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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

有只起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孩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宋家村众人分成两派。“肯定是宋真卿,刚才还瞅见他拽着一女的滚进草垛垛呢。”“你脑子里进了浆糊么?要是宋真卿的相好,杜春枝能捅出来吗?她肯定瞒得死死的,再偷偷把儿媳妇娶回家,不然宋真卿名声不就毁了?”“没错,她能把信拿出来,只可能是宋垚在外边养了个小的。”两边各说各的理,宋怀瑜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道:“杜春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拿,成何体统!”杜春枝一脸无辜:“里正叔,虽然这是宋家村,但你是里正,要公正才能服众,可不能偏袒姓宋的。秀才公,我这儿还有块帕子,也是宋垚的,你帮我看看上面绣的是啥字?”秀才宋如松接过帕子,清了清嗓子说:“这上面绣了一棵垂柳,下面还绣了个茵字,绿草如茵的茵。”杜春枝就等这句呢,眼里...

主角:杜春枝宋垚   更新:2025-03-15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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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春枝宋垚的其他类型小说《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有只起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孩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宋家村众人分成两派。“肯定是宋真卿,刚才还瞅见他拽着一女的滚进草垛垛呢。”“你脑子里进了浆糊么?要是宋真卿的相好,杜春枝能捅出来吗?她肯定瞒得死死的,再偷偷把儿媳妇娶回家,不然宋真卿名声不就毁了?”“没错,她能把信拿出来,只可能是宋垚在外边养了个小的。”两边各说各的理,宋怀瑜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道:“杜春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拿,成何体统!”杜春枝一脸无辜:“里正叔,虽然这是宋家村,但你是里正,要公正才能服众,可不能偏袒姓宋的。秀才公,我这儿还有块帕子,也是宋垚的,你帮我看看上面绣的是啥字?”秀才宋如松接过帕子,清了清嗓子说:“这上面绣了一棵垂柳,下面还绣了个茵字,绿草如茵的茵。”杜春枝就等这句呢,眼里...

《闪婚皇叔,五旬老太重生搞钱赢麻了杜春枝宋垚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孩子究竟是谁搞出来的,宋家村众人分成两派。
“肯定是宋真卿,刚才还瞅见他拽着一女的滚进草垛垛呢。”
“你脑子里进了浆糊么?要是宋真卿的相好,杜春枝能捅出来吗?她肯定瞒得死死的,再偷偷把儿媳妇娶回家,不然宋真卿名声不就毁了?”
“没错,她能把信拿出来,只可能是宋垚在外边养了个小的。”
两边各说各的理,宋怀瑜实在听不下去,板着脸道:“杜春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这儿拿,成何体统!”
杜春枝一脸无辜:“里正叔,虽然这是宋家村,但你是里正,要公正才能服众,可不能偏袒姓宋的。秀才公,我这儿还有块帕子,也是宋垚的,你帮我看看上面绣的是啥字?”
秀才宋如松接过帕子,清了清嗓子说:“这上面绣了一棵垂柳,下面还绣了个茵字,绿草如茵的茵。”
杜春枝就等这句呢,眼里立刻蓄满了泪,“原来是柳茵,她是宋垚的表妹,平时俩人没少眉来眼去。没想到宋垚人模狗样的,居然做出这种丑事!”
这件事,有些村人是知情的,他们立刻打开话匣子,不遗余力地宣扬宋垚家的往事。
“以前那柳茵总来,我见过,小腰挺细,小嗓挺甜。”
杜春枝顺势往下说,“对,小眼神含情脉脉。”
“他们俩原来有婚约,女的嫌他家穷,悔婚了。宋垚天天在家里哭,人家也没回头,后来嫁了个富户。”
杜春枝点头,“听说她把丈夫克死了,现在打算跑回来克宋垚。”
宋垚一听不干了,“谁说茵娘克夫?根本就没有的事儿!”
杜春枝能惯着他?
“反正不克夫就克老婆婆,要不就克你儿子,你选一样吧。”
宋垚:“......”合着非得克点啥呗?
