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刃寒临安城的秋霜裹着血腥味漫过朱雀大街时,沈清欢正跪在宣德殿前的汉白玉阶上。
掌心贴着冰凉的玉石,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顺着蟠龙纹蜿蜒而下,在晨曦里凝成暗红的琥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身边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她的眼中只有前方刑场上的亲人。
“镇远大将军沈凛叛国通敌,满门抄斩——”监斩官尖利的嗓音刺破长空,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沈清欢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刑场上,父亲的白发在风中翻飞,脖颈间的枷锁泛着冷光。
十二岁的弟弟被按在刑具上,哭得声嘶力竭:“姐姐救我!”
那稚嫩的哭声,如同一把把刀,割在沈清欢的心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清欢踉跄着往前扑,额角重重磕在石阶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发丝。
突然,一只绣着金线蟒纹的皂靴拦住去路。
她仰起头,正对上太子萧景琰墨玉般的眼睛,那双眼里映着刑场上的血光,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沈姑娘好孝心。”
萧景琰慢条斯理地抚着腰间的螭纹玉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陛下念你年幼,特赐你和亲之殊荣。
若你即刻启程前往苍澜国,沈家幼子可免一死。”
秋风卷起沈清欢的嫁衣,火红色的绸缎扫过青石板,宛如一道未愈的伤口。
她盯着萧景琰腰间的玉佩——那是三日前父亲缴获的敌国贡品,如今却成了叛国的“铁证”。
喉间泛起铁锈味,她重重叩首:“臣女……谢陛下隆恩。”
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却透着一丝决绝。
和亲的马车驶出城门时,沈清欢掀开窗帘,最后看了眼这座生养她十七年的城池。
城楼上,萧景琰负手而立,玄色衣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冷冽,仿佛从未有过温度。
沈清欢攥紧袖中母亲留下的银簪,簪头的并蒂莲硌得掌心生疼。
原来从父亲缴获玉佩的那一刻起,他们沈家就成了皇权博弈的弃子。
苍澜国的宫墙比临安城更高更冷。
沈清欢踩着三寸金莲踏入太子府,红盖头下,她听见喜娘尖利的嗓音:“新人到——”喜烛摇曳间,盖头被挑起,萧景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指尖还沾着苏婉柔送的胭脂香。
“记住你的身份。”
他将合卺酒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