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白的蓝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提着个布包。
那是姥姥临终前给她的。
我们躲在自动取票机后面。
她过安检时,布包在传送带上颠了颠,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角。
高铁上,我们隔着三个车厢。
妈全程望着窗外,手指捏着布包带,指节发白。
下了车,她打了辆出租车。
顾衡拦了辆网约车,让司机保持十米距离。
“到了。”
司机说。
是城郊的别墅区。
铁艺门挂着“云栖园18栋”的铜牌,门岗保安核对了车牌才放行。
妈在门口站了会儿,深吸口气,按了门铃。
我们躲在对面便利店门口。
顾衡掏出望远镜:“二楼有摄像头,别靠太近。”
门开了。
李建平!
左眼角那颗痣比照片里更黑,穿件暗红色唐装,笑起来像块裂开的老树皮。
“苏妹子,二十年没见。”
他侧过身,“里边请。”
妈没动:“说事儿,别绕弯。”
“成。”
他摸出盒烟,点上。
“你妈那套老房子,当年拆迁款是不是少算了?”
妈身体一僵:“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他吐了口烟。
“还知道你妈临终前塞给你的铁盒里,有张地契。”
我的心猛地一沉。
铁盒是爸走后,妈从床底翻出来的。
说那是姥姥最后的东西,连砚砚都没让碰过。
“地契在我这儿。”
李建平指节敲了敲茶几。
“当年你妈说‘这是给如如的’,可如如现在是嫁出去的闺女——你放屁!”
妈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又放下。
“我妈说过,那是给俩孩子的。”
“那行啊。”
他咧开嘴。
“分我一半,我把地契给你。
不然...”他晃了晃手机。
“我能让拆迁办再查一遍,当年你签的字,可都是代你妈按的手印。”
妈攥着布包的手在抖。
“当年我妈昏迷,我是她女儿,有权代签。”
“法律上是这么说。”
李建平笑。
“可你猜,要是有人说你妈清醒时说过‘房子给儿子’,你这代签算什么?”
我指甲掐进掌心。
顾衡握住我的手,低声:“别冲动,先听。”
“你要多少?”
妈声音发哑。
“不多。”
李建平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
现金。”
“我哪来五十万?”
妈急了。
“小如刚买了房,砚砚工作才一年——那就卖她的房。”
李建平弹了弹烟灰。
“长姐如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