宋怀瑜面对这场闹剧只觉得头疼,从头开始捋顺,“宋垚,今天是你想卖妻,有这么回事吧?”
宋垚狡辩,“里正叔,这婆娘不知道从哪儿弄的信,这是污蔑,大伙不能信!”
杜春枝笑了,“宋垚和秀才公都是一个学堂出来的,那几笔字谁都认识?契书就是宋垚写的,可别倒打一耙。秀才公一身正气,才不会帮他做假证。宋垚要是不肯承认,那就把柳茵找来,当面问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宋垚看了眼秀才,眼神里带着祈求,秀才背着手假装没看到——杜春枝都说我一身正气了,我不正一点儿好意思吗?
大伙都在笑话宋垚,起哄叫他喊柳茵来。躲在角落的柳茵见势不妙,悄悄往大门口挪,试图趁乱溜走。然而大门已经关上,门口还有两条特凶的大黄狗,龇着牙看谁都想咬一口。
柳茵往后缩了缩,前面的人群突然朝两边分开,闪出一条路来。杜春枝大步走来,一把薅住她的衣领,连着几个大耳瓜子扇过去,“你躲在这儿干啥呢?我们宋家村的热闹,你也敢来看?!你们串通一气卖了我,是不是等着我给你挪地方呢!”
柳茵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捂着红肿的脸连声尖叫,宋垚和宋真卿父子马上挡在她面前,想把人护住。杜春枝抡起胳膊就上,护花父子都挨了几个大耳刮子。
宋垚气急败坏,开始口无遮拦,“你这个恶妇!卖了你是给你一个好前程,你别不知好歹!”
“行了,当众对打,像什么样子!”宋怀瑜实在看不下去,不愿宋家村被指指点点,想赶紧把事情摆平。
“宋垚,既然你表妹也在,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话说清楚。柳茵怀了孩子,你想迎进门也行,不过正妻还在,她只能做妾。杜春枝,你也大度些,将人迎进来免得被笑话。”
杜春枝当然不愿意,柳茵更是不愿,泪眼朦胧地望着宋垚,“表哥,我还是一头撞死吧!”
宋老婆子急了,要是柳茵不进门,柳茵前夫留下的银子可就花不着了。老婆子急得脱口而出:“你别死,让杜春枝撞死!”
宋怀瑜气得指着宋垚鼻子,“你一介书生,无媒苟合已经很难看了,难道还打算让柳茵做正妻吗?”
宋垚梗着脖子不吭声,宋真卿眼看己方落了下风,立刻跳了出来,“杜春枝不配在宋家,今日我爹原本是要休妻的!”
杜春枝冷笑:“凭什么休我?地里活都是我干,衣服都是我洗,平时不说一句重话,有委屈自己咽下。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就是到了天王老子跟前,我也问心无愧。”
“没错,”宋二根家的在底下喊,“宋垚凭什么休妻,我看应该春枝休夫才对!”
杜春枝很是赞成,“我休了宋垚一家,从今日起,房子和地都归我,他们几个全都滚蛋!”
这事没法善了,柳茵是一定要娶进门的,宋垚权衡利弊,硬着头皮道:“和离,和离总成了吧?”
“也成,地都归我,反正你们也不种,”杜春枝半点儿不客气,“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们宋家再给我十两银子,否则,你别想跟我和离。”
十两?!
宋垚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荷包里最后的二两都给了田嬷嬷,哪还有闲钱?
“表哥,”柳茵抽泣着,好像站都站不稳,“银子......我帮你出,我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杜春枝心里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在宋家村的地盘,是不可能把宋垚一家赶出去的。
她干净利落地分了田,拿了钱,请秀才公帮忙写和离书。
赵寡妇问:“宋垚不是能写吗?”
杜春枝道:“看不上他那两笔字!”
宋二根家的看着热闹,笑得嘎嘎的,“赵寡妇,你还惦记宋垚不了?”
赵寡妇疯狂摇头,“还惦记啥呀,家里没几个板子,俩媳妇!我去了就是小妾后边的小妾,人家吃饭我喝吃泔水,人家要是喝粥,我连洗脚水都喝不上!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不得把我也卖了?”
