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古思小说 > 其他类型 > 沈若男妞妞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养崽:俏寡妇被小叔子宠上天番外

沈若男妞妞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养崽:俏寡妇被小叔子宠上天番外

王麻子的婉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若男,沈若男!”沈若男刚从面包车底盘下面钻出来,来不及洗掉一身污渍,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转过身一看,是南城小巷带着红袖章的大妈。“大妈,你有事直接说。”沈若男挽着袖子,走去黑乎乎的脸盆前,简单洗了一把脸。虽然她黑,但洗掉了一身污渍,可以看出她五官轮廓非常清秀,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抓了一件干净衣服正要穿上,就听到大妈语气急促道:“去黑风沟的路上,有一辆军用运输车出了故障,你能给赶去修不?”沈若男将干净衣服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工具扛在肩上:“这就去。”她步子飞快,戴红袖章的大妈跑的气喘吁吁,这才追上她:“你放心去吧,妞妞交给我们这些街道大妈就行。”“中午记得给她喝点奶粉,还有一个月五块钱的照看费,我要过几天才能交......”“没关系,...

主角:沈若男妞妞   更新:2025-05-20 15:5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男妞妞的其他类型小说《沈若男妞妞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养崽:俏寡妇被小叔子宠上天番外》,由网络作家“王麻子的婉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若男,沈若男!”沈若男刚从面包车底盘下面钻出来,来不及洗掉一身污渍,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转过身一看,是南城小巷带着红袖章的大妈。“大妈,你有事直接说。”沈若男挽着袖子,走去黑乎乎的脸盆前,简单洗了一把脸。虽然她黑,但洗掉了一身污渍,可以看出她五官轮廓非常清秀,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抓了一件干净衣服正要穿上,就听到大妈语气急促道:“去黑风沟的路上,有一辆军用运输车出了故障,你能给赶去修不?”沈若男将干净衣服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工具扛在肩上:“这就去。”她步子飞快,戴红袖章的大妈跑的气喘吁吁,这才追上她:“你放心去吧,妞妞交给我们这些街道大妈就行。”“中午记得给她喝点奶粉,还有一个月五块钱的照看费,我要过几天才能交......”“没关系,...

《沈若男妞妞结局免费阅读八零养崽:俏寡妇被小叔子宠上天番外》精彩片段

“若男,沈若男!”
沈若男刚从面包车底盘下面钻出来,来不及洗掉一身污渍,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
转过身一看,是南城小巷带着红袖章的大妈。
“大妈,你有事直接说。”
沈若男挽着袖子,走去黑乎乎的脸盆前,简单洗了一把脸。
虽然她黑,但洗掉了一身污渍,可以看出她五官轮廓非常清秀,一双眼眸又大又亮。
抓了一件干净衣服正要穿上,就听到大妈语气急促道:“去黑风沟的路上,有一辆军用运输车出了故障,你能给赶去修不?”
沈若男将干净衣服放下,简单收拾了一下工具扛在肩上:“这就去。”
她步子飞快,戴红袖章的大妈跑的气喘吁吁,这才追上她:“你放心去吧,妞妞交给我们这些街道大妈就行。”
“中午记得给她喝点奶粉,还有一个月五块钱的照看费,我要过几天才能交......”
“没关系,等你宽裕了再说。”
大妈亲切话音刚一落下,沈若男已经走过转角不见了。
黑风沟,沈若男比谁都熟,因此,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那辆出故障的车。
到了地方,沈若男查看了一下,初步判断是因为山路崎岖,军用运输车出了车祸。
正打算去修车,视线一瞥,沈若男看到了车下浑身是血的男人。
从现场痕迹来看,应该是车子出了故障,男人下来查看,结果出了车祸。
“不是应该先救人吗?”
沈若男嘀咕一句。
人命难道不比这军用运输车重要?
身后来请她修车的男人,一时之间也有些犯难:“前面我查看了一下,他被车轮压住了,我想,得把轮胎取下才能救他。”
沈若男没做犹豫,直接爬进车底,手一抬,轻轻把车轮推开,将男人救了出来。
她拍了拍手上的脏污:“快去叫医生吧,我可不会治伤。”
那人出声央求:“这里地处偏僻,我对地形不熟,你看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先把人弄回家,我打电话求救......”
“行。”
沈若男不是个见死不救的,答应下来,然后就把男人扛在肩上。
“你这么瘦,力气怎么这么大?”问话的男人觉得问这个问题不合适,立马打住步入主题:“车暂时不修,你先把人照顾好,我把费用先给你。”
说完,他手伸进贴身口袋。
不一会儿,他掏出来一些钱和一个军人证。
“钱给你,你帮个忙给他治伤,军人证押在你这,等我上报之后再回来。”
“哦。”
沈若男接过钱和军人证,“人我帮你治,等你回来,车也帮你修好。”
刚才她看了一下,那辆军用运输车她能修。
“我急着赶路,先走一步,拜托你了。”
男人说完,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沈若男扛着男人大步走着,很快就回到南城小巷。
她没有带伤者去医院,是因为她看出他身上的伤她在家就可以治。
“若男,你不是去修车了吗?背上背的谁?”
刚走进小巷,迎面遇到伍大娘,她立马问了起来。
“去修车的时候,救了一个人。”
沈若男直接回答。
“你可要注意一点,这年头不能随便就把人带回家。”
伍大娘好心提醒。
她也是小巷戴红袖章维护治安的一员,当初,沈若男在小巷开修车铺子,还是她帮忙找的位置。
“有军人证。”
沈若男说着,加快步子往家走。
她在巷子尽头租了一间小平房,家里就她和一岁半的女儿,这会儿女儿被人照看着,要到天黑才能回家。
沈若男将男人放在唯一的床上,打了一盆温水,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血迹擦干,露出整张脸,沈若男看到那张脸,顿时愣了一下。
这人她认识,正是她牺牲丈夫的亲弟弟。
她怔忪了一瞬,继续用温水给男人擦身。
男人睁开眼睛,目光冷漠的瞥了沈若男一眼,又闭上眼睛。
沈若男给他擦干净,检查了一下伤势,转身出了门。
小巷对面就是一家药店,沈若男走进去买了一些药和纱布。
之前那个人给她的钱都不够,她把攒下来的三块钱也花完了,出了门,想到小叔子受着伤,转道去了肉联厂,买了一些猪下水和猪骨头。
回去路上,沈若男提着大包小包的,只是口袋空了,说好的要给的照护费也一下子没了着落。
“自家人,不计较。”
沈若男边走边在心里自我安慰。
快走到家时,伍大娘又来找她了:“买这么东西,还真是舍得,只是,那人到底是谁?”
“妞妞她亲小叔。”
沈若男直接说道。
伍大娘愣了一下,很快一脸恍然:“来客了啊?”
“是啊,已经和婆家那边断了联系,谁知道又救了小叔。”
沈若男叹息一声,提着东西进了屋。
给男人处理伤口的时候,沈若男有些走神。
她想起了那个结婚第二天就离家回部队的丈夫傅景深,那个男人一年多前,在部队因公牺牲,让她守了寡。
她在黑风沟村顿时被人议论克男人,本就不待见她的公婆一家,又因为她生了个闺女把她赶出家。
她一时想不开,投了黑风沟的河。
结果再醒来,就被二十二世纪的特战女兵沈若男魂穿。
现在的她,带着原主沈若男的女儿,在一年多以前来到南城小巷,靠修车站稳脚跟,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有了修车铺和这个家。
锅里炖着的肉煮开了,沈若男回过神,揭开锅盖。
她看了一下,发现肉不是很烂,就往里面抓了一把米一起炖,直到炖成肉糜,这才盛了一碗端到床前。
傅景沂感觉有人靠近,倏然睁开深眸。
但当他看清楚站在眼前的女人时,他难掩俊秀的脸顿时扭曲变形。
“贼老天,这辈子,你让我和这个女人纠扯不清了?”
