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换药,由宫里调来的医女亲自照料。
她们穿的是素色衣裙,动作利落,话却极少。
我站在门外,只能看到药碗进进出出。
连碰都不能碰。
“侯爷身子娇贵。”
领头的医女冷冷地说,“你身份低微,别坏了规矩。”
我没争辩。
只是点头,乖得像只猫。
等她们走了,我才轻声问守夜的小丫头:“能让我学一学吗?
好替侯爷分忧。”
小丫头愣了下,没应声。
但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在记。
药渣、煎的时间、用的药材。
一笔一笔,写在袖子里的纸上。
没人信我能识字。
更没人信我能看懂药方。
可我不仅识字,还懂香。
也懂毒。
三天后,我在一张废纸上发现不对劲。
一味药,明明是安神的量,却用了镇魂的配比。
再往下翻,几乎每次换药都有这味。
像是不经意混进去的。
可我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裴氏没打算让夫君死。
她要他活着,但活得不清醒。
变得迟钝、嗜睡、易怒、多疑。
慢慢失去判断力。
最后,连身边人都认不清。
这才是她的局。
我捏紧那张纸,手心全是汗。
抬头看向床上昏睡的夫君。
他眉心皱着,像是梦里都在挣扎。
我轻轻伸手,替他顺了顺额角的发。
心里却已经燃起来。
不是怕。
是火。
一把藏在骨子里的火。
我不说话。
不代表我看不懂。
我低头。
不代表我认命。
你们以为我只会跪着求饶?
错。
我只是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现在——时机到了。
4.我端着药碗走进内堂时,裴氏已经在那儿了。
她坐在主位上,像根钉子,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低着头,脚步稳。
药是新煎的,热气腾腾。
刚走到夫君床前,一只手猛地撞上来。
“哎呀!”
小婢女尖叫一声,药碗翻在地上,泼了一地。
她踉跄后退,脸色煞白:“贱妾不是故意的……是她……她推我……”裴氏缓缓开口:“你推人?”
我没说话。
所有人都盯着我。
只要我说一句“不是”,就会被定性为“失手伤人”。
这是圈套。
我早该想到的。
但我没慌。
反而笑了。
因为我手里,还有一张牌。
我低头,悄悄捏碎袖中香囊。
那是“幻息香”,轻度致幻,能让人短暂抽搐、神志不清。
几秒后,喉咙开始发紧。
我猛地倒地,手脚抽动,眼神涣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