大伙都哄笑起来,宋垚气得脸通红,赶忙签了和离书。
宋怀瑜将村口的空房分给杜春枝暂住,然后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吧。”
“还没完,不能散。”
宋怀瑜瞪起眼睛,“你还想干啥?”

杜春枝道:“大门口那个好汉,快帮我把那婆子按住。”
好汉抬手,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夸擦把田嬷嬷按在地上。
杜春枝微微一笑,“里正叔,现如今的律法允许奴婢买卖,可是却不允许良民被卖,是吧?”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之前处理宋家的事儿,宋怀瑜多少还有些顾忌,但田嬷嬷是外县的老婆子,他有什么可维护的?
“没错,为了避免良民被卖,要当面验证身份。如果不是奴籍,也必须是自愿为奴,还要有几个保人担保,如果发现良人被拐,保人也要被问罪。”
“里正叔,还是您见多识广!我就不懂这么多!”
杜春枝一顿马屁拍上,又道:“这老婆子明明知道我是良家,却存着将我卖作奴婢的心,今天敢买我一个,明天就敢买咱们一村!这事儿不能算完,我这就去县衙告状,咱们宋家村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这番话说出来,宋家村群情激奋,宋怀瑜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阻止已经晚了。
村里那位“好汉”押着田嬷嬷,撑起船直奔县衙而去。想看热闹的村民也搭帮结伙,有的走水路,有的走陆路,都往县里去,想赶在日落前吃完这个大瓜。
宋怀瑜猛地一拍大腿,坏了,杜春枝不只是想把田嬷嬷送进去!
试想一下,县令审案,能不问缘由吗?论起前因后果,能绕过宋垚一家吗?
无论是取证还是问责,绝对跑不了他啊!
宋怀瑜能想到这些,宋垚自然也能想到,他苦着脸说:“里正叔,咱们得把那婆娘抓回来。”
“抓啥呀,你根本躲不过,还是省点儿事儿吧。我给你指条道,你直接去县衙认错,只管认罚,兴许还有救。”
杜春枝去县衙报官,县令收集证据,还去临县找了王家的人来。
案子审了两天,田嬷嬷咬定是自己的主张,揽下了罪责,将王家撇清。
田嬷嬷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宋老婆子怕影响宋垚前程,也说这事宋垚不知情,暗地里塞了银子疏通。
她也挨了十板子,入狱收监。
这件事以两个老太婆被猴起来为结局,杜春枝不太满意,但也不再恋战。
此时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想彻底复仇,得变得更强大才可以。
买卖村妇案就此结案,杜春枝没有立刻回村,而是在县城逛了一圈。
上辈子她很少出门,即便到县城也是为了卖粮,每次都匆匆来匆匆走,从没好好看过这地方究竟多大,集市有多热闹,有什么新衣裳,有哪些美食。
这一次,她记住县城的铺子,将和离时宋垚给的银子拿出了二两,尝了些小吃。
她买了上好的丝线和各色料子,然后买了对小小的耳坠子,还买了几个大包子。
逛够了,她将东西收拾好,回村!
在宋家村和县城之间往返,走陆路都要先到镇上,而坐船却可以直达。杜春枝找到渡口上了小船,发现摇橹的正是昨天帮自己按住田嬷嬷的那位“好汉”。
这人是外来户,姓赵,村里人都叫他赵老六。
赵老六高大健壮,平日里不苟言笑,独来独往。即便摆渡,也只是闷头摇橹,始终跟村里人保持距离。
杜春枝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付了船钱坐在里边,大概等了一炷香,陆续有宋家村的人上了船来。
见到杜春枝,村里人难免拿她打趣。杜春枝可不是当年那个老实任人欺的面瓜,别人揶揄,她便卖惨哭穷骂宋垚,问她以后作何打算,她说吃饭睡觉骂宋垚。
她不在意,别人也就打个哈哈便翻篇。
一行人回到宋家村,杜春枝下了船,她挽起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从路边捡了根棍子。
和离的时候分了地,可家里东西还没分呢。
里正虽然给了个住处,但那破屋子荒了几年,半点儿人味儿都没有。漏雨的房,斑驳的墙,门丢了半扇还没有窗,那叫一个家徒四壁!