傅景沂正想着,头顶上响起一道声音:“你醒了?起来吃饭吧。”
傅景沂躺在那里没动。
沈若男也不着急,把粥放在桌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为救你,我把钱都花差不多了,接下来妞妞的奶粉钱和照看费都没着落,你快点好起来回家吧,别总待在我这里。”

傅景沂一动不动。
沈若男没动他,毕竟男女有别。
“你倒是快起来吃啊。”
沈若男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动,瞥了一眼:“粥一会儿凉了。”
傅景沂侧过身给了她一个背。
“你咋?”
沈若男急了:“我是你大嫂,是我把你背了回来,还花光了钱给你治伤、熬粥,你可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花钱的时候,她都好心疼的,心里嘀咕着自己是救人救习惯了,这才傻呵呵的把这人背回家。
想到这里,沈若男嘟嘟囔囔:“我都一年多没和傅家来往了,本打算这辈子都不来往,没想到,又遇见了你。”
“等你好了回家,别说我在这里,也别对我娘家说,我以后带着妞妞生活,其实挺不错。”
沈若男想到原主糟心的婆家和娘家,顿时有些生气,起身抬脚打算离开,想了想又回头叮嘱:“我回修车铺了,锅里还有粥我给你端过来,饿了你自己盛了喝,身上的伤挺严重,能不走动,先尽量不要走动。”
叮嘱完毕,沈若男这才抬脚离开。
回到修车铺,伍大娘抱着妞妞在门口等她。
沈若男接过妞妞亲了几口,把她安放在摇椅上,很快拿起大扳手,一个滑铲钻进车底。
伍大娘不放心妞妞,帮她照看着。
等她忙完期间,嘴巴也没闲着:“你一个小寡妇,带着个孩子自己过,本就是非多,现在又把小叔带回家,总归不是个事......”
哐当、哐当......
她话没说完,就被沈若男的锤子声音打断。
伍大娘只好等她忙完。
破旧的出租屋内,傅景沂等了很久,确定沈若男没有去而复返,这才睁开双眼。
视线一转,他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粥。
深吸一口气,肉和米的香气扑鼻,顿时有了饥饿感。
他端起肉糜粥,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沈若男在车底把车修好了,还磨蹭着不肯出来。
她本就不擅长聊天,再加上现在照护费又没了着落,就不好面对伍大娘。
直到天黑,伍大娘没等到她忙完,和她打了个招呼回家了,她这才从车底出来。
妞妞看到她,高兴的两只脚一番踢腾,像开了发动机一样。
沈若男洗干净之后,换上干净衣服,这才把她抱在怀里。
然而,在回家的路上,沈若男发愁怎么面对孩子小叔,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可是,即便她再怎么慢,也还是到了家门口。
她抱着妞妞站在门口,犹豫不定。
而屋子里的傅景沂,也忽然睁开双眼。
门口有人。
是她回来了吗?
正想着,屋门被推开,沈若男抱着一个皮肤黝黑,但五官非常漂亮的小婴儿进来了。
傅景沂看了一眼那小婴儿,一颗心就生出诸多愧疚。
“她、都这么大了?”
傅景沂艰难的问出了口。
沈若男给妞妞冲了奶粉,喂她喝完,把她哄睡了,这才把她放进小床。
而后,她瞥了一眼傅景沂:“她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傅家没关系。”
傅景沂:“......”
沈若男把粥热了一下,先吃了一碗,又给傅景沂盛了一碗。
简单洗漱之后,她打了个地铺,带着妞妞躺下了。
刚要熄灯,房门就被敲响。
沈若男走过去拉开门,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林二嫂?”
林二嫂是今天带人来找沈若男修车那位大妈的儿媳,她往屋里瞥了一眼,这才开了口:“你说过照护妞妞的费用这几天就给的,怎么又拖?再这样下去,你家妞妞就没人带了。”
沈若男回头看了一眼妞妞,见她没被吵醒,这才转眼看向林二嫂:“明天开始,我自己把妞妞带着,欠的照护费,过几天一定给。”
她本来还觉得,不把傅景沂送去医院,她可以省下一笔,没想到,给他买药和吃的,把她攒下的钱全都搭上了。
妞妞没人带,她只能自己背着。
其实她不怕累,怕就怕她身上的污渍,沾到妞妞身上。
林二嫂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了好几眼,想说什么说不出口,却也忍不住不说:“你自己日子本来艰难,还想着给他买药买好吃的,结果呢,妞妞怎么办?你带着终归不好。”
沈若男苦笑道:“再想办法吧。他是我死去丈夫的亲弟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屋子里,傅景沂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他本想回黑风沟看看她,没想到,中途因为道路崎岖,车子出了故障,他下去查看时,出了车祸。
他不想连累她的,但显然,还是给她添了麻烦。
“总是住在家里也不好,风言风语的对你没好处。”
林二嫂嘟囔着转身离开了。
沈若男这才关上门,回到屋里。
她没有立即躺下,而是走到床边,丈量了一下屋子。
也不管傅景沂睡没睡着,她兀自说道:“在这里拉道帘子就好。”
傅景沂半眯着双眼,透过眼缝可以看到沈若男的脸。
她黑是真的黑,但五官依旧好看,一双眼眸黑曜石一样。
“你大哥和你差不多同时离开家的,你们走了之后,家里面就越来越不待见我,后来,你大哥牺牲,我生下妞妞,家里要把我赶出去,我心一横,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妞妞来到县城。”
沈若男没说她抛下妞妞跳河的事,这事儿在她看来,原主实在不应该。
“起先,我抱着妞妞住在桥洞底下。”
沈若男说起往事,语气依旧平静:“妞妞要吃奶粉,我没钱买,只能扛大包,结果赚到钱,才发现县城买东西要票,而且奶粉票非常少......”
她笑了一下,黑亮的眼光闪烁,“八零年我不了解,也没奶过孩子,妞妞饿的直哭,我被戴红袖章的大妈当贩子。”
她并不像是诉苦,反而只是在单纯的说那段经历。
“机缘巧合之下,我帮忙修好了一辆车,赚了一笔奶粉钱,也获得了街道大妈的信任。”
在伍大娘她们的帮助下,她才在南城小巷有了现在的家。
“......跟你说了这么多,仅仅是因为我当初带妞妞来到县城是对的,在傅家,爹妈说了,要是我这个扫把星,不带上妞妞那个赔钱货离开,他们就把我卖了。”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去。
傅景沂心念一动。
他没想到,在他和大哥离家之后,傅家会这么对她。
浓烈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不过是喝醉被他们丢进大哥大嫂的婚房,既然犯了错,当初就不应该离开。

“他们还要卖掉妞妞,我得保护她。”
沈若男说着话,已经丈量好尺寸,拿了一块破床单徒手撕了几下,又拿了钉子、锤子和一根铁丝,就忙开了。
“我原本想着一个人过完一生,没想到我遇到了妞妞,是她让我有了亲人和家。”
她把钉子钉在墙上,绑上铁丝,又把撕好的床单挂在铁丝上。
一个破帘子就算是拉好了。
“你同伴给我了一个军人证,他说他去上报,找增援,过几天就会回来,到那时,你就能回到部队吧。”
傅景沂垂了垂眼:“工作有变动,可能要调到县城。”
“啊?你别一直住我这。”
沈若男以为他会回部队,这样她在这里的消息,就不会传到婆家和娘家,谁知道他要调回来,很快小声嘀咕:“你快好起来走吧,以后就当不认识。”
傅景沂沉默。
沈若男实在太累了,挨着妞妞躺在地铺上。
“明天我抽空去扛些大包,就又能缓过来。”
沈若男说到这里,又有些担心:“不过,妞妞咋办?当初我都是把她装在怀里,但那样施展不开——”
“我帮你看着。”
傅景沂声音极轻的说道:“你把她放我旁边,把奶瓶奶粉和暖水瓶都放桌上,另外准备一碗凉白开就行。”
沈若男沉默下来。
傅景沂以为她不放心把妞妞交给他,但她的声音很快响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要乱动,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去工作。”
傅景沂乖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在我家就得听我的,饭熟了你吃,别跟前面一样,粥端给你,你还给我一个背,我救你是因为你是我孩子小叔,不是我祖宗。”
沈若男说起来,声音中带着薄怒,让想笑的傅景沂嘴唇动了动,没敢笑出声。
他想说些什么,但帘子那边,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傅景沂却睡不着。
不是因为沈若男打呼噜,实在是因为过往太多事情一下子浮出,让他夜不能寐。
想的最多就是如果当初没有离开,她和妞妞的日子,也许就没那么艰苦......
