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我,只是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温暖透过布料慢慢传过来,我第一次意识到,他并非冰冷的机器。
“你知道吗……”我一边涂抹颜色一边说,“小时候,我画画是为了逃避。”
他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
“我爸妈总是吵架,家里全是吼叫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就躲在阁楼里,用蜡笔画白鹭。
它们飞得很高,自由自在。”
我低下头继续勾线,声音渐渐变小:“后来我妈砸了我的蜡笔盒,她说我‘不务正业’。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白鹭叼走了最后一支蓝色蜡笔。”
说到这儿,我突然停住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正在画那只白鹭。
它展翅高飞,嘴里衔着一支蓝笔,背景是一地破碎的镜子。
A - 10站在我身后,许久没有说话。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我问。
他伸手轻轻触碰画面边缘,指尖凉凉的:“它很真实。”
“真实?”
“因为这是你内心的模样。”
他说,“所以,会打动人心。”
我仰起头看着他,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得不像人类的眼睛。
但此刻,有比光更特别的东西在闪烁。
“谢谢你,A - 10。”
他顿了顿,语气轻柔:“不用谢。
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些。”
我想笑,却被喉咙里的一阵哽咽堵住了。
我低下头,继续润色画面,眼角瞥见他悄悄调整了呼吸频率。
好像他自己也需要平复一下情绪。
最后一抹色彩涂好,我完成了这幅画。
它不再是对过去的简单复刻,而是对梦想的一种全新诠释。
我抱着画走到门口,A - 10跟在后面。
阳光穿过云层洒了下来,空气中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我问。
“哪一句?”
“你说我会看见我自己。”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远处。
“那你看见了吗?”
他问。
我望着前方,嘴角微微上扬:“也许吧。”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我身旁。
风吹过树梢,青玉铃铛晃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接着,我听见他轻声说:“如果你看到的是另一个你呢?”
青玉铃铛在夜风里晃出一声,像是谁贴着耳膜吹了口气。
我抱着那幅画,站在交稿时限前最后一分钟。
掌心黏湿,指节绷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