自己虽然还有银子,但她不打算用这些置办家具,衣裳被褥锅碗瓢盆柜子箱子从哪儿来?肯定是找宋垚要啊!
村里人都回家去了,赵老六停好船,正好从渡口过来。
杜春枝想了想,说道:“老六,你那天帮我按住田老婆子,我还没谢你呢。”
赵老六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好汉,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不能。”
杜春枝的战术一点儿都不迂回,“我给钱!”
“帮什么忙?”
“劳您帮我抄个家。”
“宋垚家?全抄不行,里正那儿说不过去。”
“那就抄半个,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搭把手。”见赵老六不动,杜春枝又道:“不让你白出力,五个铜板,行不行?”
老六:“......”
“再给俩包子,不能再多了。”
“我只管搬东西,其余的不管。”
“行行行,东西我来要,我指啥你搬啥。”
两个人商议妥当,直奔宋家。为了避嫌,杜春枝在前面走,老六远远缀在后头,就跟不认识似的。
宋家父子早就回来了,宋老婆子还在县里关着,家里没人做饭。俩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歪在桌子旁唉声叹气。
“爹,那女人怎么那么凶?简直就是个母夜叉!”
宋垚揉了把脸,“谁知道呢,幸亏撵走了,不然留在家里就是祸。”
“契书这事儿蹊跷得很,杜春枝怎么识破的?是不是你说漏嘴了?”
“我说漏?我啥都没漏!说不定是你去找她的时候露出马脚,让她起了疑心。”
“我也啥都没说。既然咱俩都没漏,那就是我奶说的。”
“有可能,早知道这事儿不带她。”
俩人饿得头昏眼花,打算豁上脸,去里正家讨口饭吃。好歹是村里的读书人,宋怀瑜还能眼看着他们饿死不成?
他们正要走,杜春枝打上门来。
宋垚吓了一跳,这娘们分走了田,拿走了钱,还来干啥?
“既然是和离,我拿走点家当总不过分吧?”
宋垚都气哆嗦了,“你、你还要啥家当?”

巧云一听,居然还有宋慧慧的事儿,叹了口气道:“他们老宋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想骗你按手印啊。幸亏你不像以前那么傻,不然让他们家坑死了。”
巧云显得十分担心,“欠了这么多饥荒,你可怎么还啊。”
杜春枝笑笑,“先不想那么多,吃饭!”
余庆带的人多,又都是熟手,活干得飞快。
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屋顶的瓦都重铺了一遍。随后,上房顶那几个也加入到砌墙队伍,夕阳西下时,砖墙也砌了一半。
余庆拿草帽扇着风,打量着嵌在墙上的牡丹花,极其臭屁地显摆,“婶子,花砖好看吧?”
杜春枝点点头,心道:好看是好看,它也贵呀!一个庄户人家的院子,用得着弄成这样吗?
余庆嘴可甜了,“杜婶子赛过牡丹花!”
杜春枝面无表情,“什么牡丹,黑牡丹吗?”
“......”
余庆赶紧转移话题,“今天来得晚没能干完,明早还来。要用的砖堆在那儿了,丢不了,六叔肯定会帮您看着。”
杜春枝心里冷哼:人家该我的啊?
“婶子我走了啊,弟兄们,扯呼!”
工匠们搭帮结伙地出村,杜春枝看着新瓦新屋顶,还有墙上那扎眼的硕大牡丹花,心里也挺高兴。
都重活一回了,就应该活得不一样!
她重新扫了院子,想着等明天的墙砌完,该怎么拾掇院子。
村里人听说她修了砖墙,都跑来看热闹。赵寡妇酸溜溜地说:“这墙都快赶上里正家的了,给她能的。杜春枝!”赵寡妇隔着墙大喊,“你哪儿来的银子?是不是又去讹宋垚了?”
“我赊的,”杜春枝在捡院中的石块,“你要是闲得慌,进来帮我干活。”
赵寡妇扭身就走,“都开始指使我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能上天!”