“砰砰——”
正想着,房门就被敲响,外面响起急促声音:“若男,沈若男,快起来,我车坏了......”
“好,马上来。”
沈若男很快穿好衣服,从地铺上爬了起来。
傅景沂觉得太晚了,沈若男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打算出声阻止,破帘子被掀开,紧接着,一个肉乎乎的奶团子,就落在他的手臂上。
“帮照看一下。”
沈若男丢下话,人已经走了出去。
屋门很快被关上,留下一室安静。
傅景沂呆呆的盯着那个奶团子,半天胳膊都没敢动。
直到沈若男忙完回来。
傅景沂听到沈若男往澡盆倒水的声音。
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看到她弯腰试水温。
傅景沂一颗心“噗通”直跳。
沈若男这是要洗澡?
她以为他睡着了?
刚打算咳嗽一声提醒他,她已经褪下了上衣。
傅景沂连忙合上帘子。
他闭上双眼打算睡着,可那哗哗的流水声,好像有魔力一样,扰的他越发心神不宁。
突然,水声停止。
傅景沂以为沈若男洗完了,没想到,很快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混合着沈若男的骂声响起:“y贼,竟敢偷看,吃我一棍。”
傅景沂这才知道,原来有人偷看。
他只恨自己一身的伤,要不然定要痛打那人。
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一阵嘈杂。
“把那个流氓无赖抓起来。”
“这次一定不要轻饶,他总是偷看人若男洗澡。”
......
傅景沂不知道那人被抓住没有,只是,翌日清晨,沈若男刚把早饭弄好,屋子里就涌进来一群人。
“若男。”
伍大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景沂:“男女有别,你俩同住一屋,终归是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我和你林二嫂、王大妈商量了一下,商量出了个法子——”
沈若男端起面条大口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娘,你直接说。”
伍大娘看了林二嫂一眼,示意她说。
林二嫂勉强开了口:“你俩男未婚女未嫁,不如你们结婚,这样......”
她担心沈若男炸锅,没敢说下去。
伍大娘也很心虚,看了王大妈一眼,王大妈性格直,就说了:“昨晚那个流氓无赖被我们抓住了,他交代了一些问题,说你在屋里洗澡,除了被他偷看,还被......”
“我撕烂那臭流氓的嘴。”
沈若男将面条腾地放下,抄起一把铁锤:“龌龊下流的坏分子,我今天非要把他砸个稀巴烂。”
伍大娘连忙安抚:“不急,我们已经惩治他了,只是,外面闲言碎语,对你和小叔、妞妞都不好,你看?”
沈若男:“我怕他个什么闲言碎语?”
王大妈忙道:“你倒是不怕,但小叔是军人,妞妞是女孩子,对他们不好。”
“谁敢胡说,我把他们嘴巴撕烂。”
沈若男心烦意乱,不想听到她们说结婚的事。
她都想好了,要一辈子带着妞妞生活。
“小叔,你怎么看?”
伍大娘眼见沈若男执拗,转眼看向傅景沂。
沈若男不等傅景沂开口,立马说道:
“他什么呀?别说我是他亲大嫂,把他当亲弟弟照顾,他自己又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偷看?别听了那些嚼舌根的胡乱说话。”
傅景沂心思一转。
结婚?
他本就亏欠她,在大哥牺牲之后,就应该回家照顾她们母女,更何况现在她救他一命。
这次他和战友开着军用运输车回来,一是路过探亲,二是顺便把回来工作的事情落实,既然回来了,要名正言顺的留在她们娘俩身边,结婚是最好的理由。
“不行,不行......”
沈若男连连摆手拒绝:“不合适。”
她只是一个修车的黑妹,怎么能配得上?
正这么想的时候,傅景沂开了口:“我同意结婚。”
屋子里瞬间陷入死寂。
伍大娘、林二嫂、王大妈三人表情各异。
良久之后,沈若男打破沉寂气氛:“我琢磨着一个人带着妞妞生活,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过段时间等你养好身体,工作落实下来,你的家人,总要来接你回家,而我,不希望他们来打扰。”

傅景沂有些泄气:“我只是想要照顾你和妞妞,结婚只是个幌子,不会强求,你、不愿意?”
“你这个人咋还不明白?”
沈若男瞥了傅景沂一眼,忍不住嘀咕道:“跟你结婚,岂不是又要和傅家扯上关系?”
傅景沂沉默。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沈若男无语问苍天,这辈子她就逃不过傅家的宿命吗?
只是想到之前伍大娘她们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劝说,说的又不无道理,沈若男垂了垂眼眸:“结婚就结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她双手往腰上一放,本就黑黑的脸上,带着几分凶狠:“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由着你家里人欺负我,到时候,但凡能动手,我绝不动嘴。”
“还有——”
沈若男话没说完,傅景沂淡淡开了口:“还有、这个家你说了算,等我津贴下来了,全都给你保管,你说东,我不往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喜欢的我全都喜欢。”
他一口气说完,目光淡淡的落在沈若男脸上:“满意吗?”
“不满意!”沈若男冷冷地说:“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妞妞,你得对她好,要不然我从哪里把你背回来,还扔回哪里去。”
看到她的脸色,傅景沂想起沈若男拿锤子往墙上钉钉子的动作,她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就把钉子钉进去了,内心止不住一阵发颤。
“你想怎么都行。”
傅景沂说话的时候,声音尽可能的平稳,但还是带着几分颤音。
沈若男很是平静:“我比较喜欢钉钉子,到时候,钉子钉在手上,还是心上,要看我心情爽不爽。”
“行了,看把人家吓的。”伍大娘适时开了口。
她打量了屋子一眼:“要结婚不得摆上几桌?这屋子得布置一下,交给我们这些街道大妈就行,不过,得给若男买套衣服吧,她都没什么像样衣服。”
“等他好起来再说。”
沈若男眼看时间不早了,放下碗筷,换上黑乎乎的衣服就要出门。
“等一下。”
傅景沂在她身后开了口:“你不用去扛大包赚钱,等我好起来之后去取钱,把你欠下的钱还了。”
他既然决定要和沈若男结婚,理应帮她分担。
想到她一个人带着个小婴儿,日子过的实在艰难,傅景沂下意识去找他的外套,没有找到,便看向沈若男:“衣服给我。”
沈若男找到 那件带血的衣服,拿去递给了他。
他在口袋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找出一沓钱和粮票:“这些你先拿去用着,不够我到时候再去取一些。”
“这么有钱,你不早说?”
