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每年清明,爸都去蔺喜中的坟上。
这个伐木头砸死的人,临死的一句话,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帮俺养大这帮孩子……”爸咬着牙点点头。
当年蔺喜中找到他亲爹了,也没能拆散他爹跟后娘的生活,他娘没有等到相见的那一天就死了。
东北这么大,爸怎么就能又遇到蔺喜中呢?
难道命运就是这么故意安排的?
爸这辈子净为别人活着了,包括赵庄的那些八竿子都扒拉不着的亲戚。
前些年他们来东北,收留他们,现在老家日子好过了又陆续回去,多数都没了音信。
好在永峰跟一个叫赵永行的本家哥哥联系上了,答应操办爸的葬礼。
永峰想好了,爸魂归故里,一定要排场得张罗办一办。
这一切的渊源很深,好像来自前世。
永峰又在胡思乱想了,他手里的笔不住的写着从心里流淌出来的文字,今晚又睡不好了。
蓝色的小本交了回去,从那天起“千古堂”2楼12排45号就不必再记着了。
赵永行这个哥哥,爸当年真没白对他好,早早的收拾出一间厢房。
爸的骨灰盒放进了棺材里,在铺满了麦秆草的地上,永峰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
受伤的膝盖恢复的这种程度,也是命里注定的,永峰知道,这样就能给爸行跪拜大礼了,爸就在天上看着他。
赵庄老老少少都聚拢过来看看热闹。
“赵双河的儿子,长得真像啊!
看那俩酒窝……这儿子可没白养,这老远还给送回来了。”
“落叶归根,赵双河真没白混呐!”
“是啊!
回来好!
回来好!”
有些老人家还掉下来几滴眼泪。
永峰跟大伙儿打过招呼,掏出烟来分给大伙儿,又一一点上。
也戴着重孝的赵永行拉着赵永峰的手,“弟弟,放心吧!
祖坟那里都找好了地方,吹鼓手,酒席一切事都操办妥当。
你电话打过来,俺就开始张罗,还先汇过来钱,这些事俺花也说得出。
叔当年没少照顾俺们一家,这辈子俺都记着。”
“谢谢哥哥了,我让你帮着打听吴广山一家,有消息吗?”
就在这时,随着“爹呀!”
一声哭嚎,人群散开了一条路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扑倒在灵前。
“爹呀!
你这样才回来呀!
娘等你等得好苦啊!
呜呜……爹呀!
你知道你女儿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