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利店的热气模糊了橱窗夜班公交载着谁的旧皮箱霓虹倒影在咖啡的漩涡里沉没着一张张疲惫的船票”没有开场白,陈声的声音在酒吧中回响。
与地铁站的即兴不同,今晚的曲子更加完整,歌词也更加犀利。
他唱城市的孤独,唱被遗忘的梦想,唱那些在钢筋水泥中挣扎的灵魂。
他的歌声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剖开城市的表皮。
没有华丽的转音,每个字都带着粗粝的真实感。
“这座城最贵的是梦想最奢侈的是流泪的时光”当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在空气中,陈声望向安屿的方向。
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在众人拍手叫好的喧闹声中,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阳光的笑,用口型说了句:“写给我们的歌。”
安屿感觉有某种东西在胸腔里苏醒,像是冰封多年的种子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他举起空杯向舞台示意,却听到身后酒保的询问:“要续杯吗?”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仿佛随时准备走上那个灯光笼罩的方寸之地。
没有回答酒保的话,安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就在他即将迈步走向陈声的瞬间,左腿口袋传来熟悉的震动频率。
手机在掌心发烫,屏幕上“张嫣”两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舞台上,陈声开始了下一首歌的演唱。
————酒吧的门在身后合拢时,冷风卷着街角的碎纸片扑到脚边。
“喂,张姐。”
安屿的声音有些发涩。
“安屿!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要报警了?
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心里没数吗?!”
另一边,张嫣的声音很着急。
“一个信都没有,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我……抱歉。”
安屿抿了抿唇,他盯着对面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嘴角绷紧的弧度像被鱼钩勾住的伤口。
“还有你那个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安屿?”
张嫣有些着急。
“……没事,医生说没事。”
“那就好,要是觉得最近没状态,公司这边,我替你请假,你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还有导师的事情,你也别太焦虑了,相信你,一定能找回以前的感觉,好吗?”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别再不接我电话了,听到了吗?”
“嗯。”
听筒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