沈若男接过来数了一下,有几十块钱现金和几十块钱的粮票。
她以前在傅家的时候,每个月傅景深都会寄钱和粮票回来,但她连一毛钱都没看到,只是看到公婆一家生活过的富裕,她就知道这年头军人的津贴非常可观。
沈若男一向节俭惯了,粗略计算了一下,手上的钱差不多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便说;“暂时够了。”
她当时就把照护费给了林二嫂,“妞妞还是交给你们照看......”
“我来照看。”
沈若男话没说完,就被傅景沂打断。
他昨天只是照看了一会儿妞妞,就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斥着力量。
本来伤的严重的他,有种想要立即下床走动的冲动。
沈若男回头看了傅景沂一眼:“你确定可以?”
妞妞要是睡着了还好,调皮起来也是难带,有时候稍微照顾不好就一直哭个不停。
不过,想到他是妞妞小叔,总归比旁人亲,沈若男答应下来:“掉一根汗毛,我把你踹出去。”
傅景沂闭了闭眼。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皮肤黑,还暴力。
沈若男不在乎他的冷漠,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很快,伍大娘她们也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不大的屋子很快安静下来。
傅景沂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小婴儿,只觉得她就是黑了一点,但肉乎乎的特别可爱。
他下意识就抬起胳膊,闻了闻胳膊下面,而后,皱起眉头。
这一身的汗味,该把小黑妞熏坏了。
他很想冲着澡。
想了想,他慢慢支撑着下床。
因为只是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做什么都只能放慢速度。
好不容易打好一盆热水,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床上的小黑妞醒了。
但她没哭。
傅景沂打水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玩着小手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懵懂的盯着傅景沂。
傅景沂把帘子拉上,褪下上衣,慢慢擦着身。
生怕小黑妞哭鼻子,他尝试着和她沟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噢噢”的应和她的咿咿呀呀。
正慢吞吞的擦着身子,外面响起叩门声:“沈若男你在不在?你女儿醒了。”
傅景沂听到声音,有些慌张。
这时,小黑妞被门外的声音惊到,吭吭哧哧几声之后,发出婴儿独有的嘹亮啼哭。
傅景沂顷刻间破防了。
他伸手去拿衣服,无奈没有提起力气,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哐当——
一声巨响,让门外的声音更加焦急:“沈若男,你、怎么了?”
傅景沂这会儿没穿上衣,担心外面的姑娘闯进来。
就在他支撑着想要起来时,沈若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在这里。”
傅景沂长舒一口气。
外面,那姑娘和沈若男说着话:“你女儿醒了,我听到声音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结果听到扑腾的声音,你在外面,那家里是谁?”
“妞妞她小叔。”
“哦,既然有人照看妞妞,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了。”
......
外面的声音停下,屋门也被推开。
傅景沂来不及抓住什么遮挡,沈若男就走了进来。
他闭上眼睛。
沈若男一眼看到了男人的蝴蝶骨和身上的伤痕,她面色不变,直接走到他面前站定:“不是,不让你动,你乱动什么?”
傅景沂睁开眼睛看了沈若男一眼。
黑妹凶巴巴的。
“我不是一身汗味,怕熏到妞妞了,想要洗个澡嘛。”
傅景沂明显底气不足。
“洗好怎么不穿呢?”
“衣服在那边。”
傅景沂顿时觉得脸烧了起来。

“不是,你怎么下床了?伤都没好。”
沈若男帮他拿了衣服,顺手就帮他穿好了。
她动作流畅,面色不变,倒好像在摆弄一个物件。
对傅景沂来说,有些屈辱。
他又不是行尸走肉。
尴尬间,房门再次被敲响。
沈若男走过去拉开门,“魏红,你怎么又拿点心给妞妞?再这样下去,妞妞只认你,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我这不是多发了一些票,点心多的根本吃不完嘛,妞妞那么可爱,我不心疼她心疼谁?”
魏红说着话,抬脚走了进来。
“妞妞呢?”
“床上呢。”沈若男自动忽略傅景沂,指了指床上。
但魏红一眼看到了傅景沂。
“不是,这就是你说的小叔?”
魏红一脸震惊加惊艳。
她天天都在食品厂上班,自然不知道伍大娘撮合了沈若男和傅景沂,眼下看到妞妞小叔一表人才,目前没有对象的她很是心动。
“是啊......”
沈若男给魏红拉了一把椅子:“他是被我救回来的,当时,他满脸血污我没认出他,要是认出来了,就不会——”
她转眼看到魏红一张脸红的滴血,就没有说下去。
而傅景沂也是一脸尴尬。
魏红点了点头,放下点心:“既然家里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点心你拿给妞妞吃,吃完我再给她买。”
说完,她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沈若男这才关上门。
她拿了一块桃酥给妞妞,小黑妹果然不哭了。
“刚才那个魏红是个县城姑娘,父母都是双职工,她是顶替她妈的工作,在食品厂当工人,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工作条件都是百里挑一,更重要她人美心善,你要是听我的,我可以撮合你和她。”
沈若男说着话也没闲着。她给炉子里换了一块煤球,准备做饭了。
不等傅景沂开口,沈若男很快又问:“你在部队表现出色,就没有找个合适的对象?”
傅景沂:“没有。”
顿了顿,他很快又说:“我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既然同意和你结婚,就会照顾你和妞妞一辈子,到时候我工作了可能会忙,有时候会照顾不到你和妞妞,到时候请你原谅,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工作之余,我一定会抽时间陪你和妞妞。”
沈若男:“......”
倒是跟他大哥一样,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修车那么累,要是赚不了几个钱,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工作。”
傅景沂开口,“军嫂有这个待遇......”
“修一次车,最少五块十块的给,熟人给不给都无所谓,不熟悉的人要的多一些。”
沈若男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说道。
傅景沂:“这么多为什么连妞妞的照护费都给不起?”
“县城开销多,还得给妞妞买奶粉,你说呢?”
沈若男道。
傅景沂心里难受。
这县城大多都是双职工家庭,国企工厂分房发工资,日子过的尚且紧巴,沈若男一个外来妹,又带个孩子,买个东西都要去黑市换票,日子艰难可想而知。
好在他回来了,以后都会一直赔着她们娘俩,“以后少接点活,尤其是晚上,一个女人、不安全。”
沈若男瞥了他一眼,“没那么娇弱。”
傅景沂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早已经看出沈若男很是要强,力气、也大。
“......家里粮食不多了,好在你给了一些粮票,但也要省着点吃,我做点糙米饭你不习惯也得给我吃。”
傅景沂:“习惯。”
他在沈若男眼里,是一直在部队享福的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吃不惯糙米饭?
沈若男把米饭蒸在钢精锅里,这才又去择菜。
傅景沂坐在床边哄着妞妞,不时转眼看她几眼。
她准备的菜很是丰盛。
有青菜豆腐,还有一些猪下水。
想到之前沈若男做的猪下水,傅景沂有些反胃:“能不能不吃猪下水了?”
沈若男没理他,冲着外面唤了几声,一条威猛的大黄狗窜了进来。
沈若男抚摸着它油亮的金毛:“阿黄,今天给你加餐。”
傅景沂惊讶的看着一人一狗。
然后,就看到她把洗干净的猪下水给阿黄看,看完之后对它说:“出去等等,煮熟了叫你。”
大黄狗摆着尾巴出去了。
傅景沂:他怎么说那些猪下水那么难吃,原来给他煮的东西和给阿黄煮的没区别。
沈若男把糙米饭蒸好,架上黑铁锅开始炒菜。
她炒的青菜豆腐非常随意,就放一点油和一点盐巴。
而她给阿黄煮猪下水就比较用心,时不时的照看一下,还生怕没熟,几次用筷子试了又试。
傅景沂算是看出来了。
沈若男第一在意的是妞妞,第二在意的是阿黄。
想到他连条大狗都比不上,他心里不是滋味。
吃过饭,沈若男收拾好碗筷,给妞妞喂奶。
现在的妞妞已经可以自己抱着奶瓶喝奶了,但她需要沈若男赔着她。
沈若男坐在那里和她说话:“你有爸爸了,喜不喜欢他?”
