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下长生契约:戏子可驻颜不老,然每十年需献祭一戏魂,以观众前世记忆为引,魂归镜中,永为囚奴……”云袖蹲下身,指尖抚过“沈长生”三字,突然想起师傅的本名“沈长明”——“长明”二字,不正是“长生”的灯芯?
疯婆婆坐在台角啃甘蔗,脚边堆着二十截带血的蔗渣,每截都刻着不同的戏词。
见云袖来,她突然将甘蔗往砖缝里一插,蔗汁顺着缺牙的嘴角滴落,在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泊:“丫头,你师傅房里那盏琉璃灯,灯油是前两任班主的血混着戏魂泪熬的。
二十年前那场火,本该烧死的是你,可你师傅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刻在了镜背上,拿命换了你十年光阴。”
她浑浊的眼睛映着云袖腕间新结的痂,那道被镜碴划破的伤口,此刻竟长成了红梅形状:“看见台板上的血渍没?
头任班主剜了小蝶的心,血渗进台板,从此每任替死鬼的血都会在这儿显形。
顾承砚指尖的红梅,就是小蝶的血化成的——百年前,他是小蝶的琴师,眼睁睁看着她被剜心祭镜,琴弦上凝着的血,就成了《往生调》的诅咒。”
云袖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师傅带她去城隍庙,途经乱葬岗时,她捡到枚刻着“小蝶”的银簪。
当时师傅面色惨白,将银簪扔进枯井,现在想来,那簪头的蝶形纹路,与顾承砚的胎记、师傅的铜铃,原是同出一源。
“去找槐树吧。”
疯婆婆突然塞给她半片铜镜,镜面映出云袖的脸,却在眉心多出一点朱砂,“树下埋着前两任班主的尸身,每人腕骨上都系着‘长生’铜铃,和你师傅棺里那枚一样——他们都成了镜灵的灯芯,而你,是第三盏灯油。”
回到戏班时,顾承砚正在梅树下练琴,月光透过梅枝,在他长衫上投下十九道蝶形阴影——恰是百年前戏班献祭的次数。
云袖摊开掌心,半片铜镜突然发烫,镜中竟映出顾承砚的前世:穿青衫的少年跪在镜前,指尖滴血入铃,而镜中倒映的,正是年幼的自己,鬓角沾着红梅,怀里抱着具残破的木偶。
“你终于愿意看前世了。”
他停下抚琴,琴弦上凝着的血珠滴在琴箱上,渗进“小蝶”二字,“疯婆婆没告诉你,每任替死鬼都会梦见自己被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