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剑刺入沈砚心口时，云霜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鲜血顺着剑身上的云纹蜿蜒流淌，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沈砚青色的衣襟迅速被染成深褐，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背后是万丈悬崖。
夜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有几缕黏在苍白的唇边。
“霜儿……”他忽然笑起来，沾血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你握剑的手，比初见时稳多了。”
云霜瞳孔骤缩。
一百年前青竹峰下的雨夜倏然在眼前浮现。
那时她刚筑基失败，握着剑的手抖得像风中落叶。
“云霜，握剑手要稳。”
沈砚握住她的手，将灵力渡入她颤抖的经脉。
“别怕。”
记忆里的声音与此刻重叠，“我教你。”
寒玉剑突然发出悲鸣，剑穗上缀着的双鱼佩应声碎裂。
这是沈砚送她的及笄礼，此刻玉屑纷扬如雪，落在两人交错的衣袂间。
“天雷要来了。”
沈砚仰头望向翻涌的劫云，紫电在云层中游走如龙。
他握住剑刃向前一步，剑锋彻底贯穿心脏，“记住，你修的是无情道。”
惊雷劈落的刹那，云霜看见沈砚唇边未散的笑意。
他化作万千光点消散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她冰冷的脸颊。
……洗尘池水漫过脚踝时，云霜忽然捂住心口。
本该涤尽的前尘如潮水逆涌，沈砚消散前那个笑靥在识海里越来越清晰。
池中倒影晃了晃，她看见自己眼角坠下一滴殷红。
“情丝未断，道心已损。”
司命星君的声音自云端传来，“此劫，你躲不过。”
一百年后的瑶池宴上，云霜捏着琉璃盏的指节骤然发白。
隔着纷飞的桃花，那个正在抚琴的白衣仙君抬眸望来。
眉间一点朱砂痣，与记忆中的位置分毫不差。
琴声戛然而止，他指尖在弦上划出殷红血珠。
“霜儿～。”
熟悉的称呼被他含在唇齿间，带着缠绵的余韵。
四周仙娥的窃语声潮水般退去，云霜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沈砚起身时，腰间墨玉铃铛叮咚作响。
那是他们结契时，她亲手系在他剑穗上的。
此刻那抹墨色刺得她眼眶生疼，百年来第一次，她想要逃。
“本君历劫归来，倒要多谢娘子。”
沈砚已走到她面前，广袖拂过案几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青竹香。
修长手指抚上云霜发间玉簪，那是他用本命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