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开始清点苏家香坊这些年的账目,以及我当年留在顾府的嫁妆。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绝不能便宜了白若薇。
这一忙,便到了深夜。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便带着锦书和十数名苏家香坊的得力伙计、护院,乘坐着数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顾府而去。
此行,我毫不遮掩。
白若薇得到消息,扶着侍女,衣衫单薄地匆匆赶来时,苏家的管事嬷嬷正手持着我当年的嫁妆单子,指挥着伙计们将一件件箱笼、器物从顾府的库房中抬出。
她满面惊惶,眼圈泛红,焦急地走到我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您这是……这是做什么?
可是妹妹哪里做得不好,惹姐姐生气了?”
“夫君他……他并未提及要与姐姐和离,姐姐何至于如此急切,要与顾府划清界限?”
我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只觉好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一笑。
“听说顾大人当年迎娶你时,也是三媒六聘,花轿入门,风光无限。”
白若薇微微一怔,随即双颊飞上一抹羞涩的红晕,垂首低声道:“是……夫君待若薇,情深意重。”
我语气平静无波:“你既已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受朝廷诰命。
我大周律例,可没有平妻一说。
他既已娶你,我与他之间,便再无瓜葛。
我的嫁妆,自然要悉数取回。”
白若薇低下头,长睫轻颤,眸光闪烁不定。
她忽然抬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袖,膝盖一软,竟似要当众跪下。
“原来,姐姐是介怀若薇占了这正妻之位。”
她声音哽咽,泪珠滚滚而落,“若薇……若薇甘愿自请为妾,将正妻之位还给姐姐,只求姐姐不要这般……这般绝情。”
我着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她要顾辰风贬妻为妾?
这岂非是主动将顾辰风的前程往火坑里推?
御史台那些言官,最喜欢弹劾此等德行有亏之辈。
我心中生出一股嫌恶,毫不客气地拂开她的手。
她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跌坐下去,发髻微散,衣衫更显凌乱。
她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凄楚无比地望向我的身后。
那模样,仿佛我才是那个仗势欺人、恶毒狠辣的女人。
我知道,顾辰风来了。
但他并未如往常一般,第一时间去搀扶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