说着,她指了一下傅景沂。
傅景沂连忙把脑袋伸了过来:“来,叫、爸爸。”
妞妞转眼看到她,奶都不喝了,冲着傅景沂露出一个甜甜笑容,一双小脚丫比发动机动的还要欢快。
“她认可你了。”
沈若男脸上难得有了笑容。
她很快又问妞妞:“你才认识他几天啊,就喜欢他了吗?”
妞妞看着她笑个不停。
沈若男故意嘟嘴:“那妈妈呢?不喜欢妈妈了吗?”
妞妞愣了一下,冲她笑的非常讨好。
沈若男一颗心都快要萌化。
她想起穿越过来之后,从水里爬上来第一次看到妞妞那一刻,她也是这么冲着她笑。
那一笑,让她连命都想给她。
“......你们男人啊,根本就不可信,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回来看一眼,就丢下女人孩子在家受尽委屈。”
沈若男忍不住就替原主打抱不平。
傅景沂解释道:“我们部队有纪律,不是想回家就回家。”
他这次要不是把工作调回县城,还是没有时间回家探亲。
“呵呵。”
沈若男表示不信:“都是惯会找理由的。”
“可我除外。我既然答应要照顾你们娘俩,就一定会给予你们最好的关爱和照顾。”

对于承诺,沈若男一向不信。
她没有回答,把妞妞交给傅景沂看管,端起锅里的猪下水,走出去喂阿黄了。
傅景沂在屋里听到沈若男和阿黄说着话,没过多久,沈若男叫了一声:“阿黄,跟我去修车铺了。”
他往外面看了一眼,正看到一人一狗离开的身影。
傅景沂之前还纳闷,怎么他并没有在家门口听到狗叫声,现在看来,应该是跟着沈若男去修车铺了。
他在家带着妞妞玩了一会儿,就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妞妞有样学样,乖乖闭上双眼睡着了。
傅景沂只觉得岁月静好,很快也进入梦乡。
再醒来,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为了不让外面的敲门声吵醒妞妞,傅景沂只好隔着房门问道:“谁呀?”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傅景沂眼眶泛红。
他努力克制住内心悲痛,这才接着又说:“你自己进来吧。”
屋门很快被推开,身穿军装的男人阔步进来:“傅景沂,我已将黑风沟车祸的事情如实上报,请你指示。”
傅景沂点头:“小杜,你辛苦了,坐下喝口水吧。”
来的这位小杜,正是和他一起回黑风沟的战友杜学军,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他曾经待的部队。
杜学军坐下之后,掏出一封信递给傅景沂:“傅团长,你走后我们收到了你的家人给你写的信,这次我来,就是给你带这封信。”
傅景沂接过看了一眼,立马对杜学军说道:“小杜,你去修车铺把沈若男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
沈若男刚到修车铺,就有一个身穿藏青色中山装、腋下夹着黑色皮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沈若男,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
沈若男拿起扳手和铁锤,一个滑铲到了车底。
年轻男人被沈若男帅气姿势惊到,目光中满是震惊和崇拜。
他是街道主任陈鹏,前段时间,伍大娘还想撮合他和沈若男来着,可他家里觉得沈若男是寡妇,又带着孩子,不同意,这事就搁下来了。
但每次陈鹏经过这里,都会来修车铺,同沈若男聊上几句。
“别只顾着赚钱不注意身体,妞妞还要靠着你。”
陈鹏端了一个小马扎坐下,同车底的沈若男聊着天。
回应他的只有“哐当”的声响。
他坐了一会儿,看到沈若男实在忙,起身走开了。
沈若男修好车出来,魏红刚好推着自行车路过。
“沈若男。”
魏红把自行车支在墙边,走了进来:“妞妞她小叔,还要住多久?”
自打她和傅景沂打了一次照面,心里就对他念念不忘的,因此,忍不住就打听起来。
沈若男在水盆前洗着手,洗了一盆黑水,手还是黑的,她也不介意,拿了水壶往嘴里灌水:“可能会很久。”
毕竟,他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也许,以后都要在那里住下,直到单位分的房子下来,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
魏红“哦”了一声,思绪有些飘忽,想要接着问,但姑娘家家的害羞让她问不出口,她嗫嚅了一阵子,最终转身离开:“我走了。”
“怎么才来就走?”
沈若男只觉得她反常,“你不一直都是文静的吗?怎么今天风风火火的?”
魏红俏丽的脸顿时一红,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骑上自行车就走。
沈若男正打算收拾工具,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来。
“小伙子,你的军人证还在我这里。”
沈若男眼看他要走过,连忙叫住了他。
杜学军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擦了一把汗,很快又说:“傅团长收到一封家书之后,让我来叫你立刻回去一趟。”
沈若男皱了皱眉头:“他家里有什么事吗?”
“也许吧。”
杜学军说道:“看起来很着急。”
沈若男换掉身上沾满油污的工作服,牵了阿黄抬脚就走。
原本,她要留阿黄在这里看修车铺,但她也担心傅家那些不讲道理的循着傅景沂找到这里。
沈若男走的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家。
她直接牵着阿黄进了屋。
阿黄也许感觉到了她的烦躁,有些凶狠的瞪着傅景沂。
“叫我回来有什么急事快说吧,修车铺挺忙。”
“爷爷肺癌晚期,快要死了。”
傅景沂说起来眼眶泛红。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最是疼爱她,这次回家,他还带了爷爷最想抽的大前门。
可惜,路上出了车祸,他只能待在这间出租屋。
“你想回去?”
沈若男问。
“想带你和妞妞回去。”
傅景沂说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我给老爷子带了大前门,在车上。”
傅景沂说起来,一颗心刀割一样难受:“我和大哥小时候是老爷子抱大的,他总是给我和大哥讲很多故事......”
“听你口气,你和爷爷感情最为深厚,想要立刻回去?”沈若男瞥了一眼阿黄:“到时候把它也带上吧。”
傅景沂明白她的顾虑。
毕竟,之前傅家人对她不好,她即便回去,也要防备着。
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为难你了,但请你理解一下,老爷子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大哥不在了......”
他发出一声呜咽,眼泪也随之滚落。
“回去是可以回去,但如果有谁发难,只怕阿黄不会答应。”
“你不放狗去咬,我也第一个不答应。”
傅景沂显然是护着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坚定。
“你回去跟他们干仗,那么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放心,谁敢惹我,别怪我烧她祖坟。”
傅景沂只觉得这个女人话说的过了,但想到她和妞妞受的那些罪,也就能理解:“我这次回去,主要是见爷爷最后一面,当然,也让他看妞妞一眼,另外,我会通知他们你我结婚的事,如果谁敢为难你,我一定会和傅家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沈若男冷嗤一声:“只怕没有让阿黄出面来的合适。”
顿了顿,她很快又说:“我都靠一把子力气养活妞妞了,还有什么怕的?”

