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林父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陈默被保安架着拖出医院,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脚印。
他蹲在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手中半截红绳,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雪的短信:明天穿白色毛衣好不好?
和我的红围巾最配啦!
[爱心]发送时间显示凌晨三点,而此刻,时钟刚过零点。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像具行尸走肉。
上课时盯着林雪空荡荡的座位,课桌里的牛皮本还留着她的茉莉香;放学路过雪苑小区,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她的窗户,却再也看不到那盏为他留的灯。
有次在食堂,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两份草莓牛奶,直到冰凉的液体泼在手上,才惊觉对面早已没了那个会和他抢吸管的女孩。
三个月后的清明,陈默偷偷来到林雪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里,她扎着马尾,笑得灿烂。
他将褪色的红绳系在墓碑上,又掏出被撕碎的参观券,用胶水仔细粘好。
“等我考上省重点......” 他对着墓碑喃喃自语,“一定带你去看樱花。”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里林雪穿着红围巾,站在樱花树下向他招手。
风一吹,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肩头,她笑着说:“默默,你看,粉的......” 可当他跑过去,她却化作一片雪花,消散在风里。
此后十年,陈默的世界再没下过雪。
他把自己放逐在南方的电子厂,流水线上的轰鸣声总能盖过心底的哭喊。
直到遇见苏晴 —— 那个总爱往他饭盒里塞卤蛋的女孩,那个说他眼睛里 “下着不会停的雪” 的女孩。
可每当夜深人静,他摸着颈间林雪送的玉观音,总觉得自己的灵魂永远留在了那个平安夜,和着飘落的雪花,埋葬在了十六岁的冬天。
南州往事流水线的轰鸣声像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在陈默耳边持续了整整七百三十天。
他机械地重复着拧螺丝的动作,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车间窗外 —— 那里的天空永远蒙着层灰,像极了林雪出事那天医院的白炽灯。
“喂!
呆子!
又走神!”
老周用沾满机油的手套拍了下陈默后脑勺,“我闺女给你带了卤蛋,在更衣室。”
陈默的手指顿了顿。
自从来到南州电子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