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潼霍廷枢的其他类型小说《生命归零前,我被野痞太子爷缠上了慕潼霍廷枢》,由网络作家“朝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没谈妥,慕潼也不给霍廷枢好脸色了,转身绕路过透明棕巨型茶几,直接离开霍廷枢办公室。慕潼从电梯出来,顺子一支箭似地冲到面前。“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慕潼摇了摇头,顺子抿唇,垂头丧气。跟擎鼎谈判失败这件事,慕潼本来想先瞒着宋听禾,然而顺子是宋听禾放在慕潼身边的小卧底,一天不到,她就知道了。宋听禾打电话是安慰慕潼的,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拔了引流管,马上出院接回烂摊子不让慕潼再操心。慕潼其实还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宋听禾一定不同意,所以也就没跟她说。“宋听禾,你敢拔引流管出院,我就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嫡长闺了。”慕潼恶狠狠威胁。宋听禾啧了一声,“要降位分这么严重?”慕潼:“对!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在医院躺好!”“...
《生命归零前,我被野痞太子爷缠上了慕潼霍廷枢》精彩片段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谈妥,慕潼也不给霍廷枢好脸色了,转身绕路过透明棕巨型茶几,直接离开霍廷枢办公室。
慕潼从电梯出来,顺子一支箭似地冲到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慕潼摇了摇头,顺子抿唇,垂头丧气。
跟擎鼎谈判失败这件事,慕潼本来想先瞒着宋听禾,然而顺子是宋听禾放在慕潼身边的小卧底,一天不到,她就知道了。
宋听禾打电话是安慰慕潼的,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立刻拔了引流管,马上出院接回烂摊子不让慕潼再操心。
慕潼其实还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宋听禾一定不同意,所以也就没跟她说。
“宋听禾,你敢拔引流管出院,我就跟你绝交,你再也不是我嫡长闺了。”
慕潼恶狠狠威胁。
宋听禾啧了一声,“要降位分这么严重?”
慕潼:“对!
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在医院躺好!”
“少爷,您回来了。”
慕潼在小花园荡着千秋跟宋听禾讲电话,听到佣人说慕晟回来,连忙找借口挂了宋听禾电话。
小跑到客厅,“哥!”
慕晟转身望向慕潼,神色阴郁,“我有事跟你说,跟我来书房!”
慕潼心说:刚好,我也有事求你。
书房门被关上。
慕潼先开口,“哥,听听公司遇到了麻烦,你可不可以......不可以!”
慕晟冷冰冰的,打断慕潼的话。
“今天有五家银行给我打电话,说你前前后后将银行里的八千万存款都转账到了喜乐方 舟账下。”
慕潼抿住下唇,感觉到慕晟不悦,找了个借口。
“是你让我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做的,这八千万是我入股喜乐方 舟的钱。”
慕晟脸色一沉,风雨欲来。
“喜乐方 舟现在就是个烂摊子,你入股喜乐方 舟,图什么?”
“图我高兴。”
慕晟咬牙切齿,“是宋听禾让你入的股?!”
慕潼:“是我自愿入股的。”
慕晟:“你有没有想过,宋听禾就是个骗子,只是想骗你的钱!”
慕潼据理力争,“听听不是骗子!”
她以为,哥哥跟听听分手这么多年,对她的恨意已经慢慢淡下来了,想不到哥哥还是这么厌恶听听。
本来还想让慕晟出面卖个人情给霍廷枢,低价买回喜乐方 舟的项目所有权。
这种情况,哥哥根本不会帮忙。
“把那八千万拿回来!”
慕晟下命令。
“用光了,拿不回来。”
慕潼没说慌,那八千万早就用来帮喜乐方 舟平了供应商和欠薪的账。
慕晟盯着慕潼那张倔强的脸,“你之前要跟宋听禾做朋友,不涉及金钱,我都可以随了你,但你现在用光所有积蓄帮她,那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哥哥!”
“喜乐方 舟破产已是定局,我就看看你没家里的帮忙,还能怎么保住宋听禾的喜乐方 舟!”
慕晟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压不住怒气。
慕潼犟脾气上来,很不服输,“好啊,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和听听都会保住喜乐方 舟!”
慕晟冷嘲,“就凭你,那些文件你看得懂吗?
喜乐方 舟是干嘛的,你可能都不知道!”
慕潼不跟慕晟吵,转身开门,离开书房。
翌日,慕潼一大早就去了喜乐方 舟。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静得一根针掉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实验室里,从小到大,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模型。
慕潼走到只有巴掌大的小小型机器人面前,正想拿起来端详,实验室灯光全灭,机器人的肚子射向天花板。
星空顶的星星在游走,明明灭灭。
“好漂亮。”
“这是星空顶机器人。”
林乐成走向慕潼,给她介绍星空顶机器人的功能和特性。
慕潼听得认真,没涉猎的领域刚开始涉猎都有点好奇。
将星空顶机器人放回原来的位置,她指着站在最后跟人身等高的机器人。
“那这些呢?”
“这个就是养老机器人。”
林乐成说起这些机器人的由来,眉目间都是雀跃,“宋总说,她不婚不育,以后也不会有后代,所以要趁自己年轻的时候造个养老机器人出来,赚钱之余,日后也能给自己养老用。”
慕潼没忍住笑出声,“这确实像听听的性子。”
慕潼看到了角落处的轮椅,好奇问林乐成。
“这个轮椅是?”
林乐成:“这是以前开发的旧项目,专门为行动不便的人设计的智能轮椅,这个轮椅可以根据不同情况调整坐姿或站姿,辅助行动和日常生活。”
慕潼看着那张轮椅,想到自己的病。
若是六个月后没死,或许她也要坐在轮椅上过了吧?
林乐成伸手覆上那些机器人的肩膀,惋惜道:“工厂那边已经生产出了三十台养老机器人,只需要安装系统就能投入市面,但现在项目所有权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慕潼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只要擎鼎集团愿意授权喜乐方 舟售卖这些机器人,这些机器人也是可以投入市面的,是吗?”
林乐成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慕潼扬起唇角。
那她想到办法了。
慕潼被霍廷枢激一激,踩了油门加速。
“你命太硬,阎王爷才不收。”
霍廷枢撑着下颚,坐姿一如既往慵懒散漫,“那我是要谢谢你,还是谢谢阎王爷?”
斗嘴,慕潼斗不过他,又默默踩了油门。
霍廷枢盯着表盘,30码的速度逐渐往上飙升,40,50,60,90......俊眉微蹙,他淡然道:“我怕死,麻烦回到婴儿车车速。”
死?
慕潼怔了怔。
这个字,狠狠地触动了慕潼的脑神经。
对了,其实她也没剩多少日子能活了。
为什么还要纠结要不要跟霍廷枢睡这件事?
她跟霍廷枢又不是没睡过,如果再睡一次就能帮听听解决喜乐方 舟的经济危机,她也没吃亏啊。
至于韩愈,她跟韩愈本来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再说,女人的身体和心也是可以分开的,她心里爱着韩愈,身体跟霍廷枢睡又怎么了?
“慕潼!”