这边,余庆让其他人先回翠林镇,自己则一溜烟跑到渡口等赵老六。
老六将船摇回来,等村里人都安全上岸,这才从船上下来。
“六叔,”余庆屁颠屁颠迎上来邀功,“我都帮你办妥了。”
赵老六微微皱眉,“帮我办什么?”
“给杜婶子修墙啊,您一声吩咐,我们肝脑涂地。那墙修得好着呢,又齐整又漂亮,杜婶子一准儿满意。”
赵老六越听越不对,“你爹怎么跟你说的?”
余庆板着脸,学着他爹的语气,“去宋家村修个墙,就在你六叔隔壁。好好修,别丢手艺。”
少年笑嘻嘻的,“我爹虽然没多说,但是既然来宋家村,我就不能给六叔丢脸。幸亏我机灵,带着几车青砖新瓦,好好给杜婶子修缮了一番!”
赵老六淡淡地问:“她没吓死吧?”
“的确受了点惊吓,但我多会说呀。我说来都来了,婶子你就用着,都记我六叔账上。我婶子就是我婶子,镇定自若的,一点儿都不小家子气。”
“嗯。”
“六叔,”余庆继续邀功,“那些砖都堆在你家那头,我跟婶子说,六叔肯定会帮忙看着。”
“我还帮婶子把灶台修了。”
“也记我账上了?”
余庆傻乎乎地笑,“就是随意一说。嘿嘿,您还满意吧?”
满意?这不找麻烦么?
摇橹的能跟镇上砖窑主人称兄道弟,还能替人赊账,不管谁问起,都要解释一番吧?
再说了,只是一个村的邻居,随口帮个忙而已,修缮的费用还是得她出,记自己账上是什么鬼?
赵老六瞥了余庆一眼,年轻人还是太年轻,脑子里在那儿写话本子呢。
“嗯,改天找你爹喝酒。”
“好嘞!”少年嘚瑟完就回县里,赵老六一想到这孩子自作主张,也是有些头疼。
一个刚和离的农妇,给她修十几两的青砖墙,杜春枝没被吓晕算她坚强。
他慢慢朝自己的房子走去,踩着夕阳。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杜春枝,另一个是秀才宋如松。
杜春枝道:“六哥,这墙都砌上了,余庆也是好意,那我就接受。孩子讲义气,我却不能拎不清,这修墙的银子哪能记到你账上?再说人家赊了账,总得让砖窑那边安心。我把秀才公请来帮我写个借据,明儿个修完墙去镇上,你看行吗?”
赵老六有些意外,不由多打量了杜春枝几眼。
这几年在乡下,他见惯了各色的村民。
因为家贫,有的人斤斤计较,有的爱占便宜,有的虽善良懂事理,却因为见识不多而畏畏缩缩。
这女人不一样,明是非,胆子大,条理也清楚。不贪婪,不推卸责任。
还有,武力值能排宋家村女眷第一。
他点了点头请人进来,秀才帮忙写了借据,一式两份,写完交给杜春枝。
“还是放六哥这儿吧,明儿修完墙咱们就走。”
赵老六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急,余庆他爹今天出门,晚几天去也行。”
“晚几天?”杜春枝心道,晚几天大概就用不上这借据了。
次日,余庆又带了人来,仅用了一上午就将院墙全部修好。昨天他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办事儿办得好,今天更来劲儿了,一群大小伙子嘁哧咔嚓给劈了一墙的柴火。
杜春枝昨天让讨债的打了个措手不及,脑子都乱了,午饭也没多准备。今天一大早就叫上巧云和杏花去采买,花了一百多文,让小伙子们吃得饱饱的。
下午,她一个人去了地里。
宋家这两亩田被她侍弄得极好,种了粮食足够一家人吃,还能稍有富余换些银钱。
杜春枝在地里干了会儿活,回家用热水把手茧泡软,然后拿出新买的丝线和锦缎。
马上就到端午了,对于手艺人来说,这些天要靠艾虎赚一笔的。
杜春枝不打算做一大堆薄利多销,就做两个,两个最精致的艾虎!
