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走下去。
为了点苍的血仇,也为了……找到那个快要被自己遗忘的“侠”字,在新的江湖里,究竟该如何书写。
墨影交错,玄心初动月色如水,倾泻在残破的古寺庭院。
断壁残垣间,几株顽强的野草在夜风中瑟瑟作响,平添了几分萧索。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硝烟气味,昭示着此地不久前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冲突。
叶问心靠坐在一截断裂的石柱旁,脸色苍白,左臂的衣衫被鲜血染红,那是拜天机阁一具“蛛网机关”所赐。
若非他反应迅捷,此刻恐怕早已被那些锋利如刀的钢丝切割得四分五裂。
他咬着牙,从怀中摸出金疮药,草草敷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离开淮南后,他刻意寻找天机阁的踪迹,试图从中找出他们的弱点。
几次交手下来,他不仅未能讨到丝毫便宜,反而屡屡受伤,对天机阁机关术的诡谲与威力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那些冰冷的钢铁造物,配合着精密的算计,简直就是传统武学的噩梦。
“咳咳……”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不远处的阴影中传来。
叶问心目光一凝,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一个墨黑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正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背负金属飞鸢的女子——凌玄玑。
她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面具的一角有些歪斜,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额头,上面似乎有些擦伤。
她走路的姿势也略显僵硬,显然也受了些内伤。
“是你。”
叶问心声音沙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厌恶。
方才的冲突,便是由她带领一队天机使者布下的埋伏。
若非另一伙不知名的势力突然出现,与天机阁发生火并,他恐怕凶多吉少。
凌玄玑并未理会他的敌意,只是走到庭院中央的一口枯井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仰头饮了几口水。
月光下,她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显露出几分疲惫。
“你倒是命大。”
她放下竹筒,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少了几分初见时的傲慢与不屑。
“托你的福,还没死。”
叶问心冷哼一声,“怎么?
天机阁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方才那些人,似乎并非与你一路。”
凌玄玑沉默片刻,淡淡道:“天机阁内部派系林立,各为其主,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