霍廷枢倏地出手扶着方向盘,迅速将方向盘带往右侧。
身后的白色特斯拉突然擦着迈巴赫超车,慕潼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就撞了上去。
迈巴赫驶回右侧车道,顺利逃过一场车祸事故。
慕潼松了油门,将车速慢慢降下。
这一刻回神,她也被吓了一跳。
“停车!”
霍廷枢脸色阴沉,冷怒着命令。
慕潼没有停车,双手用力握紧方向盘,集中注意力,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继续开,“高架桥没法停车。”
霍廷枢冷嗤出声,有点压不住火。
这女人哪里来的胆子,考完驾照后没开过车,第一次上路还敢走神!
她跟阎王爷是拜了把子吗?
这么不怕死!
霍廷枢恶狠狠地盯着慕潼那半张柔顺精致的侧脸,心脏不知是受了惊,还是害怕,一直在狂跳。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霍廷枢住在市中心名叫浅水湾的别墅区。
顶级小区,门禁森严,据说浅水湾的保安都是全世界一流打手出身,这里进出门都认车认人。
霍廷枢办入伙宴的时候,慕潼跟慕晟去过他家一次。
也就那一次,浅水湾的森严程度就让她印象深刻到至今。
慕潼倒车入库不会,干脆将车停在了他别墅门前。
她对霍廷枢说:“廷枢哥,到了。”
霍廷枢的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积聚了十多分钟的怒火,在此刻悉数爆发,“你是想杀人灭口,还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你跟我直说,我想给自己留个全尸!”
这又是哪门子的指控?
慕潼侧脸望向霍廷枢。
男人眼底晦暗不明,下颌线紧绷,薄唇紧抿,周身气息瘆人。
他很生气。
慕潼不懂哄人,也没法跟霍廷枢解释刚才走神的情况。
眨了眨眼,她伸手解开安全带,翻身跨过中控台,爬到霍廷枢的腿上,双手撑着他宽阔的肩膀。
霍廷枢黑瞳一阵收缩,看着莫名其妙就坐在自己腿上的慕潼,眼底的冷怒被困惑取代。
“做什......”慕潼捧起霍廷枢的俊脸,闭上眼睛,低头吻下去。
唇齿交缠,呼吸越发急促。
温 软的手心贴着他的下颌骨往上移,亲吻的同时,指尖很轻地拨弄他冰凉柔 软的耳垂。
霍廷枢凝着眼前吻得毫无章法的女人,理智在几秒钟之后就被情 欲战胜。
温热的大掌掐住她纤细的腰身,吻在一瞬间变得炽 热。
霍廷枢松开她的唇,食指划开她白色衬衫裙纽扣,咬慕潼的下巴,颈项,锁骨......欲 望让心脏澎湃,心跳加速。
但,最后一丝理智尚存,霍廷枢睁开眼,骤然推开慕潼。
黑眸遮掩不住潮涌,他声音沙哑发问:“什么意思?”
慕潼垂下眼帘,睫毛微颤,软柔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耳际。
“这是答案......”那如果我说,合作的条件,就是再睡一次呢......这就是她给出的答案。
她同意。
霍廷枢原本以为自己是了解慕潼这个人的。
长了一张任谁看了都心痒难耐的脸,表面乖巧,内心叛逆,爱说谎,懦弱,懒惰,敢做不敢当,最烦还是她恋爱脑。
但经过今天晚上,他似乎要推翻这个结论。
她很善变,骨子里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疯劲儿,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么卑鄙的合作条件。
但霍廷枢无所谓。
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大掌控着她的后脑跟她接吻,冰凉的薄唇重重碾过她的粉唇。
这个吻跟慕潼毫无章法的吻不一样,很霸道,很强势,又很有技巧。
他与她气息相融,问她意见,“是想在这,还是去我家?”
慕潼被亲得有点懵,听到这句话时,却迅速反应过来。
这,车里?
那不行......慕潼立刻做出选择,“去你家!”
霍廷枢抬手,修长的指尖将她耳边的发丝撩至耳后,“没玩过?”
慕潼皱眉,就很烦他什么话都直接问出口。
“玩过!”
她不服输,“但我今天不想玩。”
“为什么不想?”
霍廷枢的身体又硬又热,两只手掐住她的腰往下压,说话的声音却散漫至极,好像也不太着急。
倒是显得慕潼没什么耐性了,声音娇气又暴躁,“那你做不做?!”
霍廷枢轻笑,仿佛是见她急就觉得很有趣。
“怕了你,小骗子。”
咔嗒一声,车门被打开。
霍廷枢用卡其色西装外套裹着慕潼,双臂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进别墅。
霍廷枢深邃的黑眸泛冷,说话依旧不正经,“让慕晟他们知道我灌你酒,好让他们孤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是诚心诚意想跟他道歉来着。
慕潼皱眉。
这男人真的太难伺候了!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肯点头跟喜乐方 舟合作?
慕潼苦恼,掀了掀眼帘,对上霍廷枢的眼睛。
那双深色的眼眸,仿佛藏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让人难以洞悉。
“还有什么招数没?”
霍廷枢无厘头问了一句,像在逗她玩一样,等着看她再闹笑话。
慕潼想了想,摇摇头,整个人蔫蔫的。
她拿霍廷枢没有办法,今晚也只能先放弃了。
“我回家了!”
慕潼转身要走。
嘭一声闷响,放在吧台上的空酒杯被打翻落地。
慕潼听声回头望向霍廷枢。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着额头,他颈项,脸颊,原本白 皙的皮肤慢慢泛起了酒精上头的红。
她走回霍廷枢身边,“你醉了吗?”
霍廷枢眉头紧蹙,似乎很难受,语气也不耐烦,“你被人灌一杯五十度威士忌试试?”
“我没灌你酒。”
那杯酒本来是她的罚酒,是他自己抢了去喝,但看他难受,慕潼没跟他争辩,“我让时越哥来照顾你。”
“就你这点责任心,还想跟我合作?”
“......”论阴阳怪气,拿捏人心,霍廷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慕潼抿抿粉唇,反思一下,他确实是因为她那杯酒才喝醉的。
但他一个顶级大佬,也太容易醉吧?
按道理他天天应酬,不应该很能喝才是吗?
也管不上这么多了,慕潼很有责任心地开口,“那我送你回家?”
霍廷枢脸色泛红,表情却极其平淡自然,迈开长腿走向门口,步子有点晃。
慕潼懂事地走上去扶他。
霍廷枢很不客气地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向了慕潼,慕潼被他突然这一下压得呼吸困难差点摔倒,她连忙抱住他的腰借力,才稳住了身体平衡。
经过隔壁包厢,辛时越他们已经走了,应该是去下一场了。
慕潼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将霍廷枢带进电梯,来到停车场。
“廷枢哥,你车钥匙呢?”
她得把他的车先找到。
霍廷枢垂眸,慕潼白 皙无暇的脸颊因为在用力扶他而泛起了淡淡的红,光洁额头冒着浅浅汗珠,弯弯柳眉下,睫毛又长又俏,像把羽毛扇。
“不知道呢。”
他一说话,混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洒落慕潼耳际。
慕潼浑身一颤,脑海里不自觉弹出那一晚跟霍廷枢身体交缠的画面。
霍廷枢侧脸,高 挺的鼻尖蹭过慕潼耳廓,“要不你来找找?”
