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十几部各式各样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未发出的求救信息。
“新人,307房。”
男人扔来个塑料牌,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编号。
走廊里飘着馊饭味和劣质烟草味,两边的铁门上都贴着A4纸,写着“严禁逃跑违者断指”,落款是鲜红的“坤沙集团”。
推开307的木门,一股酸臭扑面而来。
十二张上下铺挤在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床板吱呀作响。
有人从发霉的被子里探出头,眼窝深陷如骷髅:“新来的?
被子在床底,自己拿。”
墙上用指甲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林宇凑近看清,是各种日期和人名——“张建军,2009.11.5,被打断三根肋骨王秀英,2010.3.12,卖去妙瓦底”。
下铺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别乱看,想活命就装哑巴。”
借着走廊的灯光,林宇看清他左脸有道三寸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划到下巴,“我叫李阳,山东人,被老乡骗来的。
记住,在这里,业绩就是命。”
天还没亮,铁门上的小窗就被砸得山响:“起来!
培训了!”
二十多个男人被赶到顶楼的大房间,墙上投影着“话术精要”四个大字,角落的铁笼里关着只瘦骨嶙峋的狼犬,正对着人群低声咆哮。
“听好了,你们的工作很简单。”
讲台上的男人叼着雪茄,肚子把衬衫纽扣撑得发亮,“每天拨打三百个电话,按照剧本走,成功骗到二十万,就能升组长。”
他拍拍身边的电脑,“看到没?
这是我们的‘资源库’,里面有三千个待开发客户,老人、学生、家庭主妇,都是最好的目标。”
<林宇盯着手里的话术本,第一页写着“医保诈骗篇”:“您好,这里是XX社保局,检测到您的医保卡涉嫌盗刷,请立即转账到安全账户......”他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母亲床头的医保卡,那是父亲用命换回来的。
第一天实战在下午三点。
林宇坐在吱呀作响的折叠椅上,面前的电脑屏幕映出他苍白的脸。
耳机里传来组长的怒吼:“快点拨号,磨磨蹭蹭的等死吗?”
他颤抖着按下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声,突然想起早上看见的场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因为业绩不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