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贩的悲剧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
那年我误指一个摊贩为人贩子,煽动人群围攻,他受伤住院,女儿因无人照顾病死。
这罪孽让我夜夜难眠,低语:“小涛,爸害了别人,哪有资格认你?”
我攥紧照片,走向售票窗口,买了去S市的长途票,腿上的风湿疼得钻心。
候车大厅冷清,只有几个背着麻袋的旅客,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和柴油味。
我坐在长椅上,翻开布包,里面只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夹着小涛的画。
画上是我们父子俩牵手,笑得歪歪扭扭。
我低语:“小涛,爸找了你31年,够了。”
李阳的怒吼还在耳边:“你害死别人家的孩子,还想当我爹?”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他的背影和陈德胜的冷笑。
我低语:“小涛,你该过自己的日子。”
与此同时,李阳站在快递站,盯着我留下的书包,布面磨得发白,背带断了一截。
他穿橙色马甲,脖子上的铜钱胎记在灯光下刺眼。
他皱眉,低声嘀咕:“这老头,搞什么?”
他打开书包,掏出日记,纸页发黄,字迹因泪水晕染。
他翻到一页,读到我写:“1994年冬,睡桥洞,冻得手脚发麻,捡了半碗馊饭,吃完吐了,小涛,你在哪?”
他的手停住,眼神复杂,继续翻,读到:“小涛爱吃糖葫芦,怕打雷,每次下雨都钻我怀里。”
记忆里一个模糊的桥洞和布老虎浮现,他呼吸急促,泪水滴在日记上,低语:“你真是我爸?”
李阳攥紧布老虎,冲出快递站,朝车站跑去。
街道泥泞,他的鞋底沾满泥水,喘息声在雾中回荡。
他低语:“老冯,别走!”
车站的霓虹招牌在远处闪烁,他加快脚步,胸口像堵了石头。
他冲进候车大厅,却只看到大巴远去的背影,尾灯在雾中模糊。
他喊道:“爸!”
声音被引擎声吞没,他瘫坐在地,抱着布老虎,泪流满面,低语:“我来晚了。”
我在大巴上,握着小涛的照片,手指摩挲他的笑脸。
车窗外,南溪镇的灯火渐熄,雾气吞没街道。
我低语:“小涛,过得好。”
31年的血泪—桥洞的寒夜、贴启事的风雪、被骂疯子的屈辱—像沙子从指缝流尽。
我选择放手,相信李阳无需背负我的罪孽。
车晃晃悠悠,座位硬得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