慕潼晃晃脑袋,把那些肮脏的,黄色的,不健康的思绪全部倒出去。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霍廷枢送回家。
“那你先站稳。”
慕潼拉开霍廷枢的手臂站直身,双手扶着他的两侧臂膀,让他站稳。
霍廷枢这次倒非常配合,卸了她身上的力道,站姿散漫,但也算站好了,等着她在他身上探索。
然而,慕潼找得很保守。
两只手,只伸出了食指,在他身上有口袋的地方戳戳,就算在找钥匙了。
毫无诚意。
霍廷枢啧一声,开始嘲讽,“挺保守啊,海后。”
慕潼戳到他胸口,隔着外套就戳到了车钥匙,拉开他卡其色西装外套,手往他外套内袋探出车钥匙。
“怕你起反应。”
慕潼面不改色复述之前的话,“同一个男人,我不睡两遍。”
话落转身,正准备用车钥匙找车。
霍廷枢神色一沉,倏地伸出手扣住慕潼手臂将人拉入怀抱。
大掌虎口掐住她下颌抬起,低头凑上去,鼻尖抵着她的脸颊。
“那如果我说,合作的条件,就是再睡一次呢?”
慕潼愣神,手心下意识推拒霍廷枢。
霍廷枢一手桎梏她的蛮腰,另一只手掐住她脸颊的细肉轻捏,声音低沉追问:“找上我之前,你就没想过我会提这个条件?”
没想过......那是骗人的。
慕潼虽然比霍廷枢小了五岁,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不可能没想过霍廷枢现在愿意跟她纠缠是为了那档子事。
不然喜乐方 舟那样名不经传的创业公司,苍蝇腿一样的项目,以霍廷枢这样的身份,以他们过去不相熟的交情,实在没必要一次次给她机会,听她说话。
就算霍廷枢跟慕晟是很好的兄弟,在利益面前依旧公私分明。
如果喜乐方 舟的事是慕晟跟霍廷枢谈,霍廷枢要的肯定就不仅仅是钱,还有更多的利益交易。
但知道是一回事,交易又是另一回事。
她跟霍廷枢的第一次是个误会,那第二次呢?
现在的慕潼是清醒的。
现在的慕潼,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韩愈。
霍廷枢一瞬不瞬盯着慕潼,等待她回答。
慕潼拧眉,抿唇,巴掌大的鹅蛋脸皱成一团。
怎么看都是不愿意的表情。
他没有勉强女人的爱好。
不乐意就算了。
霍廷枢将慕潼从怀里推出去,拿得起放得下,“走吧,当我没说过。”
慕潼用力握紧霍廷枢的车钥匙,按中解锁键,不远处那辆黑色迈巴赫前灯闪了闪。
她想起了正事,“我送你回家。”
“不用。”
霍廷枢朝她伸手拿回车钥匙,慕潼把车钥匙裹在手心,将手藏在身后。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
黑眸冷锐,霍廷枢审视着慕潼,藏在眼底的冰海深处有火苗飘过。
“行。”
越过她,他大步往自己的迈巴赫走。
上了车,霍廷枢闭眼,靠坐在副驾驶歇息。
慕潼局促地坐进驾驶座,先是调整后视镜,再调整座椅,又调整了一次后视镜,最后才扣上安全带。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握紧方向盘。
车子突然启动,黑色迈巴赫,摇摇晃晃地驶出了停车位。
霍廷枢原本是闭着眼的,发现车速不对劲,睁眼瞥向表盘。
几乎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迈巴赫的驾驶速度只有30码。
自行车新手上路都不止这速度,简直羞辱了迈巴赫。
“你怎么回事?”
霍廷枢问。
慕潼一脸专注地盯着前方路况,呼吸都不敢用力,“我四年前考到的驾驶证,但我四年没开过车。”
霍廷枢冷呵一声。
气笑。
“那你是要送我回家,还是送我上路?”
天色渐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星星,大地朦朦胧胧。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
慕潼还在床上轻喘,腰动一动都很痛,基本完蛋。
昨晚是她哥哥慕晟二十七岁生日,哥哥那帮兄弟都来参加了生日宴会,按照惯例,大家喝多了以后就会在慕家客房留宿,她找准机会在韩愈酒杯里下药,也是亲眼看着韩愈走回客房的。
怎么就搞错人了呢?
睡错别人就算了,为什么偏偏那个人要是霍廷枢?
在贵胄云集的暮城里,霍家绝对是金字塔顶尖的家族,百年基业,关系网遍布商政两界,而霍廷枢作为霍家长孙更是权贵里的风云人物。
然而,在慕晟那帮兄弟里面,慕潼最怕和最不想接触的人就是霍廷枢。
想起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霍廷枢,慕潼也做了一样的蠢事。
那时候的霍廷枢,气质和长相远没有现在有攻击性,远看背影跟韩愈有八分相似。
第一次来沈家的霍廷枢也挺不客气,沐浴在阳光下,颀长的身躯占了花园那张藤椅千秋就在上面荡。
慕潼只带过韩愈来她的秘密花园荡秋千,下意识就将霍廷枢当成了韩愈,走过去从后面熊抱他,捂住他的眼睛,娇声娇气:“猜猜我是谁?”
慕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廷枢,你喝什么?”
不是韩愈哥?
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慕潼连忙收回手,迅速往后退到花丛底下,低头看脚趾,尴尬得扣地。
霍廷枢侧身瞥向慕潼,上上下下打量,没安慰就算了,开口就取笑她,“你脸皮挺厚啊,公主。”
至此以后,慕潼见到霍廷枢,打完招呼就躲得老远,对霍廷枢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只剩下“坏”和“混”这两个字。
她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下药强占男人这件事情会被霍廷枢无情告发,甚至闹得人尽皆知。
哼,她也不怕,反正她都活不久了。
她现在就怕那难搞的男人会缠上她。
咔嗒,浴室的门被打开。
霍廷枢出来了。
慕潼裹紧被子,闭上眼睛,赶忙装睡。
霍廷枢神色极淡地瞥向床上一眼,不疾不徐捞起地上的黑色西裤穿上,上身赤膊走向慕潼。
“醒醒,别装死。”
慕潼揪着小被子,眼睛紧闭,佯装自己就是在熟睡。
霍廷枢用虎口掐住慕潼的脸颊,拇指和食指使力掐着她脸颊的细肉。
痛!
霍廷枢慢慢凑近,温热的鼻息洒落慕潼白净的脸上,“再不醒,我就亲你。”
慕潼倏地睁眼!
霍廷枢那双幽暗狭长的黑眸,仿佛能将她内心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慕潼蜷着被子坐起,清丽的小脸一抬,先发制人,“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一觉怎么了!”
霍廷枢坐直身,掀了掀眼皮,眼神饱含审视望向她。
“五年不见,小公主玩得挺野。”
慕潼不想跟霍廷枢牵扯太深,决定伪装成女海后,摆脱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当然,我现在,”明媚的大眼略显心虚地转动,她说:“很会玩男人的!”
以霍廷枢得天独厚的颜值和家世背景,他玩过的女人肯定不少,应该懂她想拔腿翻脸的意思吧?
