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民间庙里的塑像。
“陛下…”太监颤声说,“废后临终前一直念叨幽冥司…”我伸手合她双眼,突然被她袖中滑落的东西硌到——一枚玉扣,正是十五年前我偷塞给周家小姑娘的定情信物。
史官战战兢兢问谥号,我盯着案头未干的朱砂,突然呕出一口血,我提笔写下:“昭元”。
次年,我御驾亲征,经过落雁谷,我觉得这谷底才该是我的归处,我总是要赎罪的。
13边关妓馆的哑女死在我怀里时,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平安结。
“大人…”小丫鬟哭着说,“哑娘这些年总对着铜镜比划,好像在学什么人说话…”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所有记忆呼啸着灌进脑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她浑身是血地护着命簿,天雷劈碎仙骨时还在笑:“萧景珩,你得长命百岁。”
——可没有你的长生,与天罚何异?
14冬至那日,有个巫女被烧死在祭坛上。
我蹒跚着爬过去,在灰烬里扒出一块龟甲。
碰到它的一刻,九十九世的记忆全部回笼。
“原来如此...”我抱着龟甲又哭又笑,“天道要的,是让我永远活在悔恨里。”
我冲进祭坛的火里时,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百年来,我死过太多次——被乱箭穿心、毒酒蚀骨、长剑贯胸,甚至有一世,我亲手把自己的魂魄钉在往生祠的梁上,就为了留住关于她的记忆。
但这一次不一样。
火焰舔舐皮肤的痛楚,远不及我看见她蜷缩在祭坛中央时的万分之一。
她额间的朱砂咒正在融化,像血泪一样流进眼睛里。
阿烬。
我终于碰到她了。
我抱紧怀里的人,她心口的月牙疤正发着微光——那是天雷劈过的痕迹,是我每一世最后才认出的印记。
火焰突然凝固,天道终于现身:“看够了吗?
这百世轮回。”
“换她回来。”
我捏碎长生锁,“用我的魂魄。”
天道大笑“你可知她当年改命时,漏看了最后一行?”
火光中浮现出命簿真相:“唯有受术者魂飞魄散,施术者才能解脱。”
祭坛崩塌的瞬间,我捏碎藏在袖中的长生锁。
这是第九十九世,我偷偷从判官殿偷来的东西,里面锁着我一缕生魂。
“阿烬。”
我抵住她的额头,“天道要我看着你死九十九次,才给一次相认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