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解成碎镜,她拼尽全力抱住镜核:“姐姐,你还记得破镜规则的第三条吗?
那道没写完的痕迹……”她的声音散成千万个回音,“是‘3. 允许规则有未完成态’。”
镜核深处传来轰鸣,我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我”同时举起剪刀,剪断各自镜面上的规则锁链。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镜菌森林,镜核裂变成万千颗种子,每颗种子里都睡着个蜷缩的规则胚胎。
守镜人的风衣褪成普通的卡其色,他拾起一枚种子,瞳孔里的镜纹正在消散:“规则之神撤退了,它说人类总能给规则找到新的语法。”
他把种子放进我掌心,种子表面映出旧货市场摊主的脸,老人眨眨眼,用口型说:“谢谢打破循环。”
十年后,镜鳞成为法律认可的生命体。
我的办公桌上摆着《规则自然史》手稿,最新章节写着:规则的终极形态,或许是学会与不确定性共生。
窗外的镜菌森林已经变成生态保护区,孩子们在镜鳞树下玩耍,他们的影子会偶尔穿过镜面,与镜中世界的孩子击掌。
碎光现在是规则生态法官,她总说自己最喜欢处理“规则抚养权”案件——当人类与镜中体同时声称某条规则属于自己时,她会让规则自己选择生长的土壤。
今天她带来个特殊的案件:“有面古镜声称,它的规则里藏着你的初吻记忆。”
我们在物证室见到那面镜子,镜框上的篆文正在轻轻颤动。
当我触到镜面时,所有篆文同时亮起,拼出二十岁那年樱花树下的场景——但画面里有两个“我”,一个在接吻,另一个举着碎镜在旁微笑。
“看,”碎光指着镜中微笑的“我”,“这是你当年没勇气面对的另一种可能,现在它想成为独立的规则体。”
她递来钢笔,“按规定,原宿主需要签署《规则独立宣言》。”
笔尖悬在纸面上方,我突然想起破镜规则第三条的残迹。
或许所有未完成的规则,都在等待被写成诗的机会。
于是我写下:规则独立宣言1. 你有权成为自己的镜面2. 我愿成为你的反光者(第三条依然空着,留待风与光填写。
)镜中微笑的“我”伸出手,指尖触到现实中的我。
两双手穿过镜面的瞬间,整个物证室的镜子同时奏出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