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突然跳进来。
“当初那段录音其实还有后半段。”
他的呼吸带着电流杂音，像老旧收音机里漏出的雪花声。
我把苹果核抛进垃圾桶，“猜到了。”
“想听吗？”
“不了。”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咔嗒声，他低笑：“林明对我确实只剩下愧疚了，那些照片是P的……”天亮了，我盯着漏进来的晨光问道：“重要吗？”
“重要啊！”
他突然拔高音量，又呛得咳嗽，“我得让你知道......我们真没睡过。”
我听见自己的笑声：“伤人的从来不是这些。”
“也是，”他长长吐出口气，烟雾仿佛能穿透听筒，“银行卡账号发我。”
“留着看病吧。”
“林明都没发现我胃癌其实没骗他。”
“治啊。”
“太疼了，”他轻笑，“每天吐得胆汁带血，止痛针扎成筛子。
当年跪煤渣都没这么疼。”
“为什么非要杜撰出个男人来？
说不定你真能成为他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因为恨吧。”
汤橙的声音轻的像落雪，“我在美国看了七年你们的微博，看他秀恩爱，看他当慈父......我也想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他停下，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最后说声抱歉。”
我摸到飘窗缝隙里的饼干渣，肯定又是小宝偷吃。
“伤我的不是你，我反而要谢你当初资助我读书以及我爸爸的医药费。”
“蓝樾，”他忽然认真起来，“纽约今天下雪了。”
通话断了。
楼下传来面包车引擎轰鸣，记者们又来找“逆袭大女主”挖料了。
门铃催命似的响，我妈举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这帮人没完了！
樾樾你一会儿带着小宝从后门......妈，”我删掉陌生账号发来的“对不起”，摁灭手机屏幕，“我想吃糖藕了。”
“行。”
她铲子往锅沿一磕，拧大灶火，火苗蹿出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