这两只小老虎,会有最漂亮的皮毛,有最可爱的眼睛,有闪亮亮的珠子点缀。
上辈子自己被卖,是因王家两位小姐而起,那么用她们喜爱的小物件稍微要些利息,不过分吧?

抓起那“小人”朝着门外丢去!
被支走的三人,宋垚是第一个回来的,他刚进门,那“小人”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脸上。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戏弄老娘!”
宋垚吓了一跳,拿下东西一看,脸色惨白,喝道:
“杜春枝!你胡闹什么?这玩意儿也敢拿出来?”
转头对田嬷嬷赔笑:“嬷嬷,您见笑。我家这婆娘莽撞了些,但其实没有坏心眼儿。”
田嬷嬷一手掐腰,另一只手差点儿戳到宋垚眼珠子上:
“给我家夫人扎小人,这叫没坏心眼?”
“当老娘我傻啊!”
她扭头就走,宋垚哪里甘心,抬脚追了出去,跟在田嬷嬷身后点头哈腰地说着小话。
见那二人走远,杜春枝立刻推开书房的门。
宋家住着土房,但宋垚自诩文人风骨,有专门读书写字的地方。
可惜呀,考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学了大半辈子,归来仍是个童生。
杜春枝一边听着外面动静,一边在书案和书架上翻找,她找到了几封信。
这是柳茵和宋垚的往来书信!
上辈子,杜春枝嫁过来之后才知道,宋垚原本是有婚约的。
那时宋家是村中小富,他和表妹柳茵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后来宋家财产败光,柳茵立刻退婚,很快就嫁了人。
宋垚选了本分能干的杜春枝,心里还是惦记着表妹。
这次宋家父子动了恶念,一是因为宋真卿看上了柳茵的女儿,杜春枝拼死反对;
二是柳茵死了丈夫,和宋垚早有苟且,宋垚迫不及待想把人娶进门了!
他们欺杜春枝娘家远,欺她不识字,觉得没用了就一脚踢开。
杜春枝往下翻,发现书信压着一个木盒,盒里是一方帕子。
杜春枝冷笑,这狗男女年纪都不小了,可真是臭不要脸。
她将东西收好,关好书房的门。
她朝窗外看了看,宋垚不知跟田嬷嬷说了什么,把人给劝住了。
紧接着,被指使到村口的宋老婆子也赶了回来。
三个人在大门外嘀嘀咕咕,杜春枝也不着急,坐在那儿等着。
大概在外面站着累,田嬷嬷还是被劝进屋里,
宋老婆子点头哈腰地赔不是,硬是用假笑挤出满脸褶子。
“我这儿媳妇平时一棒子都打不出个屁,今天是魔怔了。”宋
老婆子转过身,给宋春枝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跪下!”
宋春枝冷笑,“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蚂蟥大老鼠。”
宋老婆子气了个倒仰,抬手就是一巴掌。
杜春枝整日下田,力气可比她大多了,稳稳接住婆婆干巴瘦的小胳膊,顺势往回一搡,小老太太差点儿没坐地上。
宋老婆子满眼不可置信。
“你个贱蹄子,今天定要打服你!”
宋垚赶紧咳嗽两声,气得狂扇扇子掩饰尴尬!
“嬷嬷,咱们接着聊正事儿。”
田嬷嬷一脸嫌弃,“你们家这媳妇,王家可不敢要。”
宋老婆子忙道:“嬷嬷叫她去倒夜香吧,不是我吹,杜春枝别的不行,干活跟头驴似的,带她回去不亏。”
田嬷嬷冷笑,“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架不住你们苦苦哀求。但是,我可不能白操心,你们总要拿出点儿诚意来。”
宋老婆子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也不避着儿媳妇,大喇喇地说:
“要不......王家给的银子嬷嬷就收着?”
田嬷嬷笑而不语。
宋垚一咬牙,朝田嬷嬷又伸出两根手指,
“再给二两,总行了吧!”
