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束扫过我攥紧的拳头,指甲掐进纸条破口。
铁皮棚里突然爆出重物落地声。
胶鞋男啐了口痰往响声处跑,扳手磕在铁管上当啷响。
我贴着墙根挪到窗边,陈年油垢把玻璃糊成毛玻璃。
“......说好二十万封口费......”父亲的声音。
我踮脚时踩断半截粉笔,心跳声盖过了车间排风扇的轰鸣。
透过缺角的玻璃,我看见父亲把牛皮纸袋推给光头男人。
那男人用打火机燎开银行封条,钞票散在堆满轴承的桌上。
父亲右手小指在抽搐,这是他撒谎时的老毛病。
光头揪住父亲衣领往升降机上撞:“敢用练功钞糊弄老子?”
父亲后脑勺磕在液压杆上闷响。
我摸出手机按110,汗珠滴在屏幕上把数字晕开。
“放下!”
手机被抽走的力道带得我踉跄。
父亲出现在我的旁边,眼眶青紫,食指竖在嘴前发抖。
光头男人正在数第二沓钞票,验钞机的紫光照出他后颈的蝎子刺青。
父亲把我手机塞进废弃轮胎:“回家等。”
他拇指抹掉我脸上的铁锈渣,掌心汗味混着血腥气,“明早买三笼蟹黄包,要城西老蔡记的。”
卡车远光灯刺破夜色时,光头突然踹翻工作台。
父亲拽着我滚进排水沟,碎玻璃碴擦着耳朵飞过去。
柴油尾气呛进气管的瞬间,我摸到他后腰别着老张面馆的辣椒罐。
排水沟里的污水渗进帆布鞋。
父亲攥着我的手腕往大路拖,老张的辣椒罐硌在我肋骨下方。
柏油路上留着两道新鲜的车辙印,空气里有烧焦的橡胶味。
“松手!”
我甩开他时撞到消防栓,手肘擦破的皮沾着铁锈。
父亲弯腰喘气,后脑勺的血痂粘着碎草叶。
便利店荧光灯管滋滋响。
他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来的半截烟沾了泥水:“去买创可贴。”
“那光头说封口费。”
我踢飞脚边的易拉罐,罐子滚进下水道口叮当响,“家里藏着二十万真钞。”
父亲擦火柴的手停在半空。
火苗烧到指关节才甩手,焦黑的火柴梗掉进雨水洼。
“老张的辣椒罐怎么在你兜里?”
我往前半步,“上周三他说要回老家。”
他突然抓住我肩膀往墙上按,烟草味喷在我脸上:“明天买完包子就住校。”
“你们在搞诈骗?”
我盯着他抽搐的小指,“用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