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那张刚包扎过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她冲我嘶吼,无声的嘴型像是在骂“小畜生”、“小贱人”。
她依偎在爸爸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爸爸看我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那把刀的寒光,让我后颈发麻。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爸爸的刀却迟迟没有落下。
寂静被打破,耳边的嗡鸣渐渐消退。
我妈虚弱的声音传来:“谁敢动晶儿一下,我就豁出这条命,拉上肚子里的孩子,咱们娘仨一块儿死!
让你们这帮畜生,一个都别想好过!”
爸爸脸色铁青,把我捆起来扔到角落,又换上一副温柔的嘴脸哄妈妈:“老婆,别激动,先把孩子生下来最重要。”
可我知道,孩子一旦出生,我和妈妈就彻底完了。
妈妈也明白,她强忍着不让孩子出来,用我掉落的匕首划破胳膊,靠疼痛保持清醒。
时间流逝,每一秒都令人窒息,爸爸和奶奶的耐心耗尽。
奶奶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刺耳:“我女儿那边羊水都破了,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快,再给这贱人灌药,这次要最大碗的!”
我拼命在心里祈祷,舅舅快来,舅舅快来!
几个壮实的保镖冲进来,又给妈妈强灌了一碗药。
妈妈再也撑不住了。
医生声音都变调了,尖叫着:“破水了!
孩子要出来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妈妈痛苦地尖叫,我看到爸爸朝医生点点头,塞给她一大笔钱,然后走出了房间。
我瞬间明白,爸爸这是要让妈妈死在浴缸里。
我拼命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朝医生撞。
脑袋却像撞上了铜墙铁壁,疼得我眼冒金星。
我被一只粗壮的手死死掐住脖子。
医生狞笑着说:“死丫头,急着送死?
放心,等你妈生完孩子,马上送她走,你也跑不掉!”
我被几个护工踩在脚下。
妈妈身下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看得我心惊肉跳。
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是个男孩!”
爸爸一脚踹开房门,冲到妈妈床边狂笑。
“像,像我,也像妹妹!”
他冷冷地看了妈妈一眼:“赵雪生产大出血,对外宣布,她已经……已经怎样了?”
一声雷鸣般质问打断了他的话,舅舅来了。
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的李阿姨扑过来,心疼地问:“孩子,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舅舅像一尊煞神,一脚踹飞那几个压着我的护工。
他力气极大,护工们被踹得口吐鲜血。
我颤抖着指向那个健康的婴儿。
“这才是我弟弟!”
爸爸脸色煞白:“小舅子不是出差了吗,怎么有空回来?”
舅舅冷笑一声:“我要是晚回来一步,我姐和我外甥女,还不都得死在你们这帮畜生手里!”
舅舅上前抱起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交到我手上。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我和妈妈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妈妈也恢复了意识,虚弱地喊:“我的孩子……”我慌忙抱紧弟弟,凑到妈妈跟前,急切地说:“妈,你看,孩子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舅舅叫来警察,要带走我妈妈。
爸爸皱着眉:“小舅子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我江家的媳妇。”
蓦地,隔壁房间爆发出婴儿的啼哭,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意识到,小姑也生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