然而,霍廷枢根本不按套路走,顺着她的话说:“行,那你再来玩弄我一下。”
什么鬼,慕潼硬着头皮装,“同一个男人,我不睡第二遍。”
霍廷枢冷嗤,摸过床头柜的烟盒和火机,从烟盒倒出一根烟衔在嘴边,打火机明明灭灭,却不见他要点烟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膊,身材健硕,腹肌线条性感分明,看得慕潼耳根子都热了。
她摸不清霍廷枢的心思,更不想跟他纠缠,正想告辞,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
“你昨晚的目标不是我吧?”
像调侃似的,霍廷枢又补句,“小海后。”
慕潼咬住下唇,不知道霍廷枢知道多少,但无论他知道什么,昨晚的事都不能让霍廷枢牵扯到韩愈哥,韩愈哥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影响了韩愈,她要恼死自己。
只要她矢口不认,霍廷枢就拿她没有办法。
“我的目标就是你!”
睡都睡了,拖他下水不为过!
“我就跟你玩玩,没别的意思,现在玩过了,没意思,我要走了。”
慕潼裹着被子要下床,霍廷枢扣住她纤细的手臂,重新将人拖回床上,压上去。
一只大掌就能轻而易举的钳制住慕潼两只纤幼手腕,霍廷枢那双黑眸如猎鹰,透着寒光,紧盯着猎物一举一动。
“玩我?”
霍廷枢轻笑,笑声透着狂妄,“你玩明白了吗?
就说我不好玩。”
慕潼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霍廷枢的钳制,皱着小脸。
“那你想怎么样?”
霍廷枢深深凝视慕潼,另一只手,拇指碾过慕潼光润泛红的唇,一字一句,“糟蹋我这笔帐,我记下了!”
宋听禾不信任别人,想亲自处理喜乐方 舟的债务问题,但她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床都下不了。
慕潼虽然咸鱼,但总归是个千金。
喜乐方 舟的债务问题,只要有钱,找个债务重组专家很快就解决了,但现在最麻烦的不是债务问题,是公司后续发展的项目问题。
财务总监卷款潜逃是个混蛋,但项目总监陈述也不是好鸟。
陈述将喜乐方 舟这两年重点开发的智能养老机器人项目打包卖给了第三方公司,喜乐方 舟没了运营项目,后续连投资方都找不到,迟早要完。
雪上加霜的是,慕潼虽然在国外读的大学,但她读的是摄影艺术专业。
她就没想过毕业后靠大学学的专业吃饭,这些天在喜乐方 舟看那些项目文件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再乱,她也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将项目所有权拿回来。
“让法务部准备材料起诉陈述。”
“好的。”
慕潼整理好文件,问宋听禾的助理顺子,“查到陈述将项目卖给了哪个公司没有?”
重新再开发一个新项目耗费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时间,喜乐方 舟已经两年没有新产品上市,一定要想办法将智能养老机器人的项目追回来。
用钱能将项目所有权买回来,那是最简单解决问题的办法。
顺子没用,没查到。
但喜乐方 舟的技术总监林乐成查到了,拿着平板,神情严肃地走进办公室。
“陈述把我们的项目,低价卖给了擎鼎集团的项目总监温广才。”
慕潼怔了怔,脸色倏然难看。
怎么偏偏是擎鼎集团?
擎鼎集团是霍廷枢二十二岁时创立的以智能机械和航天探索为主的太空探索科技公司。
听哥哥吹,霍廷枢的公司致力于开拓人类在宇宙的新家园,短短五年时间,擎鼎就跟政府合作开拓了多个项目,研发出了最先进的太空船和智能探测器。
喜乐方 舟的养老机器人在擎鼎哪儿就是屁大点项目,他们收了也未必会开发。
“我去趟擎鼎集团。”
慕潼决定去搏一搏。
顺子帮慕潼拿小西装外套,“我陪你。”
擎鼎集团的总部大厦结构形似子弹,金属结构架起的大厦高耸入云,玻璃幕反射阳光,巍峨肃穆。
慕潼带着顺子走进大厦,警卫森严,两人光是过安检都过了三道。
顺子:“小慕总,我们来见谁啊?”
其实这件事情找霍廷枢谈最直接,他是擎鼎的大Boss,要不要开发养老机器人项目,他有直接决定权。
但是,她跟霍廷枢的关系实在尴尬。
睡过,但不熟。
慕潼跟顺子来到前台,“你好,我们是喜乐方 舟科技公司的,来找你们项目部温总。”
“请问有预约吗?”
慕潼礼貌开口,“能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温总现在有没有时间?
我只需要十分钟就好。”
前台给项目部打了电话,报上了喜乐方 舟公司名字,不过几秒钟,前台皱眉看向慕潼她们,眼神带着防备。
“是,我明白了。”
前台挂了电话,态度瞬间变得很不客气,“抱歉,温总外出了。”
“那明天呢,温总明天方便吗?”
“抱歉,温总说了,他不会见喜乐方 舟的人。”
慕潼皱眉。
对方官方而冷漠,很明显是被授意了,态度才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顺子凑到慕潼耳边,压低声音吐槽,“姓温的不敢见我们,肯定心里有鬼,可能早就跟陈述串通好了,就想偷我们项目。”
慕潼细想顺子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擎鼎真的看上了智能养老机器人的项目,或者想将这个项目跟其他项目联合一起做,他们看不起小公司,不择手段得到项目企划书想自己做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她在这里放弃,听听的喜乐方 舟就没救了。
慕潼拿出手机,点开霍廷枢的头像。
廷枢哥,你在公司吗?
霍廷枢回得很快。
怎么,送贞节牌坊来了?
慕潼握紧手机,咬了咬牙,语气尽可能放尊重的打字。
我现在在擎鼎集团大堂,有事想找您,您方便吗?
慕潼盯着手机屏幕,等待霍廷枢答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而纠结。
怕霍廷枢不肯见她。
又怕见了霍廷枢不知道怎么样开口。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浅薄,加上下药的事,即使她见了霍廷枢,霍廷枢也未必肯帮这个忙。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五分钟,手机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来。
果然,霍廷枢不肯见她。
顺子急得在慕潼身边打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慕总,我们要放弃了吗......我再试试。”
慕潼拧拧眉,决定厚着脸皮给霍廷枢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直接挂断。
慕潼心如死灰,正准备带顺子走,手机振铃。
霍廷枢:这么黏人?
慕潼不明所以。
她什么时候黏他了?
叮咚——电梯门打开,霍廷枢的特助亲自下来接人,恭恭敬敬请慕潼进电梯,“慕小姐,这边请。”
顺子被留在了大堂,她朝着电梯里的慕潼,握拳上上下下晃动,为她加油助威。
看得出顺子将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
但慕潼实在没有把握。
霍廷枢肯见她是一回事,肯帮她又是另一回事。
慕潼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霍廷枢?
而霍廷枢看到她被人调戏,就依靠在不远处的包厢栏杆上,一副就手旁观看好戏的表情,完全没有要出手帮她解围的意思。
他身边的好友一眼就认出了慕潼,压低声音问霍廷枢,“慕潼好像遇到了麻烦,要不要上去帮帮?”