田嬷嬷勉强点了点头,再次拿出了契书。
“杜春枝,你在上面按个手印,今天就跟我回王家。只要你把两位小姐哄高兴,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日子美着呢。”
杜春枝装傻,一脸懵懂望着老宋婆,
“我不会啊。”
“我看你是傻了!”宋老婆子拿过装印泥的瓷盒,打开盖子,“手指头按在这上就成,这有什么难的?”
杜春枝小声道:“你先按一下。”
宋老婆子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伸出大拇指在印泥上压了一下。
杜春枝直接抓着宋老婆子的手往契书上按。
红印已按,契约已成。
杜春枝这一番操作,把田嬷嬷和宋垚都看傻了!
宋老婆子想撕掉契书,杜春枝眼疾手快抢了过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宋老婆子被淋了一头,脑袋上还顶着几片茶叶。
宋垚此刻顾不得面子,也冲过来抢契书,被杜春枝一脚踹在膝窝,直接跪在地上。
田嬷嬷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带回去的是会做布偶、能做苦工的下人,可不是一个死老太婆!”
杜春枝笑道:“嬷嬷别嫌弃,别看我家老太太年纪大,倒夜香可有劲儿了。用她一个老太婆,能顶两个老倭瓜。早起倒夜香,倒完还能扫院子,她还懂怎么熨衣服呢!”
“再说了,银子你都收了,怎么也得领回去一个。不然揣进兜里的,不还得拿出来吗?”
田嬷嬷更生气了,“可这契书上写的,跟按手印的也不是一个人啊!”
杜春枝换了个问法,“你就说那契书上写的是谁?是不是宋家杜氏?”
“没错,上面写的是杜氏。”
杜春枝笑道:“这可巧了,我这婆婆和我一个姓,她也是宋家村杜氏。这可真是天意啊!”

“妈,快醒醒,家里有天大的好事儿!”
杜春枝茫然睁开眼,看到了宋真卿,
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孝子!
宋真卿拽着杜春枝就走,边走边说:
“家中这会儿有贵客,你机灵点儿,爹叫你干啥你就干啥。”
这场景过于的熟悉,杜春枝心中一凛,猛地把胳膊抽回来,四下看了看。
这是宋家村的地头!
有她侍弄的庄稼,还有自己堆好的草垛!
在看面前人,眼前的宋真卿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宋真卿说,家中有贵客!
老天有眼!
她这是回来了,回到被卖的那天!
杜春枝深吸一口气,
所谓的贵客,不过是临县富户王老爷家的管事嬷嬷田氏。
王家本打算买几个玩偶,却没想到她那渣夫竟把她给卖了!
可怜那时她大字不识一个,糊里糊涂就在契书上按了手印。
她天真地以为是王家算计,拼命赎身,期间吃尽了苦楚。
挨了不知道多少打,多少的磋磨......
几番险些丧命!
但她心中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回家。
和他们父子团聚!
她拼命的攒钱,给他们父子寄去,想要他们从中周旋。
终于十几年后,她得了机缘,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却发现宋垚早就另娶他人,儿子也管别人亲昵的叫着母亲!
原来,
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丈夫和儿子的算计!
“我和茵娘两情相悦,当年若不卖你,哪能腾出位置娶她?”
“你虽生了我,却粗俗不堪,根本比不上我母亲的一根手指头!”
父子二人花着她的卖身钱,又大言不惭地斥责她。
他们锦衣玉食,吃香喝辣,“母”慈子孝。
自己粗布短衣,吃不饱,穿不暖,为奴为婢数十载!
杜春枝她急火攻心,竟这么气死了!
大概是上天听到她的不甘,让她又回到宋家村!
此时契书还没签,她还有机会!
杜春枝抄起路边一根柴火棒子,兜头就往宋真卿身上招呼。
宋真卿连挨好几下,气得大吼:
“你疯了吗!我特么是你儿子!”
杜春枝才不管他说什么,扯着宋真卿的衣领子往死里打!
