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暴雨砸得瓦片噼啪响,七七甩开滴水的裙摆冲进祠堂,春桃举的油灯被风吹灭大半。
“与外男私会!
败坏门风!”
苏二叔公的拐杖戳得供桌咚咚响,“今日不罚跪祠堂,苏家祖宗都要蒙羞!”
苏母攥着佛珠发抖:“七七是为了家业......家业?”
族老啐了口痰,“女子谈生意,跟窑姐儿卖笑有啥两样?”
“哗啦!”
七七踹翻香案,账本砸在族老脸上:“去岁修祖坟支三万两,青砖价二百文一块——”她抖开市价单,“实际采购一百五十文,五千两的窟窿进了谁口袋?”
惊雷劈亮祠堂匾额,四个粗使婆子扑上来。
七七反手抽出袖中铁算盘,钢珠“噼啪”砸中婆子膝盖。
“谁敢动!”
萧景珩的暗卫破窗而入,刀光架在族老脖子上。
苏父突然咳出滩黑血,佛珠散了一地。
“爹!”
七七扑过去抵住他后背,扭头嘶吼,“李叔!
拿我的帖子请王太医!”
她染血的手指直戳族老鼻尖,“我爹有事,你们全族陪葬!”
萧景珩拎着账房先生踹进门,雨水顺着玄色大氅往下淌:“地窖藏的五万两赃银,要现在开窖验货吗?”
族老瘫坐在地,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哐当”砸中他脑门。
“三日内凑不齐五万两......”七七扯过族老孙子赌坊卖妻的契书,“我就把这贴满金陵城门,让大伙瞧瞧苏家‘正统’的嘴脸!”
春桃举着账本冲进雨幕:“盐市结了三万两!
钱庄又到两万!”
七七望着廊下滴水的盐船模型,突然笑出泪来。
前世她在这里跪烂了膝盖,今生倒要这祠堂换片天。
萧景珩扯下大氅裹住她,掌心厚茧擦过她腕间旧疤:“你做得够多了。”
“够?”
七七盯着他眉间火疤,恍惚看见前世火场里轰塌的房梁,“远远不够......”烛火在厢房跳得心慌,萧景珩拧帕子擦她湿发:“我能替你扫平这些杂碎。”
“然后呢?”
七七攥碎药碗,“像上辈子等你来救,等到棺材板钉透?”
瓷片扎进掌心,血滴在萧景珩手背。
他猛地捏住她下巴:“你从来不是废物!”
窗外炸雷劈亮半张脸,两人在惨白电光中对视——他眉间疤,她掌心茧,烫得像是烙过两辈子的印。
破庙里,陆明轩捂着断手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