霍廷枢没什么表情,冷哼一声,“海后在钓鱼,你凑什么热闹?”
好友不说话了。
慕潼什么时候成海后了?
慕潼就没指望霍廷枢会帮忙,用高跟鞋鞋跟碾过那个矮子的脚背,那男人一吃痛就松开了慕潼的手腕。
“你喜欢辣椒,但我不喜欢丑男,我们没戏,滚吧!”
男人被慕潼踩的那一脚很痛,单脚跳起抱着腿,恼羞成怒,“臭婊 子,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
慕潼皱眉,公主疑惑,“都没有的东西,还怎么给人?”
听到这句话,霍廷枢身边的朋友没忍住的,笑了。
霍廷枢深邃的眉眼透着冷意,削薄的唇角却微微扬起。
男人面子里子都挂不住,抬起手臂就要打慕潼,慕潼下意识往后躲,然而男人的巴掌没落下,惨叫声却响起。
“啊!
痛痛痛!”
辛时越扣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往后掰,男人的手肘瞬间被卸下,痛得躺倒在地上打滚。
“哪来的垃圾?”
霍廷枢打了一个响指,酒吧经理连忙小跑过来,“霍爷,越少爷。”
辛时越恶狠狠瞪了一眼经理,“Just现在什么垃圾都能进来了?”
“两位爷别生气,我现在就把人......把这垃圾处理掉,保证不会再碍到两位爷的眼。”
说着,经理就让手下侍应将人拖出去。
“等一下。”
只是把人赶出去辛时越都不满意,“知道这位是谁吗?”
辛时越朝慕潼扬了扬手,慕潼乖乖巧巧走到辛时越身边,叫了一声,“时越哥。”
辛时越护着慕潼,跟经理介绍,“这是慕家千金,晟少的妹妹,在我们地盘玩都被些垃圾欺负,你们是想死吗?”
经理低着头连连跟慕潼道歉。
来JustBar的人都是有一定经济实力,但经理以为慕潼就是一般客人,酒吧搭讪是常事,他实在没想到慕潼居然是慕家千金。
霍廷枢和辛时越是暮城数一数二的权贵,两人跟慕晟是好友,看到好友妹妹被欺负,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蠢男人真是搭讪搭到了铁板上。
“把人拖出去揍一顿,反正他脸皮厚,就往他脸上揍!
整容费算霍廷枢的!”
慕潼望向站在不远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霍廷枢。
如果不是辛时越及时出现,恐怕她就是被人打了,霍廷枢都会袖手旁观。
但霍廷枢不帮忙也正常,是她先糟蹋了人家。
霍廷枢果然不想担责,啧了一声,问辛时越,“关我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说,看到潼潼被人欺负,你就这样看着,被慕晟知道,得跟你绝交!”
辛时越觉得霍廷枢简直混球,怎么好意思就在一边看着好友妹妹被调戏。
霍廷枢垂眸扫了眼刚才调戏慕潼,此刻还抱着脱臼的手呼痛大哭的男人。
眼神骤然冰锐凌厉。
轻笑一声,霍廷枢仿佛真怕慕晟会跟他绝交,吩咐经理,“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
经理招招手就把人拖出去教训了。
辛时越很满意,收拾完一切,看向慕潼,才问起:“潼潼怎么一个人来酒吧?”
慕潼不能说自己是来买醉,只能将海后人设贯彻到底。
“我是来钓鱼的。”
听到这话,辛时越还一脸懵逼,霍廷枢却先冷笑出声。
“这间酒吧的货色不怎么样,我要走了。”
慕潼想走,辛时越却因为慕潼大胆的发言充满了好奇心,拉着慕潼就往楼上带,“什么钓鱼?
钓什么鱼?
来,跟时越哥上楼聊聊。”
辛时越为人热情大方,就是大多数时候缺心眼,比起霍廷枢,慕潼还是更乐意跟辛时越相处的,而且辛时越刚刚帮慕潼解了围,慕潼也不好意思拒绝。
一群人来到二楼贵宾包落座,今晚来的几乎都是慕潼认识的哥哥的朋友们。
辛时越最照顾她,一坐下就叫了服务员给慕潼准备了一杯奶。
慕潼皱眉,正想抗议,辛时越说:“不是牛奶,用牛奶调的鸡尾酒,叫奶嘴,甜的,尝尝。”
慕潼端起那杯很像牛奶的鸡尾酒尝了尝,一股子旺仔牛奶的味道,酒味很淡,小孩喝的玩意儿。
放下酒杯,慕潼环视一圈,目光不自觉落在霍廷枢身上。
霍廷枢一身慵懒,坐落在辛时越右手边单人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旁边的人就会递烟倒酒,好声好气伺候着。
他领口纽扣已经开到了第三颗,慕潼隐隐约约好像能见到他锁骨上的殷红痕迹。
想起那些痕迹是怎么落下的,慕潼脸颊泛红,连忙撇开脸望向别处。
有人也看到了霍廷枢身上的暧昧印,取笑地哟了声,“霍爷,昨晚又有美人相伴了?”
慕潼心脏一紧,低垂眉眼。
怕死了霍廷枢下一句就接“慕潼弄的”。
霍廷枢冷冷瞥向慕潼,随即收回视线,语气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怼友人,“关你屁 眼事?”
辛时越对霍廷枢的露水姻缘没兴趣,倒没忘记慕潼刚才的大胆发言,开始回溯。
“潼潼,跟哥哥说说,你来酒吧钓什么鱼?”
霍廷枢掀了掀眼皮,腰杆挺直,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望向慕潼。
慕潼拿起酒杯,呷了一啖奶嘴,十分淡定:“就是来找男人玩玩。”
慕晟那些公子哥朋友,就连平日里最正经,最温文尔雅的韩愈身边都有女人,他们这些人玩过的女人更不会少。
他们男人可以玩女人,她女人怎么就不能玩男人了?
要死在床上了......…她有些后悔。
药是不是下猛了?
粉莹的指甲用力抓着枕巾,慕潼把脸迈进枕头,捂住那些难以压抑的呜咽。
男人背影健硕,宽厚的肩胛骨随着他的动作而更显迷人。
他突然搂过她,将人反转过来,低头吻她唇。
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身上游走,轻抚。
握住那抹细腰,品尝,安抚。
慕潼捧起还埋在她身上,那张骨感十足的脸,“韩愈哥......”韩愈,是她哥哥慕晟的好兄弟,也是她暗恋多年的邻家哥哥,只可惜她暗恋的人一直只将她当成妹妹。
如果不是因为只剩下半年时间,她也不会用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去睡自己喜欢的男人。
三天前。
“慕小姐,根据报告结果显示你近日出现肌肉无力,吞咽困难的情况,是因为渐冻症。”
医生拿着报告,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深沉。
慕潼的嘴微微张开,表情震惊,脑袋里瞬间空白了一片。
“渐冻症,是绝症吗?”