等打爽了,累了,她才收手,想到等会儿还有场恶仗,她极力平复心绪,
拍了拍手上的灰,“我的儿?娘没睡醒,把你当成恶人了。”
宋真卿被打的鼻青脸肿,想着一会的事情,强忍着怒火,头也不回地去告状。
杜春枝远远缀在后头,慢悠悠推开了家门。
院落干净,养了鸡鸭,一只小黄狗乐颠颠跑来,跟在她身后直摇尾巴。
这便是困了她十几年的地方。
她十六岁出嫁,宋垚自诩读书人,不下田不干活,天天举着书当大老爷。
家中一切都是她操持,
要管着好吃懒做的婆婆和小姑子,
还要把挣的银子都用在丈夫科举上。
但,夫家嫌她是土包子不识字,儿子断奶后不让她亲近。
宋垚和宋老婆子对宋真卿极其溺爱,把这孩子惯得目中无人,
尤其看不起自己这个亲娘。
上辈子她在王家挨饿挨打,月钱被宋垚搜刮,
他们榨干她的血汗,
却痛恨她的淳朴,嗤笑她的无知。
这一次,她要把两辈子的债,都讨回来!
杜春枝进了门,和上辈子一样,
宋老婆子穿着她亲手做的绀蓝的新衣,宋垚身穿松绿儒衫,手里一把折扇,一派附庸风雅的调调。
两人的眼底都是笑意。
宋真卿肿着脸站在后头,气得直咬牙:
“爹,她打我!”
宋垚摇着扇子笑道:“皮猴子,准又是去哪里疯了,你娘平日最疼你了,怎么舍得打你!”
“来,春枝,快来见过客人。”
王老财家的田嬷嬷点了点头,“王家是冲着她的手艺来,得先看看她做的物件。”
宋垚使了个眼色,宋真卿赶忙回房拿布偶出来。
那是杜春枝做的兔儿爷。
这玩偶针脚细密,做工精巧,跟活了似的。
宋真卿:“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田嬷嬷点了点头,拿出一张契书,“那就别耽搁,把手印摁了吧。”
宋垚看着那文书,干咳了两声,
“春枝啊,是这么回事儿。为夫要科考,可这家中......实在是捉襟见肘......”
宋老婆子撇了撇嘴,接口道:“不用跟她打商量,她粗手笨脚的,也就针线活还能入眼,能被人家看上还有什么不满意?王大老爷心善,不在意养你这闲人,这么好的事儿,还不快谢恩!”
上辈子说到这里,杜春枝千恩万谢地按了手印。
此刻她却不动,冷笑着看着家里这几头蒜。
宋垚尴尬地摇了摇扇子,再次问道:“春枝,你可愿去王家帮工两年,以解家中困境?”
杜春枝指了指嬷嬷手中的布偶,
“这不算我的手艺。”
不是她做的?
田嬷嬷满脸怒意,宋垚连忙打圆场:“这个兔儿爷是春枝十几年前做的,想必是觉得老旧,想给嬷嬷缝个更好的。”
田嬷嬷点头答应,杜春枝拿来针线笸箩,又找出几块碎布。
“唉,这里面要塞棉,家里可没有现成的。”
宋老婆子赶忙道:“我这就去借!”
老家伙刚走,杜春枝又道:“白线也不够用。”
宋垚指使儿子,“快去借些线来。”
宋真卿没法子,只好出门。
他刚走,杜春枝又道:“唉,花布也差了一些。”
宋垚气了个倒仰,咬牙道:“我去!”
把姓宋的都派出去,杜春枝也不理王嬷嬷,裁好布片开始缝布偶。
王嬷嬷干坐着,清了清嗓子问:“就用白布缝啊?”
“嗯。”
“能好看吗?”
“是素了点儿,但素有素的好。”
“还得穿衣服吧?”
杜春枝笑笑,“要不你来做?”
王嬷嬷一口气滞住,气得翻了个白眼。
杜春枝做得飞快,田嬷嬷眼睛都不够用了,只觉得这位娘子手都缝出了残影。
就见杜春枝把针线往桌上一撂,“成了!”
杜春枝将布偶交给王嬷嬷,笑道:
“这个就给你家主母吧,她要是看谁不顺眼,贴上那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扎小人了!”
田嬷嬷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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