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牙齿打颤,“不该拿招娣的东西......错哪儿了?”
王桂兰用藤条敲了敲族谱,“是不该偷,还是不该把招娣当外人?”
李氏咬着唇不说话。
栓柱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油糕:“姐,吃点热乎的,别冻着娃。”
招娣眼眶一热,掰下一块油糕塞进栓柱嘴里。
这半个月,弟弟每天天不亮就去捡粪球,晒得黝黑的脸上却总是挂着笑——他说攒够钱要给孩子买个拨浪鼓。
“妈,”铁牛忽然开口,“以后家里的钱,让招娣管吧。”
王桂兰挑眉:“你愿意?”
“愿意。”
铁牛看着李氏震惊的脸,硬着头皮说,“招娣心细,又读过书......再说,她是我亲姐,不会坑我们。”
李氏猛地抬头,却在接触到铁牛的眼神时,又低下了头。
王桂兰看着祠堂里的三个子女,忽然觉得这雪下得格外清亮——洗掉了几十年的陈腐气,露出人心底本该有的光。
“起来吧。”
她扔给李氏一条干毛巾,“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招娣,就不是跪雪地这么简单了。”
李氏爬起来时,膝盖已经没了知觉。
招娣忽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双棉袜塞给她:“嫂子,这是我新织的,你换上吧。”
李氏愣住。
那是双天蓝色的棉袜,袜尖上绣着小太阳,是招娣昨天熬夜做的。
她忽然想起以前总是骂招娣“嫁出去的丫头瞎操心”,此刻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谢......谢谢。”
她低声说,耳尖红得比雪地里的灯笼还要艳。
第四章 女婴降世惊蛰这天,招娣的肚子突然阵痛。
王桂兰掀开地窖取出早就备好的红糖和棉布,转头看见铁牛扛着门板往堂屋跑——这是她提前吩咐的,用新拆的门板搭临时产床。
李氏跟在后面,怀里抱着刚晒过的棉被,手背上还沾着给招娣熬鸡汤时溅的油星。
“稳婆还有半个时辰到!”
栓柱顶着一头草屑冲进院子,手里攥着从镇上买来的葡萄糖,“姐,你先喝口糖水!”
招娣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惦记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被子:“妈,西厢房柜子里......知道啦!”
王桂兰拍了拍她的手,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你当妈是老糊涂?
早就把小被子焐在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