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邙山的秋风裹挟着刺骨寒意,枯黄的槐叶打着旋儿掠过陈玄渊的额角。
他如同一尊雕塑,静静地蹲在一座明万历年间的墓葬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罗盘边缘的饕餮纹。
青铜质地的罗盘表面,还残留着日间暴晒的余温,二十八宿刻度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天枢星位的朱砂点历经岁月已有些许剥落。
这可不是普通的罗盘,它是祖父陈九皋用自己的血浸养了三十年的法器,每一道纹路、每一个刻度,都承载着陈家世代的秘密与传承。
一、盗墓世家的黄昏1966 年的那个冬天,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陈玄渊跪在祖屋的香案前,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陈默,用宣纸小心翼翼地包裹着那本神秘的《青乌秘典》。
泛黄的绢帛上,郭璞手书的 “葬者,乘生气也” 八个朱砂字,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忽明忽暗,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那时的陈玄渊年仅十三岁,懵懂无知的他还无法理解,为何祖父在邙山遭遇不测后,临终前要将半块罗盘塞进他的掌心。
罗盘背面 “郭璞再世” 四个小篆,就像烫在皮肤上的火印,隐隐作痛,却又充满着神秘的吸引力。
“记住,陈家的罗盘只定阴宅,不占阳寿。”
陈默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混着窗外呼啸的风雪,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天机不可多窥,你祖父就是多看了一眼二十八宿的移位,才被尸解仙的阴魂缠上。”
父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无奈,陈玄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案头摆放着祖父的遗物,每一件都充满了故事。
半枚残破的青铜镇墓兽,缺了左前爪的位置还渗着黑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激烈战斗;一本边角焦糊的《葬书》批注本,扉页上 “九皋” 二字力透纸背,展现出祖父的书法功底与对风水堪舆的执着;还有那盏从不离身的羊角灯,灯罩内侧用朱砂画着完整的北斗七星图,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遗物,如同一个个神秘的符号,等待着陈玄渊去解读。
陈玄渊第一次触摸洛阳铲,是在次年清明。
那天,月光如水,洒在邙山深处。
父亲带他来到一座封土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