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州偷钱是想给骆余买生日礼物。
每次生日他都会有蛋糕和玩具。
可骆余只会缩在厨房里,吃妈妈给她蒸的蛋羹。
他想吃就可以吃的蛋羹,骆余只有在生日这天才可以吃到。
小时候的骆州总是问妈妈:“妈妈,我们家很穷吗?”
“为什么骆余过得这么苦?”
每次妈妈都会沉默,然后揉着骆州的头说:“你要争气,然后带妈妈和姐姐离开你爸爸。”
爸爸不喜欢骆余。
这是骆州对于爸爸的第一条认知。
那时候的他还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妈妈一定要离开爸爸。
直到他从学校回来后,看见被吊在门口的,奄奄一息的骆余。
就连满心欢喜捧着的,打算送给骆余的水晶球也摔在地上。
碎了。
未说出口的那句“生日快乐”,骆余似乎永远都听不到了。
因为第二天,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孩子。
骆余被送走的那天,骆州翻出了被扔进垃圾桶的那条捆过骆余的绳子。
他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
那根被血浸透的绳子上还混着骆余的血肉。
他自残似的一遍又一遍用绳子勒紧双手。
直至血肉模糊。
直至在手腕上留下了和骆余一样的疤。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陈西亭接我回了家。
思来想去,除了这里我无处可去。
我站在客厅,看着不远处空荡的墙壁。
塞进角落的婚纱照已经消失不见,大概是被扔了吧。
我...应该也快被扔掉了。
陈西亭最近似乎很忙。
将我接回来后,又匆匆离开了。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
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扇我打不开的门。
其实我和陈西亭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场大雪中。
某一年夏天。
妈妈在餐厅打工,刚刚放学的我被锁在了家门外,只能去找她。
那天的餐厅被包了场。
穿过大堂时,我看见了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年幼的沈湘。
她被许多人围着,祝福和夸赞毫不吝啬。
陈西亭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
他们说这条项链很贵,比买下这家餐厅还贵。
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湘又出现了。
依旧是那条雪白的裙子。
只不过尾端沾了些红,像喷溅的血迹。
“你不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吗?”
她盯着那原本挂婚纱照的墙开口道。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然后开口问她。
“你想说什么?”
沈湘依旧笑着,她靠坐在沙发上再开口时已经是胸有成竹。
“你永远都得不到陈西亭的心。”
“让我代替你吧,我有完美的身世,有宠我的父母。”
“还有——陈西亭全部的爱。”
我答应了她,然后带她去了照相馆。
和摄影师说明要求后,他眼神怪异地看着我。
大概是没见过正牌妻子带着小三来照相的吧。
但所幸一切顺利。
等到洗好的照片邮过来时,我迫不及待地将它挂到了墙上。
陈西亭下班回家,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眼神柔和,又带着些惊喜。
“好看吗?”
我轻声问道。
陈西亭意料之中地答了句好看。
我嗯了一声,然后将打过无数遍草稿的话说了出来。
“好看的话,我们就离婚吧。”
“离了婚你就天天都能看到沈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