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儿的身子晃了晃,她捂着脸颊,指缝间露出被打的红印,与泪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她呆呆地看着陈文杨,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
这个男人,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甜言蜜语,如今却翻脸无情,甚至对她拳脚相加。
主君?
妾室?
这两个词像两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脏,将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撕得粉碎。
“你骗我……”赵霜儿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的哭腔,
“你明明说过我才是这陈府的正室夫人的……”
陈文杨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
他心道,这赵霜儿怎么如此不懂察言观色,
今日的人来势汹汹,那张环有意坐实他停妻再娶的罪名。
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官位,保住自己的前程,
为了这些,他不得不说她是妾。
“我何时说过要娶你?”陈文杨冷哼一声,
“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梁小文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她原以为这陈文杨只是厌弃自己,对这赵霜儿怕是有几分真情,没想到他打起赵霜儿来,也毫不手软。
她彻底看清陈文杨不过是个自私伪君子,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隐藏着龌龊的灵魂。
赵霜儿被陈文杨训了一会儿,便不敢说话了,只能和丫鬟一起收拾起细软,然后随着陈文杨离开这里。
不一会儿,陈文杨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丁推搡着赶到了宅门口,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此时心生一计,猛地站直身子,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快过来看啊!”
围观的百姓闻声纷纷凑近,他指着梁小文,满脸义愤填膺地说:
“这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谁见过这种妻子把丈夫赶出家门的悍妇?”
他的声音高亢而急促,带着几分故意挑衅的意味。
梁小文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陈文杨这副表演模样,只觉得一阵无语,心道:“这人真是脸皮厚得可以。”
就在这时,张府的管事张环挺身而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各位乡亲,我是城里张家药铺的管事,这梁夫人乃是京城张府里的大管事。
这宅子是我张府的财产,有房契为证,因为梁夫人在京城得我们老爷赏识,把这宅子赐给她居住。
只因这陈老爷停妻再娶,所以才收回宅子。”
陈文杨闻言心里倒是不慌不忙,只因他早料到对方会拿“停妻再娶“说事。
他冷笑一声,忙道:“血口喷人,我何时停妻再娶了?你有什么证据?”
他想着,停妻再娶需要证据,这刚刚归家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梁小文自然拿不出来,如此便不用太害怕。
只可惜,他低估了路人八卦的力量,
只见此时,围观的路人中有人忍不住站出来,指着陈文杨道:
“可是陈老爷,这位霜儿夫人一直都告诉这柳枝巷的左邻右舍,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另一个乡亲附和道:“是啊,我们平时都有听说,谁不知道呢!”
陈文杨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赵霜儿怎么如此长舌,到处乱说给自己惹麻烦。
梁小文此时上前一步,直视着他,沉声道:
“陈文杨,我为陈家出门做奶娘,八年辛劳,挣下这份家业。”
她声音渐高,带着愤怒:
“可你却始乱终弃,用我主家的宅子迎娶新妇,停妻再娶!
你若再不离开,我们大可闹到官府去。”
陈文杨被她气势压得一滞,但仍嘴硬道:“我何时停妻再娶?你们有何凭据?”
陈文杨心知肚明,自己和赵霜儿并无正式婚嫁仪式,只得硬撑着狡辩:
“不过是她鬼迷心窍,在外自称罢了!
我可从来没认过。”
梁小文怒极反笑:“好一个自称,到时候看官府信谁的。”
随后她走到赵霜儿面前问道:“赵霜儿,我今日就要你对着这些百姓说清楚,你到底是妻还是妾。”
赵霜儿知道,此时她只能忍着屈辱说自己是妾,否则陈文杨有停妻再娶的罪名,她也落不得好,只得低着头道:
“我是妾。”
梁小文笑道:“声音太小了听不见唉。大声点。”
赵霜儿只得咬着嘴唇,大声道:“我是陈老爷的妾!”
说完,耻辱的泪水自她脸上决堤。
等众人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