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那一天,我光着身子被绑在车上,爸爸骑着三轮车在村子里转了三圈。
妈妈坐在三轮车边缘大声嚷嚷:“大家都来看看啊,我每天辛辛苦苦用心教导,结果却养出了一个偷自己家钱的贼啊。”
“问她她还不承认,她根本不知道当贼有多可耻。”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偷人啊。”
“我们要是再不让她意识到错误,以后可是要出大事的。”
都是周围的邻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
我走马观花地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他们嬉笑着看着我,对着我光着的身子指指点点。
那一天,一种名叫耻辱的情绪深深地刻进了我的心。
最后我看见了我的班主任,她慌张地挤进人群脱下外套罩在我身上。
我分明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光。
她瘦小的身影站在魁梧的爸爸面前跟他据理力争。
那一年,我有了自己的救赎。
十五岁那年,我考上了我们县最好的高中。
回到家,王恩赐拿着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开心地用眼神跟我炫耀。
我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把录取通知书放在妈妈手边。
妈妈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怜爱地抚摸着王恩赐的头。
我小声开口:“爸,妈,我被三中录取了。”
爸爸终于不装了,他狠狠一拍桌子,大声怒骂:“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们不说话你也别吭声就行了,非要把这事端人脸上。”
“怎么?
显摆你有能耐是不是?”
王恩赐躲在妈妈身后得意地冲我吐舌头。
我忍着头皮发麻的惧意,抬头看了妈妈一眼。
妈妈嗤笑一声,满眼厌恶:“我们让你上到初中已经够可以的了。”
“国家都说了,九年义务教育,那不就是小学六年和初中三年。”
“你也太贪心了。”
“要不是因为你要照顾弟弟,我当初连初中都不让你上。”
我的心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划着。
可是这次我不想认输,我想上学,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生平第一次,我忤逆了他们。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腰背却挺得笔直。
我听见自己说:“求求你们了,就这一次,我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我真的想上学,求求你们。”
我眼角划过泪水,狠狠地把头叩在地上。
再抬起头,她们还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