傅景沂急着回家,根本顾不上身上的伤还没好。
沈若男寻思了一下,徒步去了黑风沟,同杜学军一道把那辆车修好了。
当杜学军开着军绿色大卡车,来到沈若男家门口时,南城小巷大人小孩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魏红也在其中。
看到杜学军背着一身军装的傅景沂出来时,魏红的眼睛定格在他身上,根本移不开。
“这沈若男一个大黑妞,人人都说她守了寡又一个人带着女儿没人要,没想到被女儿小叔看上,主动要求和她结婚,原本以为那人不算什么好人,没想到人家一表人才还是军人,听说工作调动后,分配在县城武装部当领导,可谓是前途无量,若男也算是好福气。”
人群中议论的声音,让魏红听了一个正着。
即便她和沈若男关系好,这一刻也心思狭隘的在想:沈若男一个寡妇,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男人?
她很快失落的离开了。
杜学军把傅景沂背上驾驶室,锁好修车铺和家门的沈若男也抱着妞妞上了车。
她一坐定就冲等在车边的大黄狗吆喝:“阿黄,上来。”
半人高的阿黄一个猛窜,就稳稳地坐上了副驾。
军绿色大卡车突突驶离南城小巷,很快拐上通往黑风沟的山间小路。
“你这一回家,可能要好几天,修车铺和家里都安全吧?”
傅景沂知道沈若男把修车铺和家看的比较重要,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街道伍大娘她们每天都会巡逻,一有点风吹草动,她们立马会出现,安全。”
沈若男在南城小巷住了一年多,平时家里的门不关都没事。
傅景沂想到那封家书,觉得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傅家大多数思想老旧,可能会重男轻女,轻视妞妞一个闺女,到时候你多担待。”
“不可能。”
沈若男想到傅家对原主那些欺侮,心里就替原主不值,这次回去主要就是替原主出气,如果那帮人还要欺负她,她肯定不会手软:“担待和忍受不符合我的性格,你身上有伤不必护着我和妞妞,我们娘俩还有阿黄。”
傅景沂每次听到沈若男炫耀阿黄的家庭地位比他高,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一时之间,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半晌之后才说:“到时候真要有人轻视妞妞是闺女,你尽管闹,放狗咬都可以。”
沈若男觉得这男人还是明白事理,心里纠结的那点过往这才放下一大半。
“女孩子咋了?我的妞妞再大一点我就把她送去县幼儿园,那是厂办的,不但管吃喝拉撒还教文化知识,她那么聪明,一定是个读书的料子,等她将来上了大学,考到学位,真真能给傅家光耀门楣,看他们到时候谁还敢说三道四。”
傅景沂:“他们只会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处。”
沈若男却说:“怎么没用处?大着呢,起码不会像我这样一身油污的修车赚钱。”
虽然她选择修车,是因为来钱快,但女人做这个确实很熬人。
“你也可以不用修车,到时候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工作。”
傅景沂斟酌着说,“我觉得你一个女人干修车实在辛苦。”
“你找的工作能有我修车高?”
沈若男道,“将来我是要开修车厂的,很大那种,底下起码有几百上千的员工。”
傅景沂:“......”
比他理想还要远大,他的理想最多管两三百人,她都想管上千人了。
两人说着话,卡车也开进了黑风沟。
杜学军把车子停在村口:“前面没路了。”
傅景沂道:“就在这里下吧。”
几人一狗很快下了车。
杜学军背着傅景沂,按照他指的路走着。
沈若男抱着妞妞和阿黄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两间土砖房前。
傅景沂看一眼沈若男:“这是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你和妞妞等一下陪我进去看看他老人家就走。”
沈若男说:“多留几天呗,给我一个出气的机会。”
傅景沂沉默下来,由着杜学军背着他进了屋。
“景沂,这不是景沂吗?”
一进门,系着围裙的女人率先叫了起来。
“大伯母。”
傅景沂还算礼貌。
“景沂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伯母林芳高兴地道:“爷爷每天都在问,家里也天天盼,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爷爷还在睡,你等一下,对了,你爹妈还不知道你回来吧,我这就去叫他们过来。”
“不用......”
傅景沂话没说完,林芳已经走出去了。
老爷子家里就林芳一个人在照顾着,其他人都下地去了。
傅景沂和沈若男带着妞妞安静等待,没等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
“景沂、景沂啊......”
傅景沂妈柴静还没进门,率先叫了起来。
傅景沂想迎出去,无奈身体受了伤,只好等柴静进来。
柴静进屋看清楚之后,一把抱住了他:“景沂,你总算是回来了。”
傅景沂由着她又是抱又是亲,哭了又笑之后,这才开了口:“这次回来一个是想看看爷爷,再一个,我要结婚了。”
“太好了。”柴静开心极了:“我儿子终于要帮我扬眉吐气了。”
自打傅景深牺牲之后,沈若男给她生了个孙女,她在傅家的地位日渐下降,如今,景沂回家了,还要结婚了,她终于可以在妯娌里面出一把风头。
“景沂,儿媳妇是哪家姑娘啊?”
柴静觉得,他小儿子这么优秀,将来要结婚的对象,起码也是城里姑娘,也只有那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景沂。
没想到,傅景沂把落在人群后面的沈若男推到前面:“是她。”
柴静楞了一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景沂,你怎么把这个丧门星带回来了?”
“她不是丧门星。”
傅景沂脸色骤然一冷:“她是我要结婚的对象,是你未来儿媳。”
柴静要晕没晕。
沈若男适时冲她叫了一声:“妈!”
柴静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乱成一团,偏偏沈若男看着傅景沂,故意问道:“妈她怎么了?不是听到你要结婚很是高兴的吗?”

柴静被掐人中醒来,刚好听到了沈若男的话,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丧门星,你你你,你给我、滚!”
一年多不见,她以为沈若男死了,没想到她阴魂不散,居然要嫁给她唯一的宝贝儿子,要不是沈若男身边的阿黄对她虎视眈眈,她早冲上去拼命了。
“滚?这次回来路途遥远,颠簸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回来气你,没气够你,我怎么会滚?”
沈若男面色不惊,唇角甚至还带着笑。
柴静扯着嗓门喊:“卖了,把她给卖了......”
林芳在一旁看热闹,心里早已经笑开。
傅老爷子孙子倒是不少,偏偏柴静生的两个儿子最有出息,很得老爷子偏爱,前几年,柴静着实风光了一阵子。
可后来,傅景深牺牲,媳妇儿又生了个闺女,柴静就坐了冷板凳。
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小儿子盼回来了,结果他要和寡嫂结婚,这换做谁,谁受得了?
眼看柴静气的又要晕倒,林芳假模作样的上前搀扶,屋里突然响起 一个声音:“老爷子醒了。”
傅景沂顿时也顾不上柴静,招呼着杜学军把他背进屋,还顺便叫了沈若男抱上妞妞一道。
老爷子还算清醒,听到傅景沂叫了一声“爷爷”,立马认出了他:“景沂,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大哥的闺女......”
傅景沂立马叫沈若男把妞妞抱近了一些。
老爷子看到那小小的、肉嘟嘟的黑团子,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这是我唯一的重孙女呐。”
妞妞早睡醒了,这一刻,静静的和老爷子对视。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小胖手抓住了老爷子的大拇指。
那一刻,老爷子老泪纵横。
“把她抱近一些,让我再看看。”
老爷子哽咽着说完,仔细看着小黑妞。
“像,真像......”
看了很久之后,老爷子意味深长说道:“景沂,生,多生几个。”
因为傅景沂带着妞妞回来,老爷子明显有所好转,当场叫着要吃饭,被傅景沂父亲喂了一碗白米粥。
吃饱之后,老爷子又睡着了。
柴静立马找机会盘问:“说,为什么要娶她?”
