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浮动的电子雪花,听见管教在走廊尽头交谈,声音混着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像极了十七岁暴雨夜的雷鸣。
他摩挲着后颈的银杏纹身,如今已淡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却在掌心触及时,仍能想起李思婕笔尖的温度。
“李琨,吃药了。”
管教递来透明药盒,银色药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那年便利店漏雨的天花板,折射出的无数个李思婕的侧脸。
他忽然想起女儿在机场说的最后一句话:“爸爸,你的素描本里,每一页都画着穿校服的女孩。”
凌晨两点,剧痛从腹腔蔓延至指尖。
李琨摸向床头的信纸,泛黄的纸页上,李思婕的字迹在月光下浮动:“故意没锁门”五个字被泪水浸得发皱,却让十七岁的暴雨在心底再次倾盆——原来早在相遇时,他们就已为彼此留了门,却在时光的茧房里,用背叛与原谅反复上锁。
他撑起身子,用指甲在墙面刻下“茧”字,石粉落在袖口,像极了画室里的石膏粉。
刻到最后一勾时,鲜血渗进墙缝,却忽然笑了——这道歪扭的刻痕,多像李思婕画架上永远画不圆的太阳,却比任何完美的线条都更真实。
第十五章:梦境与现实的叠影意识模糊间,李琨回到万胜高中的教室。
阳光依旧斑驳,李思婕坐在窗边,画纸上是两个牵着手的小人,脚下是翻涌的暴雨,头顶却有破茧的蝴蝶振翅。
她转身时,校服袖口的钴蓝颜料还未干,像从未愈合的伤口:“你看,茧不是束缚,是翅膀生长的地方。”
他想触碰她的指尖,却听见现实中监护仪的蜂鸣。
管教冲进来时,看见他盯着墙面微笑,指尖还沾着血痕,像握着一片永远不会凋零的银杏叶。
第十六章:最后的阳光2025年第一缕阳光爬上看守所的铁窗时,李琨已陷入昏迷。
多肉植物的叶片上,水珠正折射出七彩光晕,恍惚间,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推开教室门,看见李思婕笔尖落下的银灰弧线,看见所有遗憾在时光中终于结晶成茧——那不是束缚,是岁月馈赠的琥珀,将心动与背叛,永远封存在最鲜活的年华。
陈雨桐在墓碑前放下银杏枝时,发现旁边的空碑不知何时被刻上字:“李琨 1988-2025”。
雪停了,阳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