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他敲响了302的门。
开门的是张兰，她穿着一件起球的卡通睡衣，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复杂的警惕。
“你来干什么？”
“我们谈谈。”
李伟侧身挤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屋内狭小而局促，廉价香熏的味道试图掩盖生活的窘迫，却欲盖弥彰。
他将那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色咖啡杯随手放在布满划痕的茶几上——旁边就是张兰那个印着公司logo的白色免费马克杯，杯口甚至还有个小小的缺口。
这种对比让他心中那份优越感油然而生，却也加剧了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的决心。
“……梓萌是个好女孩，我很爱她。
我们的婚礼就在秋天。”
李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甚至带点无奈，“所以，张兰，我们之间，是时候结束了。
对你，对我，都好。”
张兰背对着他，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伴随着隐约的雷鸣。
李伟瞥见她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一条催缴信用卡账单的信息。
他知道她最近手头很紧，公司裁员的流言更是让她终日惶恐不安。
他甚至有些残忍地想，这或许正是摊牌的最佳时机，人在绝望时，往往更容易妥协。
但张兰转过身时，脸上却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毁灭的疯狂。
“结束？
李伟，在你攀上高枝，就要把我像用过的抹布一样扔掉的时候，你跟我说结束？”
她笑了，笑声凄厉而干涩，“你休想！
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我的青春，我的感情，甚至……我拒绝了那个一直追我的老实人！
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想一笔勾销？”
他记得，张兰以前就有过偏执的苗头。
偷看他手机，追问他和其他女同事的正常交往，甚至在他出差时一天打十几个电话……那时他只觉得是小女生缺乏安全感，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埋藏在温顺外表下的控制欲和不稳定性。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伟感到一丝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要你取消婚约！
立刻！
马上！
娶我！”
张兰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布满血丝，“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给我一百万！
封口费！
精神损失费！
否则，我就去找王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