慕潼虽然没学过医,但对这个病也是有一定了解,渐冻症是世界上最难治的疾病之一。
医生看着慕潼报告单上二十二岁的年龄,心里无比惋惜和难受,这种时候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慕潼沉默良久,那双澄澈大眼看向医生时,眼底盈着恐惧和无助,“那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如果情况严重,可能只有半年,但如果配合治疗,或许能拖个三四年。”
听完医生的宣判,慕潼心里有了底,最后神色如常从凳子站起,“今天的事,希望医生能为我保密。”
慕潼离开医院,走路都是飘的,浑浑噩噩上了计程车回家。
心跳似有似无。
到慕家大宅,慕潼下车时刚好撞见了刚出差回来送手信的韩愈。
韩愈面容清隽,五官却异常精致,眉眼间透露淡淡笑意,仿佛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暖而不刺人。
“潼潼,这是你的礼物。”
韩愈将红色包装精致的奈奈家限量版香水礼盒放到慕潼手上。
慕潼看着手里的礼盒发呆,换做平时能见到韩愈,她早就开心得不知所措了,但眼下,她有点想哭。
韩愈从小就对她极好,比她亲哥哥慕晟对她都还要用心。
慕晟几乎不会给她买礼物,过节生日只会转账一步到位,让她喜欢什么买什么。
而韩愈,他会细心记住她的喜好,每次去旅游或者是因公出差回来必定会给她带上一份礼物,偶尔是首饰,偶尔是包包,又或者是香水零食。
每一份礼物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她喜欢的,专属于妹妹的礼物。
韩愈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对朋友妹妹的眷顾,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了。
慕潼掩藏好低落情绪,勉强自己露出笑颜,“谢谢韩愈哥,我很喜欢。”
韩愈伸手摸了摸慕潼的头发,“喜欢就好,周五是你哥生日,我们周五再见。”
“好。”
慕潼拎着礼物,送他离开。
韩愈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副驾驶座上还有很多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
银灰色卡宴渐行渐远,慕潼看着韩愈离开,眼底渐渐染上了水雾。
半年,半年以后,她可能再也看不到韩愈哥了。
人死总有遗愿,那她的遗愿就是,得到韩愈,哪怕只有一夜。
啪——一片糜乱的客房里,炽白的灯光刺得人眼生痛,慕潼下意识闭上眼侧开脸。
下颌被一只粗粝的大手扣住掰正,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很欲很低沉的男声:“看清楚,我是谁?”
慕潼慢慢睁眼,一双深沉冰冷的黑眸像饿狼盯肉一样盯着她,眸里还藏着一股微妙的火焰。
看清楚此刻跟自己亲密的人是谁,慕潼吓了一跳。
“霍、霍廷枢?!”
霍廷枢漫不经心嗯哼了一声,咬住她颈侧的细肉,“你好啊,狂野的公主。”
慕潼的脑子炸了,眼前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
这里明明是韩愈哥的客房,霍廷枢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廷枢一只手掐住慕潼的下颚轻捏,一只手撑在慕潼耳侧上方,下颚线紧绷,健壮的胸肌上还挂着刚刚留下的斑驳痕迹。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容攻击性十足,却透着没吃饱的不耐烦。
“你、你......我、我......”慕潼一片慌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廷枢嘲弄轻笑,黑眸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浅淡冷意,好心帮她整理思绪,“睡错人了,是吧?”
慕潼心虚舔唇,正想拨乱反正,“对......唔!”
话还没有说完,舌尖被粗粝的指腹按住。
霍廷枢将慕潼反转,低头吻落性感的蝶骨上,诱着她继续享受这场进行得一半意犹未尽的情事之中。
那天晚上,霍廷枢故意折腾她,她极尽难耐的时候,被逼着说了很多污言秽语。
“廷枢哥哥”四个字简直就是慕潼的心魔。
拳头硬了。
慕潼忍了。
“廷枢哥,我以为你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她就不信他没睡过别的女人,难道他每睡一个女人,事后都这么调侃人家的吗?
“你是海后,我又不是海王。”
霍廷枢挑起眉梢,似玩笑又似认真,“我还是很在乎自己贞|操的。”
“那要不我给你立个牌坊补偿你。”
慕潼没好气,“牌坊就刻,冰清玉洁霍廷枢!”
霍廷枢双手揣进裤兜,阔步走到慕潼身边。
俯身凑近她右耳耳侧。
一股雪后松木的清冽气味直往慕潼的鼻翼里钻。
“好啊,我等着收货。”
霍廷枢嗓音勾勒着不同以往的散漫语调,声音低冷了几分,“敢欠我,我就跟你韩愈哥告状!”
不等慕潼回话,霍廷枢迈开长腿走了,留下慕潼一个在风中凌乱。
慕潼抿住下唇,心脏紧了紧,心情迅速低落。
她就知道,她骗得过辛时越他们,也骗不过霍廷枢。
霍廷枢从以前就知道她喜欢韩愈,也知道那天晚上的计划是针对韩愈来的,现在把柄握在他手里,他以后要怎么对付她都可以。
真是可恶!
慕潼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包厢,霍廷枢走了,辛时越原话就是不知道霍廷枢又去哪儿浪了。
霍廷枢不在,后半场慕潼打酱油都放松得多。
慕晟过来接她,她便跟着慕晟一起回家了。
白色法拉利倒车入库。
慕潼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慕晟突然问了一句,“宋听禾,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宋听禾是慕晟前女友,也是慕潼好闺蜜。
慕潼都已经多少年没在自己亲哥口中听到宋听禾这个名字了,今晚只觉稀奇。
“听听最近忙着机器人调试的事,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
慕晟默了默,若有所思地应了声,“知道了,下车。”
慕潼不知道慕晟怎么突然提起宋听禾,但她也好久没见宋听禾了,决定明天去找她玩。
翌日起床,慕潼先给宋听禾打电话,想问她今天方不方便约。
宋听禾接起电话,声音丧丧的,“不方便,我没了个肾,人在医院。”
挂了电话,慕潼换了衣服,急急忙忙冲下楼。
本来想让慕晟送她去医院,结果慕晟昨晚就没住别墅这边,送她回家后就回他自己市区的公寓了。
慕潼叫了辆车,让司机直奔暮城第一医院。
喘着气,她一路跑到宋听禾的病房。
宋听禾坐卧在病床,一边啃苹果一边瞥她,“慢点来,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宋听禾!”
慕潼大步走到宋听禾病床旁瞪她,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肾脏移植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什么都不跟她说!
慕潼看着病床上,瘦了一圈,脸色憔悴的宋听禾,带着哭腔,怨气十足,“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外人吗?”
宋听禾扔了苹果,朝慕潼张开手,“抱抱。”
慕潼抱上去,本来想用力抱她的,怕碰到她的伤口,又不敢太过用力。
宋听禾拍了拍慕潼的后背,“好了,就是没了个肾,以后养养生,还是能活很久的。”
慕潼皱眉,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心大?
“到底怎么回事?
你被人骗去缅北了?”
宋听禾戳了戳慕潼脑门,短视频看多了吧。
“宋知行肾衰竭需要换肾,全家人只有我符合,宋知行什么情况,你也清楚。”
宋知行是宋听禾弟弟,比宋听禾少十岁,今年才十五,因为宋妈生宋知行已经是高龄产妇,宋知行出生就先天不足,身体特别差。
难怪哥哥昨晚会问起听听的事,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哥哥也是蔫坏,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床头柜的手机振铃。
宋听禾拿起手机接,一道很大声的男声传入耳际,“宋听禾,你再不还钱,我们明天就去砸了你的公司!”
