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旧疤，苍白的皮肤下泛着诡异的蓝，“知道为何北狄巫医要在替身心脉种蛊？”
我凝视他胸口的图腾，忽然明白前世他为何至死不肯脱甲。
飘忽的烛光里，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与我重生时腕间浮现的朱砂痕一模一样。
雪粒敲打窗棂的声响骤然密集，像是万千冤魂在叩问因果。
“因为每当顾家人动情……”我蘸着他心口血在羊皮卷上画咒，朱砂混着冰碴晕开凄艳的花，“这蛊虫便会啃噬宿主血脉——将军那日闯我闺房时，可曾听见蛊虫欢鸣？”
他突然低笑出声，震得伤口又涌出汩汩鲜血。
染血的指尖抚上我眉间花钿，在额角留下一道血痕：“那夫人可知，你每次说谎时，朱雀胎记都会变成海棠色？”
殿外传来禁军铁甲相撞的声响，我们同时望向铜楼。
子时的更鼓撞碎雪幕时，他忽然将我拽进怀里，带着铁锈味的呼吸拂过我耳垂：“就像现在。”
我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额间那点朱砂正在融化成真正的火焰。
前世未央宫的大火突然在记忆中复燃，只不过这次被火舌吞噬的是他心口爬出的蛊虫。
“将军错了。”
我咬开藏在齿间的解毒丹渡进他口中，尝到血腥与龙涎香纠缠的味道，“我从不屑用谎言赢你。”
风雪卷着捷报撞开殿门时，他沾血的手掌正扣在我后颈。
北疆战报在空中划出弧线，露出“阴山河谷大捷”的字样。
我们谁都没有去接，任那卷轴滚落在先祖灵前，惊起百年香灰。
“用我换白家百年荣光……”他含混的喘息散在风雪里，剑穗上夔龙的眼睛突然渗出鲜血，“夫人这买卖……咳咳……当真划算……”我捡起他滑落的佩剑，剑身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
前世他班师回朝那日，也是这样将芜娘的尸身裹在战旗里，而我藏在广袖中的手，正死死攥着烧了一半的火折子。
“将军又错了。”
我割下一缕发丝缠住他冰凉的手指，“我要的从来不是荣华——”檐角冰锥坠地的脆响吞没了后半句。
晨光刺破云层时，新帝的龙辇正碾过我们布下的残局，而太庙飞檐上的脊兽突然齐声长啸，震落了最后一捧陈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