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愿入玄门,为伤者诵经祈福,助其康复。”
凌兮一怔。
入玄门?
佛门圣子入玄门,无异于羊入虎口。
她盯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丝毫伪装。
没有。
只有一片坦荡澄澈。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净尘浅笑,如雪莲初绽。
“若能消弭干戈,贫僧万死不辞。”
那笑容,晃了凌兮的眼。
后来的许多个日夜,凌兮都会想起这个笑容。
以及,他真的留在玄门,每日在伤者榻前诵经。
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带着奇特的安抚力量。
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弟子,竟真的渐渐平复下来。
凌兮开始相信,他或许,真的不同。
他们开始有了交谈。
从玄学奥义到佛法精深,从山川风物到世事人心。
凌兮发现,这个佛子,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泥塑菩萨。
他有血有肉,有自己的坚持与无奈。
“佛门广大,亦有倾轧。”
某个月夜,净尘望着天边残月,轻声说。
“我名为圣子,实为囚徒。”
凌兮的心,蓦地一疼。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
玄门少主,风光无限。
可肩上的担子,又有谁知?
父亲闭关多年,长老们各怀心思。
她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一步,断送玄门基业。
“我们,都一样。”
她低声道。
净尘转头看她,月光落在他眼中,碎成一片星河。
“不一样。”
他摇头。
“你心中有火,有剑,有整个玄门。”
“而我,只有青灯古佛,戒律清规。”
那晚,他们聊了很多。
凌兮第一次,对一个外人,敞开了心扉。
她不知道,这颗心,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之后,他常来。
有时是借着调停的名义,有时,只是默默看她练剑。
玄门弟子们对他从戒备到习惯,再到几分敬重。
只有长老们,目光晦暗。
“少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大长老不止一次警告。
“佛门狼子野心,此子定是奸细!”
凌兮充耳不闻。
她只看到,净尘为救一名误闯禁地的玄门弟子,被阵法反噬,口吐鲜血。
她只记得,他握着她的手,替她挡下对家暗算时的决绝。
“阿兮。”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在她为他包扎伤口时。
“若有来生,我不愿为佛子。”
凌兮心尖一颤。
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有她看不懂的情愫在翻涌。
“那你愿为何?”
她听见自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