宋听禾直接将电话挂断,打开公司群消息。
行政小李:宋总,贷款公司的人又来了。
项目邓邓:宋总,我们差器械供应商那笔数,今天是最后期限了。
财务小徐:宋总,公司现在现金流不足,这个月的工资能正常发放吗?
......慕潼看宋听禾神色不对劲,将头凑到她手机屏幕前,看完那些群信息,她皱起眉头。
“听听,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宋听禾关了手机屏幕,脸色比刚才还白上几分,眼眶红红。
“两个月前,宋知行慢性肾衰每天都要透析,我公司医院两头跑,实在顾不上。”
“财务总监卷走了喜乐方 舟五千万现金,项目总监将养老机器人项目所有权低价卖给了第三方......”说到最后,宋听禾带了哭腔,声音都变得无力。
“潼潼,我的孩子要难产了......”喜乐方 舟是宋听禾跟慕晟分手以后,拿着分手费创立的智能机器人公司。
对当时失恋的宋听禾来说,喜乐方 舟是她的精神寄托,也是她向慕晟证明“没有你,有钱,我能过得更好”的证据,经过四年多的培养,喜乐方 舟无疑就是宋听禾的亲生孩子。
为弟弟没了个肾,她都还能乐观地说养养生还能活。
当年她跟哥哥分手,还是笑着哭的,现在提起喜乐方 舟,她是苦着笑,哭都哭不出来。
慕潼第一次见到宋听禾这么失落。
“喜乐方 舟,现在欠了多少钱?”
宋听禾摇头,不想慕潼蹚这趟浑水,“慕潼,我不能要慕家的钱。”
当年慕晟跟她分手就是因为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觉得她一个中产扶弟魔配不上他们慕家。
如果这个时候她接受慕潼帮忙,不就应了慕晟那句话,她看上的是他们慕家的钱吗?
“就当我投资喜乐方 舟。”
慕潼拿手机查存款。
她也只剩下半年命,这些钱带进棺材也没用,干脆全部拿出来帮宋听禾。
“正好我哥一直嫌弃我当咸鱼,我也不想帮人打工,直接去你哪儿当老板得了。”
慕潼什么借口都为宋听禾找好了。
宋听禾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跟慕晟有过一段,但最不后悔的事又是跟慕晟有过一段。
不跟慕晟那渣男谈恋爱,她都没法认识慕潼这个好闺蜜。
慕潼将钱对公转去喜乐方 舟的账户,扔了手机朝宋听禾张开手。
“抱抱。”
宋听禾抱紧慕潼,千言万语都融在了这个拥抱里。
“等我好了,我以身相许。”
慕潼拒绝,“我不是拉拉。”
宋听禾:“那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叫鸭 子!”
慕潼笑了:“那行!”
好消息:霍廷枢没有举报她。
坏消息:霍廷枢记她仇了。
听说之前有人骂了霍廷枢,骂得很难听,霍廷枢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开车往那人身上撞。
被撞的人重伤躺了六个月医院,救人的人也无辜遭殃断了一条腿,然后霍廷枢什么事都没有,被撞那个人还被赶出了暮城。
只是动动嘴皮子,那人都被撞了个半死,更何况昨天晚上,她挠了他又咬了他。
霍廷枢记上她的仇,也不知道之后会被他怎么报复?
慕潼躺在床上滚了一把,有点后悔自己鲁莽的决定。
虽然只剩下六个月命,她还是想死得好看点,舒服点的。
被车轮子碾过,一定死得很丑,很痛苦。
“慕潼!”
慕晟来慕潼房间敲门,“下来吃饭。”
慕潼打开门,慕晟已经往楼梯方向走了。
慕潼哒哒地拖着拖鞋小跑到慕晟身边,抱着慕晟手臂一起下楼梯,“哥哥,韩愈哥昨晚没在我们家留宿吗?”
慕晟嗯了声,“说要去机场接人,十点多就撤了。”
慕潼皱眉担忧。
韩愈哥昨晚没喝她下了药的酒吧?
如果喝了,那他昨晚又是跟谁过了一夜?
周末慕云庚出去跟老友打高尔夫,午餐只有慕潼慕晟还有慕夫人傅静凌三个人吃。
傅静凌提起慕潼毕业后的工作计划,慕潼吃饭装死不吭声。
“你没想法的话,就先去新云集团从基层做起。”
慕晟提议。
新云集团是慕家以房地产为主的企业,之前很赚钱,近几年房地产市场低迷,慕家也没以前好过了,变卖了不少资产,倒是勉强把外债还完了。
目前新云最主要做的事就是保交楼。
慕潼苦恼。
她都活不久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打工?
“我不想打工。”
慕潼拒绝慕晟的提议。
“你大学毕业以后天天无所事事,躺在家里当咸鱼,”傅静凌戳了戳慕潼的脑袋,觉得自己就是太宠着这个女儿,“你也不嫌自己臭了?”
慕晟可没有韩愈这么纵着慕潼,“去找点喜欢的事做,慕家不养咸鱼。”
慕潼不想再被这两母子轮番教训。
“好,我去找!”
慕潼是这样想的,如果人一定要有工作,那她宁愿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工作,于是她去找韩愈,一是为了工作,二也是为了试探昨晚的事。
慕潼来到韩愈市中心的公寓,按响门铃,手指紧张地捏住斜挎包包带,满怀期待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黑长卷发,浓郁眉眼,红唇烈焰,妖媚动人。
她穿着一件很简单的男款白衬衫,衬衫堪堪遮住臀部,纤细的腿又长又白。
慕潼的心脏,被狠狠掐了一下。
女人皱着好看的眉眼,上下打量慕潼,表情挂着防备,“你是谁?
来找韩愈?”
“我是慕潼,韩愈哥......”介绍起自己时,慕潼觉得特别羞愧。
她只是一个朋友的妹妹,招呼都不打就找上门多冒昧啊。
她真是傻,她为什么会觉得韩愈从来没有带女伴出席公开场合,身边就是没有女人呢?
“抱歉,打扰了!”
慕潼转身往外走。
韩愈从房间出来,问了一句,“谁来了?”
“慕潼,你认识吗?”
慕潼不断用力按着电梯门键,门键都要被她按坏,偏偏电梯还慢悠悠一层一层上来。
等这破电梯的每一秒钟对慕潼来说都是煎熬!
“潼潼!”
电梯门打开,慕潼快步走进电梯,韩愈追进电梯,语气关切地询问慕潼,“怎么突然过来?
又跟你哥吵架了?”
慕潼以前跟慕晟兄妹吵架,偶尔也会跑来公寓找韩愈哭诉,韩愈总是耐心安静听她诉完苦,然后安慰她,包容她所有脾气和任性。
慕潼瞥了一眼穿着米白色羊绒居家服,干净清隽的韩愈。
她往电梯角落里躲了躲,下意识跟韩愈拉开距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她想问,刚刚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她有什么立场问这种话,她只是,朋友的妹妹。
慕潼低着头,咬住下唇,努力忍住快要哭出来的眼泪,不想让韩愈看出端倪。
撞见韩愈有女人这件事,跟她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一样让她不知所措,前者是一把刀突然捅进心口,鲜血淋漓的尖锐疼痛,而后者是无助的闷痛,更多是对未知的恐惧。
老天爷对她真绝情,关了她一扇门,就连唯一一扇窗都给她砸得稀巴烂。
韩愈看出了慕潼情绪不对,“潼潼?”
