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升腾,像是通往天际的梯子。”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喉头发紧:“我也常梦到那样的地方,满窑瓷器在火中苏醒,每件器物都长出莲花的根须。”
他哑着嗓子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或许,我们寻的窑,本就在梦里。”
那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溪水倒流,雪片在空中逆生长成云絮,昙曜站在逆流的溪中央,周身笼着层青色的光晕。
他对我伸出手,掌心的莲花纹慢慢舒展,竟开出一朵冰蓝的花来。
我刚要握住他的手,花蕊却突然闭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风里。
我从梦中惊醒,只听远处山寺传来悠长的钟声,撞在寂静的夜色里,一下一下,敲得人心慌。
次日天还没亮,我便被一阵悉索声惊醒。
隔间里灯火通明,昙曜正把那青瓷罐小心包裹进锦缎,每一道褶皱都抚得平整。
他见我揉着眼睛探出头,慌忙把罐子藏到身后:“阿瓷,为师要动身去天台山了。”
我一下就红了眼睛:“走了?
怎么这么急?”
他犹豫片刻,从袖中摸出枚青瓷戒箍递给我:“这是大报恩寺的信物,等为师寻得旧窑,自会回来寻你。”
我接过戒箍时,触到他冰凉的手指,刹那间想起昨夜的梦。
溪水倒流,莲花闭合,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散失……“师父!”
我猛地拉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单薄的袖子里,“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天台山找你。”
他身体僵硬了下,旋即轻抚着我凌乱的发顶:“傻孩子,师父怎会丢下你?”
炭盆里的火苗蹿起来,把两人影子投在墙上,摇摇晃晃,像是两朵在风中摇摆的花。
他走后的第十七日,剡溪畔的寒梅终于开了。
我照着他的画稿烧制了一批青瓷,开窑那日,窑变的“啵啵”声此起彼伏,像是他在耳畔轻声念经。
我从窑中捧出第一件成品时,瓷身的莲花纹正对着阳光,竟生出几分欲开未开的生动来。
养母见了,惊得合不拢嘴:“阿瓷,这是传说中的‘活瓷’啊!”
我却想起昙曜掌心的温度,想起他临走前把戒箍套在我指根时的郑重。
溪边的风掠过梅林,带来隐约的梵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近在咫尺。
我把脸埋进冰凉的瓷片里,听见自己笃定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