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在佛堂为老夫人抄写《地藏经》。
檀香缭绕间,她忽然瞥见经卷夹页里露出一角泛黄的信笺,熟悉的字迹刺入眼帘:“嫣儿吾爱,侯门金枷终难困我,待时机成熟......”墨迹被水渍晕开,最后几字模糊难辨。
窗外惊雷炸响,她踉跄起身时带翻青玉砚台,浓墨泼洒在雪色裙裾上,宛如心口裂开的黑洞。
“少夫人!”
府医搭脉时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扑通跪地连道三声“恭喜”。
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沉香木珠啪地断开,滚落满地。
沈逸尘恰在此时踏入门槛,玄色云纹靴停在榻前三尺处,声音像是浸了霜:“确定是我的种?”
满室死寂中,姜璃喉间泛起血腥气。
她看见沈逸尘腰间新换的翠玉禁步——与云嫣腕上那枚分明是同一块璞玉所雕,连螭龙纹的缺口都严丝合缝。
青棠后来红着眼告诉她,世子那夜冒雨策马出城,黎明时分马背上横坐着个白衣女子,披风下露出半截染血的衣袖。
3五月初八的荷塘浮着零星的嫩叶,姜璃撒着鱼食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云嫣自九曲桥那头迤逦而来,发间别着沈逸尘出征南疆时得的血玉簪,那抹猩红刺得人眼眶生疼。
“姐姐这胎若是男孩,倒能与我的孩儿作伴。”
葱白手指轻抚尚未显怀的小腹,云嫣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侯爷要给世子请封了?
可惜呀......”尾音淹没在锦鲤翻腾的水声中,姜璃手中鱼食簌簌落进池中,惊起一池破碎的倒影。
阴谋来得比盛夏暴雨更急。
七月十五中元夜,姜璃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时,腕上还系着为亡母祈福的往生绳。
前院灯火通明如白昼,三个被捆作一团的地痞涕泪横流地指认:“是少夫人每月初七在城隍庙与我们私会!
她右肩胛有红梅胎记......”沈逸尘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休书上,晕开“七出之条”的朱砂印。
4暴雨倾盆而至,姜璃抱着妆奁踉跄跌出侯府角门。
青棠用身子挡住砸来的碎石,却护不住她浸透雨水的嫁衣下摆——那里绣着百子千孙图的丝线正寸寸崩裂。
更可笑的是姜府朱门前,嫡母王氏捏着帕子冷笑:“被休的弃妇也配走正门?”
父亲的书房始终门窗紧闭,唯有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