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混着茶气扑面而来,二楼雅间传来古琴声,正是《松风涧水》的调子,却在她踏进门的瞬间,尾音突然打了个颤。
她垂眸掩去眼底异色,琉璃般的瞳孔映出廊柱上缠绕的银丝——那是听雪楼用来传讯的“惊弦”,但凡有内力波动,银丝便会震颤。
斗茶台设在中庭天井,七张紫檀茶案围成北斗状,居中主位坐着个穿月白锦袍的公子,膝头搭着件狐狸毛披风,腰间断笛随着呼吸轻晃,正是三日前在云府外见过的萧承煜。
他指尖摩挲着茶盏,抬眼时眼底漫着笑,却像雪水浸过的琉璃,凉得能冻住人:“听闻苏姑娘来自徽州,可带了今年的顶谷大方?”
“回萧公子的话,”云挽歌福了福身,袖中银针悄悄抵住掌心,“家父常说,顶谷大方需配雪水烹煮,方显兰花香。”
她取出素白瓷壶,壶嘴斜挑三寸,滚水冲在茶荷里的茶叶上,雾气腾起时,指尖掠过案角铜铃——这是沈砚之教她的“听雪九式”,借铃音震动 探听方圆十丈内的气流走向。
萧承煜的目光落在她腕间,那截皓腕在宽袖滑落时露出半寸,火焰状的朱砂痣恰在脉搏上方,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他喉结微动,断笛突然横在唇边,吹出半段《折柳》,尾音却隐在茶香里变了调——是靖北王府暗卫传讯的“惊鸿三叠”,暗指“玉盏残片现”。
茶过三巡,主位突然传来轻笑:“苏姑娘的茶,初尝是兰花香,细品却带松烟味,莫不是用了祁门的窨茶手法?”
萧承煜指尖敲了敲茶盏,内壁浮现出极细的冰裂纹,“可惜这雪水烹茶,最怕沾了人血气。”
他忽然倾身,指尖掠过她手腕朱砂痣,温度比雪水更凉,“七年前徽州雪夜,有户茶商全家遭劫,小女儿被丢进枯井,井底积雪混着血,是不是格外凉?”
云挽歌浑身僵住,银针几乎要刺破袖中残片。
听雪楼的琴声不知何时换了《阳关三叠》,惊弦银丝在头顶发出极细的颤音——正西角二楼,有金属破风之声逼近。
她忽然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萧承煜袖口,借势滚到桌下:“公子当心!”
三支淬毒弩箭几乎是擦着她发梢射进木柱,箭镞上的蓝焰滋滋作响,正是血手堂的“幽冥火”。
萧承煜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