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走进我家,可能会觉得这里不像个住人的地方。
窗帘总是拉得严严实实,客厅里蒙着一层不易察觉的灰,家具摆放得一丝不苟,却毫无生气,就像……就像我爸的书房一样。
你问我为什么一个年轻女人要把自己活成这样?
这话说来就长了,得从很多年前,或许应该说,得从我妈给我爸那块石头的那天晚上算起。
我们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知识分子家庭。
坐标不大不小的二线城市,生活平淡无奇。
我爸林国栋,是本地一所重点中学的物理老师,教了一辈子书,也严谨、古板了一辈子。
他有种近乎偏执的秩序感。
书架上的书,必须按照出版社、高度、颜色分类排好,敢乱动一本,他能立刻发现。
他书桌上的物品,笔筒、台灯、地球仪,都有固定的位置,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后都要检查一遍。
甚至连他喝水的马克杯,杯把永远要朝向右前方45度角。
我小时候觉得他特没劲,长大后才慢慢理解,这或许是他对抗世界无常的一种方式。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和摆弄那些矿石标本。
他有个专门的玻璃柜,里面放满了各种石头,石英、长石、云母、黄铁矿……每一块都有标签,写着名称、化学成分、发现地。
周末他能对着这些石头看大半天,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用小刷子清理灰尘。
他常说:“宇宙的奥秘和规律,全藏在这些沉默的石头里。
它们不说谎,不改变,永远精确。”
对他来说,物理定律和矿石结构,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东西。
我妈张秀琴,与我爸的棱角分明截然不同。
她像水,温润、包容,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在我们那个年代,这意味着放弃自己的事业(我后来才知道她大学学的是中文,文笔很好),全身心投入家庭。
她做得一手好菜,家里永远窗明几净。
她对我爸那些刻板到近乎怪癖的习惯,从不抱怨,总是默默顺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迎合。
比如,我爸不喜欢家里有噪音,她走路都轻手轻脚;我爸吃饭口味清淡,她做的菜就永远少油少盐,哪怕她自己是喜欢吃辣的。
我们家因此总是很安静,甚至有些沉闷。
但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