“妈,当年是谁把我扔进大嫂的新房,你恐怕比谁都清楚吧,既然已经酿成大祸,那我就应该承担责任。”
傅景沂态度很是坚决。
柴静:“......”
当初她生怕沈若男知道事情真相,这才变着法子折磨她,把她从家里赶了出去,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件事又落到了景沂身上。
“你们娘俩也别只顾着说话,眼看景沂带着若男妞妞回来老爷子见好,就安排他们在家多住几天。”
傅盛适时说道。
柴静看到沈若男,好像眼里长了针眼:“别人都可以留下,唯独她......”
“老爷子醒了,要见若男。”
屋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柴静吓的不敢再说。
沈若男很快走了进去。
傅老爷子面色严肃的盯着她:“黑了,瘦了,有沈老爷子身上几分魄力了。”
沈若男:“是啊,多亏了你们当初把我赶了出去。”
傅老爷子立马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了一阵子之后,他这才稍稍安定。
他浑浊的老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头顶上发了黄的蚊帐:“景深牺牲之后,我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所以耗到现在,是想看看景沂——”
说着话,他就喘个不停。
傅赢傅盛和几个兄弟冲了进来,全都担忧的看着傅老爷子。
傅盛帮老爷子顺了好半天的气儿,他这才勉强缓过来:“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老家伙跟我要孙女,他缠着我不放,非要我把若男找回来,现在,我帮他找回来了,也能放心的去见他了。”
说完,他闭上双眼:“去吧,都出去,让我睡......”
谁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留给儿孙后辈的话。
等到了饭点,傅盛过来照顾时才发现,老爷子走的很是安详。
傅景沂得知哭的泣不成声。
沈若男看着那个男人跪在那里哭,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难过起来。
孝丧期间,她带着妞妞一直跟在傅景沂身边,倒也没几个人为难。
只是,老爷子一下葬,傅家上下就又看沈若男不顺眼了。
“来,我看看你。”
双手叉腰,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是傅景沂大伯女儿傅婷婷。
她绕着沈若男转了一圈,把她上下打量好几遍之后,这才开了口:“一年多没见,我以为你出落的像只花,那样你也勉强能配得上我二哥,但瞧瞧你,又黑又丑,你凭什么同意嫁给他?”
“是你二哥自己同意的。”
沈若男声音无悲无喜,面色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同意你就也同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傅婷婷一张嘴巴叭叭叭,厉害着呢。
“行了,别说了。”
傅景沂听到傅婷婷的话就来气:“结婚是我同意的,我做的主由不得别人质疑,以后,你对你二嫂尊重一些,要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亲妹子。”
沈若男目光在傅景沂身上停留。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男儿,嫁给他,即便搭伙过日子,将来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柴静眼看景沂护着沈若男,心里一肚子火气根本不敢发泄。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景沂为什么会护着沈若男,但她又不敢说,说出去了,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傅婷婷被傅景沂训了一顿,眼眶泛着红,只能另找机会欺负沈若男。
“阿黄!”
沈若男唤了一声,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的大黄狗猛地窜到她身旁,冲着傅婷婷和柴静叫的很凶。
两个女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吓的心里的九九都没了。
按照规矩,傅景沂和沈若男怎么说都应该等老爷子过了头七,然而他的伤口发炎了,沈若男不得不当机立断,让杜学军开车连夜赶回县城。
“去医院吧。”
杜学军说道。
毕竟,他们看病都是不需要花钱的。
但沈若男却说:“我认识一名中医,很神奇的,请他来帮忙看看。”
杜学军还想说什么,傅景沂已经同意了:“嗯!”

傅景沂又被沈若男弄到了出租屋。
杜学军道:“都发炎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他不知道沈若男嘴里的名医是谁,总之,他觉得不靠谱。
偏偏傅景沂却护妻狂魔:“没关系,听若男的。”
“都这样了你还......”
杜学军感觉到傅景沂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没敢说下去。
沈若男叹了一口气:“我找神医来给他看,多少能省上一笔,大医院多少花费大。”
“我们看病不需要交费。”
杜学军无奈说道。
“虽然,但是,还是我认识那个神医看的好,他擅长中医,没什么副作用,前面妞妞咳嗽发烧都是他给看好的。”
沈若男这么一说,杜学军就明白了。
她怕花钱是其一,其二也是不相信医院的医生。
“你俩一个做饭,一个带妞妞,我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沈若男丢下话,抬脚就走。
杜学军站在煤炉前,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傅景沂:“团长,我不想做饭。”
这还不如让他在部队跑十公里。
眼看傅景沂脸色阴沉,杜学军立马又说:“其实,这煤炉看起来挺好使的,我试试......”
他知道傅景沂发起火,可是挺吓人。
看到他乖乖洗菜做饭,傅景沂唇角这才勾起浅浅笑意。
杜学军边做饭,边和傅景沂说着话:“你说、我就是回部队汇报了一下,回来,你咋就把自己给嫁了呢?你嫁谁不好,怎么偏偏要嫁给那么一个粗鄙不堪的女人呢?”
“她有名字的。”
傅景沂刚刚有了笑意的脸上,顿时阴沉可怖:“叫她嫂子。”
杜学军立马点头:“行,叫嫂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不过,他好奇心挺强,只是忍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问了起来:“以前你不是有个书信来往频繁的姑娘吗?听说人家国营饭店服务员,人长得漂亮......”
“你少胡说八道,快点做饭。”
傅景沂不等他说完,立马打断他的话。
这次杜学军真不敢再说什么了。
沈若男在去找胡医生的路上,遇见了魏红。
“若男,你怎么这么快就嫁人了?”
魏红虽然对于沈若男嫁给傅景沂有些不服气,但想通之后,还是决定祝福她。
沈若男叹气:“本来我和妞妞过的好好的,谁知道把他给救回来了,然后出了一些烦心事,阴差阳错的就同意结婚了。”
魏红看到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垂了垂眼眸:“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说完,她失落的离开了。
沈若男看着她落寞背影,顿时明白过来。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没想到,她的这个未婚夫还是个香饽饽。
才和魏红见了几次面就被她看上了,在部队应该也有女孩子看上他吧?
这么想着,沈若男唇角笑意更浓:“也幸好是为了妞妞才答应结婚,要不然,真的是醋都吃不完。”
“沈若男,要去哪里?”
一道询问声,让沈若男回过神。
她抬眼看了过去,眼睛顿时一亮:“胡医生,我正要去找你,你快一点跟我回家,我家里有个病人。”
“是妞妞吗?”
胡医生问道。
他身上背着一个老式药箱,看起来很有一些年头。
“不是,是妞妞小叔,前段时间出车祸了,我以为给他弄点药就能好,没想到伤口发炎了。”
沈若男只觉得傅景沂跟那花拳绣腿没什么区别,徒有一副健硕骨架,要换做是她,铁打的身板,那点伤口早好了。
胡竞三十多岁的样子,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家里面几代人都是村医,传到他这代,不知道已经是多少代,但是,他爹老胡想让他哥继承衣钵,而他胡竞空有一身医术无处施展,只能跑来县城混口饭吃。
他也在南城小巷租了一间房子暂住,房门口挂了“诊所”两个字,从此开启了行医之路。
相似的经历,让他和沈若男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沾水了一定是。”
在去沈若男家的路上,胡竞就已经找出了发炎的原因。
沈若男点头:“是的,他爱洗澡。”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家。
杜学军这会儿把饭做好了。
胡竞道:“正好饿了,吃完饭再看。”
他也不去看傅景沂,直接就在沈若男家的小饭桌前坐定了。
杜学军看着沈若男:“你家是不是经常有他这样蹭饭的?”
