴顺着发梢往下,流进张开的嘴里,一股臭味在鼻端萦绕,江闻舟彻底破防了。
啊啊啊,他要疯了!
“云筝!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