“是关于工作的事。”
慕潼突然将话题回到起点,“我哥逼我去打工,我只想做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如果你来问我意见,我希望你有自己喜欢的事业。”
韩愈是真心实意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建议她,“当然,你不想工作也没关系。”
“韩愈哥也可以养我们潼潼。”
韩愈伸出手,想摸慕潼的头。
慕潼躲开韩愈的手,什么话都没说,等电梯一开门,她说:“韩愈哥,我先回家了。”
不等韩愈开口,慕潼用尽全力向外奔跑,一边跑,眼泪不自觉从眼角处挥洒而出。
直到离开小区,慕潼才停下脚步,站立在阳光之下,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温,心跳加速以后,心脏就好像没这么痛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
她的生命只剩下半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给不了韩愈哥。
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值得一个好女孩陪他一生一世。
慕潼,摆正自己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就只是朋友的妹妹,与其浪费时间难过,不如过好自己剩下的人生。
慕潼还是很难过。
所以她没回家,找了间清吧喝酒。
JustBar,音乐都是那种抑郁风的,慕潼坐在吧台,要了杯特调,一口就干掉了一杯。
慕潼觉得,这酒苦过她的命,但她还是要了第二杯。
正喝着,一个身材矮小,穿得花红柳绿的麻子脸男人晃着酒杯走过来,盯着慕潼的眼神暧昧露骨,“小美女,我请你喝杯酒?”
慕潼见识过韩愈的盛世美颜,又有吃过霍廷枢那种豺狼型俊男,庸脂俗男是真入不了眼。
她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一杯酒,将钱和小费塞在杯垫下面,跳下高脚椅就离开。
男人拦住慕潼的去路,个头还没有她穿高跟鞋时高,“美女一起玩玩嘛,相互了解一下。”
慕潼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人烦着,皱着眉没好气,“我说话难听,还是别了解的好。”
话落,慕潼越过男人要走。
男人上手捉住慕潼手腕,更加得寸进尺,“我就喜欢你这种小辣椒!
陪哥哥玩玩!
保证好玩!”
酒吧门被人推开,酒吧侍应站成一排,恭恭敬敬叫好。
“霍爷。”
霍廷枢一身黑色手工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英俊笔挺,气质慵懒,身后跟着一群人,气势十足地走进酒吧。
看到慕潼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他轻挑下眉,唇角荡起刻薄弧度。
“在钓鱼呢?”
慕潼长了一张很乖的脸。
五官小巧精致,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清澈,嘴唇饱满,笑起来酒窝微陷,甜美可人。
辛时越真的很难想象,这么纯真无邪的乖宝宝慕潼,有一天也会来酒吧找男人艳 遇。
不知不觉,那个从小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就长大了。
不仅仅是辛时越,在场的男人里除了霍廷枢,其他人都颇为震惊。
霍廷枢目光深邃地盯着慕潼,唇角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
慕潼迎上霍廷枢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在霍廷枢面前像没穿衣服似的,他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她内心的所有秘密。
“那睡过几个男人了?”
霍廷枢的问题真的很冒昧。
辛时越啧了一声,用膝盖撞霍廷枢警告。
有他这么为难人家小女孩的吗?
慕潼还是朋友妹妹呢,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慕潼反问回去,“那廷枢哥又睡过几个?”
“我没睡过男人,”姜还是老的辣,霍廷枢简直迎刃有余,薄唇轻扯,还给了慕潼致命一击,“但昨晚,倒有个女人睡了我。”
慕潼:“......”他对兄弟倒是大方,什么都敢说,慕潼可不敢认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退退退!”
辛时越想用屎堵住霍廷枢的嘴。
他打探人家慕潼的私 密事,还大方暴露自己的风月事,简直污染人耳朵。
“潼潼啊,你别被你廷枢哥教坏了。”
辛时越还是不相信那么乖的慕潼会玩弄男人这件事情,决定把人导回正途,“其实爱情还是......我觉得廷枢哥也没错。”
反正也活不久了,慕潼也不用跟这群人假正经,海后人设立死,畅所欲言。
“时越哥,我的爱情观是一个不行谈两个,两个不行谈四个,主打走量,人间一趟,快乐至上。”
辛时越:“......”霍廷枢身边的朋友终于知道霍廷枢刚才为什么叫慕潼海后了,这思想觉悟,怎么就不是呢?
“哎呦喂,我们潼潼是真的,真的长大了,都成海后,走量玩弄男人感情了。”
辛时越感叹啊,现在心里那种感觉就像亲眼看到好兄弟慕晟出柜那样震撼。
“慕潼,我记得你以前老是跟在韩愈身边,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你韩愈哥这种温文尔雅型的男人呢?”
霍廷枢的朋友倒是眼尖的发现了问题。
慕潼以前确实是很喜欢跟着韩愈,每次慕晟带她去参加朋友聚会,这么多人,她就坐在韩愈身边。
她的麻将和扑克都是韩愈手把手教的,她输游戏被罚也是韩愈替她受的罚。
“对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你韩愈哥。”
辛时越很心大地接了话。
虽然韩愈比慕潼大了七岁,但他们也不觉得有问题,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门当户对的话,年龄不是问题。
韩家和慕家要联姻,也是一桩美事。
霍廷枢换了个坐姿,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地打量慕潼。
事到如今,慕潼已经决定摆正自己的身份,只将韩愈当哥哥了。
哪里还敢让韩愈知道自己暗恋他这件事情?
更何况韩愈已经有女朋友,这个时候传出她暗恋他的事,不知道韩愈会怎么想她?
最后的半年时间里,她希望她在韩愈心中还是那个可爱纯粹的朋友妹妹。
“以前是以前,我已经长大了。”
慕潼面不改色,继续渣言渣语,“韩愈哥很好,但哥哥千千万,新的最好看。”
“那潼潼最近看上那种类型的哥哥?”
慕潼绝不能让这些人传出自己暗恋韩愈的事。
“类型不重要,感觉才是王道。”
要传就传她是海后的绯闻吧。
在座的人被慕潼的渣女语录逗得哈哈大笑,其实也没几个人当真,毕竟慕潼也就打打嘴炮,就没见过她在酒吧乱来。
后半场慕潼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霍廷枢在走廊吞云吐雾。
露台的光影照在他半张骨感分明的轮廓上,他吐烟圈的动作,更突显他肆意不羁的野性。
慕潼要回包厢,必须要经过霍廷枢面前,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倒成了送命题。
“廷枢哥。”
慕潼不想跟霍廷枢打招呼,但想到人设不能崩,就没跟人睡过就翻脸,这么拿不起放不下的海后,所以她只能跟霍廷枢意思意思打个招呼。
霍廷枢将烟摁熄在银灰色灯塔形烟蒂柱上,嗓音低沉散漫地反问她。
“怎么不叫廷枢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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