沈若男摇头:“一般他们不敢,除了他,阿黄很喜欢他。”
杜学军点头:“知道了,开饭吧。”
他把饭菜摆上桌,胡竞毫不客气的拿起碗筷就吃。
杜学军给傅景沂端去饭菜,他吃饭的时候,胡竞这才看了他一眼:“饭量还行?”
“胃口可以。”傅景沂回答。
他感觉眼前这个胡医生,有点不靠谱。
但人是沈若男找来的,也就不敢说他什么。
“听街道几位大妈说、你们要结婚?”
胡竞转眼看向沈若男,不等她说什么,很快又说:“倒是便宜你了。”
沈若男瞪他:“你说我配不上他?”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胡竞看起来有些怕沈若男。
沈若男:“你吃了我家的饭,我不会给你诊费。”
胡竞用力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那我可要多吃点,他要用的药可不少,要不然我亏死了。”
沈若男白了他一眼:“你好好给他看,多管你几顿饭。”
胡竟满意了:“大气。”
沈若男:“用不着你夸我。”
吃过饭,胡竞的手往傅景沂手腕上一搭:“可以啊这人,多子多孙,沈若男,你命还怪好的。”
傅景沂:“让你看伤口。”你看肾做什么?
胡竞哈哈大笑起来。
沈若男和杜学军也在一旁笑。
“伤口没事,吃点内服药,再上点外用药就能好。”
胡竞说着话,打开药箱,拿出几瓶药,每个瓶子里倒上几粒,用白纸包好交给沈若男,又给他拿了外用药,“内服药一次五粒,一天三次,外用药一天上一次。”
叮嘱完毕,他背起药箱抬脚就走。
杜学军把碗筷收拾好,出去办事了,屋子里只留下沈若男和傅景沂。
沈若男帮他倒了温开水,看着他服下药之后说道:“脱衣服。”

傅景沂耳朵尖一下子红透了。
这个女人,可真是粗犷。
“不脱?”
沈若男看着他:“那你自己上药。”
傅景沂闭了闭眼,慢吞吞的脱掉衣服。
啪啪——
衣服刚脱掉,沈若男就在傅景沂背上拍了几下:“这蝴蝶骨好看倒是好看,可惜顶不起风吹雨打,这些年,你在部队上还是没有历练出来。”
傅景沂死死抓紧床单,羞恼道:“你快点。”
上药就上药,干嘛偷看他?
沈若男三两下就帮他换好药:“可以了。”
她手法极其娴熟,也很专业,倒是让傅景沂小瞧她了。
穿好衣服,他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在哪里学的处理伤口?”
沈若男:“跟胡医生学了几手。”
其实,那是她当特战兵的一项基本技能。
傅景沂默了默,很快又问:“你和我结婚的事,要不要写信告诉沈家?”
“不必。”
沈若男一秒之内就做了回答。
傅景沂点头:“要买什么你尽管去买,别为了省钱舍不得买。”
“我当然要为了省钱舍不得买,钱多难赚的。”
沈若男说完,顿了几秒,很快又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没相好的吧,要是有,你趁早去找她结婚,我可不喜欢和谁争男人。”
傅景沂:“没有。”
“我也不喜欢谁看我的表情一脸不可思议,好像我嫁给你是我占了你便宜,更不喜欢听谁说我一个粗鄙女人配不上你什么,我靠自己双手能赚钱养活妞妞,不一定非要找个男人嫁了。”
沈若男的一番话,让傅景沂明白了。
她这是还记着傅婷婷的仇呢。
“你不喜欢听不听就是,说的难听了,这不是还有我?”
傅景沂一副“不担心”的表情,倒是让沈若男不由更加钦佩。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有担当,一直都护着她。
“你快好起来吧,等你好起来才能护得着我。”
沈若男说这话是给他留面子了,她自己都是个不吃亏的。
傅景沂没吭声。
那胡医生给了药连药钱都没收,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沈若男打算去修车铺了,但伍大娘和林二嫂子又上了门。
“婚礼后天办好不好?日子我可是请街上刘瞎子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伍大娘说道。
林二嫂子附和道:“屋里屋外贴的喜字我也剪好了,只等着你俩婚礼那天贴上。”
沈若男看向傅景沂,想让他决定。
傅景沂道:“爷爷才刚去世,婚礼暂时不办,等我好一些,先去打个结婚证。”
沈若男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也挺不错。
“要我说,这样也行,就是委屈了若男。”
伍大娘还是心疼沈若男。
傅景沂开了口:“我知道委屈了她,但眼下也只能这样,大娘你放心,婚礼以后一定补办。”
听到他的话,伍大娘和林二嫂放下心。
等她们离开之后,沈若男也把奶粉和奶瓶交给了傅景沂。
正要出门,杜学军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团长,你看看谁来了?”
傅景沂并不知道是谁来了。
沈若男也很好奇。
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杜学军推开门,对着低垂着脑袋的姑娘说道:“进来啊。”
那姑娘羞涩的走进屋。
沈若男看了一眼那姑娘,就明白了。
她看向傅景沂:“你桃花运真好。”
之前还跟她说没有相好,转眼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傅景沂也有些下不来台,看着那姑娘问道:“慧琴,你怎么跑来了?”
沈若男呵呵。
慧琴?
叫的还怪亲热。
傅景沂也注意到沈若男情绪变化,指着她对孙慧琴说道:“慧琴妹妹,那是你嫂子。”
孙慧琴听到傅景沂的话,整个人狠狠一震。
她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若男:“景沂,你说什么?她、你们?”
她突然哭了起来:“景沂,你没回信,我真的担心死了,等了几天等不到你的信,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当即就请了假去部队找你,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说你回家了,我只好又辗转找到黑风沟,但是,他们又说你来县城了,要不是遇到小杜,我......”
她蓬头垢面的,一看就是连日奔波。
沈若男倒是心疼那姑娘了,冲着傅景沂说道:“喂,人家姑娘挺好的,你这么对人家就是你不对。”
傅景沂:“......”我要怎么对她才对?难不成你让我娶她?
孙慧琴哭的泣不成声:“景沂,我终于找到了你,可你却让我叫一个大黑妹嫂子。”
沈若男皱起眉头。
又踏马的来了一出。
看来,她要嫁的这个男人,是女人眼里的香饽饽。
看到沈若男皱眉,傅景沂立马预感不好。
经过他这些天的观察了解,他发现,如果他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沈若男真的会把他踹出去。
“姑娘,你有委屈尽管说,他要是态度不好,我帮你。”
沈若男平时黑沉着一张脸,这会儿却是一脸和气:“你先坐坐,我去给你买瓶汽水。”
“别去了。”
傅景沂不希望她出去。
沈若男却道:“你们好好谈。”
她知道她在这里,他俩有些话不好说。
傅景沂道:“虽然我和她书信来往频繁,但她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亲妹妹。”
他这么快坦白,无非就是担心沈若男误会。
沈若男果然误会了:“你们频繁书信来往,也没跟人家说你把人家当亲妹妹,人家对你有情有义,跑那么远终于找到了你,你说你把人家当亲妹妹,傅景沂,你说说你是不是渣男?”
她倔脾气上来,一张嘴巴像刀子一样:“要么你对人家负责,要么,你们都走,我眼不见为净。”
傅景沂看向杜学军:“小杜,带小孙去招待所先住下,我要和你嫂子解释一下。”
杜学军点头,转眼对孙慧琴说道:“小孙,跟我去招待所住下。”
孙慧琴这时候倔强起来:“不,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找到景沂你,以后都不要再和你分开。”
傅景沂很是头大道:“慧琴,你冷静一下,你我只是书信来往过,并没有其他,你这样说,对你一个姑娘不大好。”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